蕭飛沒有想到這看似平緩且美麗潔靜的山上會有這些東西。


    甚至是天亮自己也沒有想到,讓自己魂牽夢繞多次的地方會有些這東西。


    有些時候,表麵的並不代表其內在的真正本性。比如人,心口不一,言不由衷。比如雪,表麵的純潔安靜卻也代表不了其內在的陰冷。


    兩個人誰也不會想到,在這麽高的山頂上會有附近的村民們挖出來的用以儲藏過冬蔬菜的地窖。


    更想不到的是,這用以儲藏蔬菜的地窖會深到如此程度。


    “沒事吧!”蕭飛支著膝蓋慢慢著向前傾著身子,嚐試著看清地窖裏的情況。但裏麵的光線實在不足以讓蕭飛這個近視眼能夠一下子看清楚裏麵的狀況,不得已的,隻能一邊喊,一邊嚐試讓自己的視線去適應裏麵的黑暗。


    裏麵半天沒有動靜,但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似乎是人的哼哼的聲音。


    “沒事兒吧。”蕭飛又喊了一聲。


    站在山頂上,雖然時值正午,但下過雪之後的空氣裏依舊充滿著陽光所無法揉和的凜冽寒意。一陣風擦著山頂吹過來,正打在蕭飛的臉上,又冷又疼。正應了書裏所說的那句“雪如刀一般刮臉”。


    站在地窖的邊沿,蕭飛焦急地等待著裏麵的回音。耳朵邊卻充斥著不斷響起的呼呼的風聲,蕭飛隻得側著身子,將一邊的耳朵向著地窖的方向轉去,以圖能夠第一時間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哪怕一絲一毫的動靜。


    大約過了幾分鍾之後,裏麵終於傳來幾聲咳嗽外加著吐口水的聲音。


    “在呢……”天亮回應了一聲,然後便聽到下麵有了更大的動靜。“媽的,誰這麽缺德在這個地方挖地窖。要不是老子皮厚實,這下子估計早給我摔死過去了。”


    “人家誰也不知道有人沒事兒跑這種地方來啊。”聽到天亮說話,蕭飛的心算是放回了肚子裏。一邊數落著天亮,一邊想著法子怎麽能將天亮從下麵拉上來。


    “你等我一會兒昂!我去找根兒繩子!”蕭飛說道,邊站起身來四處尋找著足夠長的可以借用的東西。


    但此時正值隆冬,萬物蕭條。望眼四去處處都是一片凋零敗落的樣子,加上這皚皚白雪,但凡有一些能用上的東西也估計被埋在這厚實的雪下了。


    “這下有得玩兒了,這山頂上都是雪。”蕭飛一邊說一邊四下望去,“咱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除了雪就是雪。要不你等我會兒?我想法回學校從老秋他們那兒給你弄一根兒繩子去?”


    坐地地窖裏的天亮一聽蕭飛這麽一說,立馬著了急:“我去!哥哥哎!你還是安穩在這兒吧。現在這個時間點兒,你回去再被老師給遇上了,給你拎辦公室裏。然後你再坐一下午,等到學校裏真正來人的時候,我估計我都要凍死在這裏麵了。”


    聽到地窖裏的天亮這麽一說,站在外麵邊沿上的蕭飛無奈地笑了。


    “那咱們兩個總不能就這麽幹耗著吧,一上午的時間就想盡法子怎麽著出來了。現在再用一下午的時間咱們再想著從這兒出來然後再怎麽安安穩穩回到學校裏去?”


    “後麵的話,後麵再說吧。現在咱們還是先想辦法把我從這裏麵弄出去吧。”天亮喊了一聲。


    “你在外麵等著,我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什麽可以用的東西。”


    蕭飛雖然想要再想想別的辦法,但現在四下裏除了雪就是雪,偶爾露出雪表的一些植物大都已經枯了,要不就是長度無法達到天亮能夠夠得到的長度,要不就是無法承受天亮的體重。


    兩個人一裏一外,折騰了大半天,雖然沒有找到什麽真正有用的東西。但身子卻是暖和了許多,蕭飛幹脆坐在剛才眺望學校的平坦石頭上抽起了煙。


    而在裏麵忙活找東西的天亮,突然間感覺外麵安靜了下來。心裏有些發毛起來,便向外麵喊了一聲:“飛子,還在嗎?”


    “在呢。”蕭飛抽了口煙,緩緩吹出去,然後回應了一聲。


    “不幫忙,幹嗎呢?”天亮又問了一句。


    “您這也得容我歇會兒,坐這兒抽根兒煙啊。”蕭飛說完,又接著抽了一口。


    地窖裏半天沒有了動靜,原本還坐在那兒安穩抽煙的蕭飛突然間聽不到裏麵的聲音。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向著地窖的方向走了兩步。


    幾乎是同時,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地窖裏飛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蕭飛身子微微一斜那黑東西擦著蕭飛的臉邊兒飛了過去,直接砸到不遠處的一塊兒石頭上,碎散開來。


    “我靠,你拿土塊子砸我!”


    “我在這下麵呆這麽久了,你倒是想個能行的辦法啊。折騰半天,坐那兒抽起煙來了。”天亮的聲音像是從隔著好幾層的被子裏傳出來的一般。


    “我也想了啊,這外麵沒有稱手的東西。我說去老秋那兒找吧,你又不讓。”


    蕭飛說完這句話,又刻意地探著身子到洞口仔細聽了聽。


    “你等會兒……我這兒好像有發現。”蕭飛貓在地窖邊沿上,傾著身子想要聽著天亮接下來說什麽,但這小子似乎在對於找到新的線索和跟蕭飛說話兩者上更傾重於前者。


    蕭飛貓著身子,聽了半天沒有動靜。但問名字卻還能聽到天亮回音,問及有什麽新的發現,但這小子又故意賣關子。


    而在下麵的天亮此時並沒有考慮這麽多,對於他來說蕭飛這個兄弟應該對於自己的每一個舉動都知道其真正的意思。


    而蕭飛也確如天亮所想的那般,在知道天亮此時在下麵找到了東西之後,便安穩地蹲在邊兒上,等著天亮的進一步“指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對於地窖下麵的天亮來說還可以忍受,但對於站在外麵的蕭飛來說卻又是另一種境況了。


    之前折騰了一番,剛剛暖和且出了一身的汗。但此時安靜下來,身體又覺得冷了起來。加上剛剛被汗浸濕了的衣服,絲絲冷風見縫就鑽地進入到衣服裏。更是讓本就有些冷的蕭飛不時地打一個冷戰。


    “我靠,今兒跟你小子出來就是一個錯誤。有這功夫在宿舍裏貓著,跟良子似的蜷在被子裏該有多好!”


    下麵依舊沒有回音,但從不時地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裏可以聽出天亮這小子似乎在搬一些感覺上去很重的東西。


    又過了一會兒,見一條粘滿了泥的繩子從洞裏扔了出來。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蕭飛的腳邊。


    “哎喲?我去,這哪弄的!”蕭飛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地將繩子踩住。以防繩子再被拉回洞裏。


    “這裏麵有他們屯菜的時候捆菜用的繩子,我把那繩子全給解下來。然後又綁了一根兒新的。”


    “我靠,那人家的菜呢。”蕭飛拿著繩子的一頭,一邊將繩子綁在一塊兒石頭上,一邊對洞裏的天亮說。


    “我隻要求出來,又不動他們的菜。再說了,我動他們的菜也沒用啊。你放心吧,現在你最主要的就是把我拉上來。”


    “得……得”天氣寒冷,站在外麵的蕭飛早就已經呆不住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根兒繩子,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繩子剛剛係好便連拉帶拽地將天亮從洞裏拽了出來。


    從洞裏出來的天亮,趴在雪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蕭飛坐在一邊兒,看著大團大團的白色霧氣從天亮的嘴裏不斷地噴出來。


    “這外麵真他媽好!”喘勻了氣,天亮翻過身來,看著頭頂蔚藍的天空,如洗一般的海藍色天幕上,萬裏無雲。


    “趕緊走吧!外麵凍他媽死我了。”蕭飛見天亮緩過勁兒來,拉著天亮的胳膊從地上站起來。


    兩人走了沒兩步,但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麽。天亮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幹嗎?”蕭飛不解地問道。


    “咱們就這麽走了啊?”天亮說著,快步向洞口走去。此時的洞口周圍被蕭飛和天亮兩人折騰得一片狼藉,與周圍的那些潔白的雪比起來,這裏顯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你要幹嗎?”蕭飛看著在洞口邊上忙活起來的天亮問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白走了啊,咱們走了。那萬一要是別人來了呢。”天亮說著,拿起那幾塊已經被踩壞的木板慢慢地拚在一起,檔在洞口。


    “你說這人家也夠省本兒的,就這麽幾塊木板子就想擋住。”天亮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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