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死的什麽時候的事”我話音凝重。


    我媽應該是以為我難過了,用安慰的聲音哄我:“我想想,十天前吧,對,就是那時候,我打牌好不容易贏錢,怎麽死的倒是沒聽人提過,好像都挺疑惑的,好端端的大活人,怎麽就死了呢。不過你也別擔心,就算陸凡沒死,也輪不上你啊。”


    我重重的翻個白眼,真是我親媽


    等等,突然間腦海中劃過一絲詭異的念頭,再也揮不去。


    我媽說陸凡是十天前死的,而我被掀衣服的開始剛好也在十天前,難道這也是巧合


    “等會兒我約了陸凡的媽媽,要不你也一起吧。”


    我還糾結著昨晚的事。


    如果我對陸凡這名字還有記憶,那晚上夢見也不算奇怪。可我今天才在十多年後重新聽到,甚至差點想不起來是誰。


    這種巧合後暗藏著什麽關係,為什麽陸凡死期剛好跟我發生詭異事是同一天,昨天這名字突然在我夢裏出現。


    我腦海裏挖不出一根線,能把這幾件事串聯在一起。


    待在家裏也沒事,為了弄清楚,我幫著提了大包小包的禮品,跟著我媽一起,往陸凡家去。


    出租車一路開到繁華新區,我望著窗外不由得嘀咕:“果然變成了有錢人,這裏地段很貴。”


    “嗬,真是守財奴,出去這麽久還清楚這個,這裏當然貴了,你張阿姨的家還是獨棟的”


    下了車,就有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正候著,見了我們便恭敬道:“請問是王女士嗎,我是陸太太的管家,請隨我來。”


    跟在管家身後,又走了一段路,才到陸凡家門口,我仰頭望著偌大的別墅外輪廓,不由得又感歎了一句有錢人。


    進到別墅裏,富貴華麗的裝潢基調,卻顯得空曠冷清,到了客廳才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坐在沙發上,麵容精致,歲月仿佛沒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隻是此刻神色非常疲倦。


    她視線掃過來,才勉強掛起微笑,聲音虛弱道:“來了。”


    “嗯,我們過來看看你,陪你聊會兒天,陸哥呢,出去了”我媽自然的走到她旁邊坐下。


    “是啊,他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這位是”她的視線落到我身上。


    “哦,這是我女兒,蘇憶,蘇憶啊,快叫張阿姨。”


    我點點頭恭敬的喊了一聲,之後我媽和張阿姨在聊,我閑得沒事,說想去陸凡的房間看看,張阿姨沒說什麽便同意了。


    上了二樓,管家帶我到了陸凡房間門口就走,剩下我一個人莫名的緊張起來。


    掌心的汗把門把手浸得滑膩膩的,安靜的二樓走廊把任何聲響都擴大,鞋底摩擦毛毯發出簌簌如低聲抽泣的響動,在慢慢消耗我的力道和勇氣。


    仿佛這一開門,拉大的門縫背後,是我想象不到的未知世界。


    “開門”


    突如其來的醇聲低嗬,嚇得我手一哆嗦,門自行打開。


    沒有鬼怪沒有我一切懼怕的門後,卻足以讓我大吃一驚。


    怎麽會


    深吸的涼氣鑽進我心裏凍了個徹底,腦袋嗡的一聲再沒思考的能力。


    有別於樓下客廳的富貴裝潢,陸凡的房間簡潔幹淨,除此之外,他的房間跟我的一模一樣


    前幾個月我在網上隨便挑選的臨時住所,看重它簡約的風格,卻在此刻,在隔了幾百公裏以外再看見


    而正對著門的牆壁中間位置,放置著十幾寸大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黑白的色調不掩他麵容的俊秀,然而顯著他年紀不該有的內斂沉穩。


    可那雙森然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雙腳如同灌鉛般沉重,一步一步挪進去不知花了多長時間,好不容易出了兩三步遠,卻聽到身後突然傳來“嘭”的關門聲音。


    我驚得收了視線,身時門已在無風的房間裏莫名關上


    身前是緊閉的房門,身後是古怪的照片,不敢多想,甚至不敢頭。我快速伸手朝門把上按,門把卻像從來無法撼動般紋絲不動。


    如果這是夢裏,我當自己夢魘


    如果這是晚上,我當看走了眼


    如果陸凡活著,我當一切湊巧


    擺在我眼前是我不想也不敢承認的事實


    這唯一退路,連渺茫的希望一起,被堵得穩穩當當。


    而我背後的,仿佛在等待一隻巨大而醜陋的怪獸,正張著血盆大口露出皎白的獠牙,安靜的貪婪的,等著我頭。


    腿肚子不爭氣的軟掉,手心布滿細密的汗讓我再抓不穩門把,難道我就要這樣坐以待斃了


    要從漿糊一般的腦袋裏抽出正常思緒太難,我暗暗給自己鼓勁,拉扯出千百條逃脫辦法,卻在一個聲音響起時,徹底崩潰。


    “這麽害怕,還怎麽嫁給我。”


    這麽害怕,還怎麽嫁給我。


    這麽害怕,還怎麽嫁給我。


    這麽害怕,還怎麽嫁給我。


    眼淚不爭氣的全跑出來,這聲音飄蕩在死去的陸凡房間,我聽得一清二楚,仿佛還有一下一下,跟之而來的清脆腳步聲


    “孤單單這一刻如何,確定你曾經愛過我”


    電話鈴聲劃破了詭異的寧靜,我不自覺顫抖的手,在包包裏摸索,好不容易找出手機來,按下接通鍵這一下,花光了我所有力氣。


    “喂。”


    “小憶你在睡覺嗎,聲音也太虛了吧,你什麽時候來啊,告訴你個好消息,你一直暗戀的學長,今天問我你的電話,我就問他幾個意思啊,人家說了,還能因為什麽,對你有意思唄,哈哈哈哈,馬不停蹄地滾來請我吃飯”


    “喂,小憶怎麽沒聲音了,沒信號喂”


    電話那頭桃桃的聲音昭昭,用僅存的力氣靠在門邊,整個人癱軟在地,後背止不住的冒著冷汗。


    我想哭喊,叫桃桃救我,可是怎麽救,我仿佛進入了死胡同。


    電話一下子掛斷,少了桃桃的聲音,空曠的房間又恢複了死寂,壓迫感隨即而來。


    突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冰涼觸感重新在我臉頰上輕柔地來滑動,更要命的是,仿佛是夜晚,身上的衣服正慢慢被撩起


    這過程漫長而又恐怖,我眼前空無一物,這感覺卻清晰明了,仿佛我麵前正有某種不知名物體正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我。


    當隻剩下一件保暖內衣時,清爽的悶笑聲再一次傳來。


    我來不及臉紅,嘴唇貼來一陣涼意,如接吻般的觸感夾雜著清爽的氣息壓來。


    冰涼的觸感貼在我穿戴整齊的皮膚上,我嚇得汗毛豎起,無助的想哭喊,卻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別的男人有沒有這樣親過你,嗯”拉長的鼻音透著譏誚,手指似懲罰般重重捏了一下。


    被侵犯的我臉早已燒得火辣辣的燙,這一下我吃痛得倒吸了涼氣,積壓的委屈鬱悶在心底爆發:沒有沒有沒有


    被吃幹抹淨了不說,還要被懷疑被審問


    普天之下,也沒這說法


    “暫且相信你一次。”


    暫且相信


    我氣得夠嗆。


    荒謬的對話沒進行太久,我依靠的房門突然傳出叩擊的聲音:“小憶家了,門怎麽反鎖了,小憶”


    門外傳來我媽的聲音,像在我體內注入了力氣,我慌忙站起來,用手背貼著發燙的臉頰降溫,再開門。


    “你幹嘛呢,跟張阿姨打聲招呼,咱們家了。”


    我隨著我媽出門,對溫婉的張阿姨笑笑,恍惚間從她臉上捕捉到了陸凡的影子。


    關上門的那刻,餘光再次瞟到陸凡的照片,乍一看去,仿佛他輕抿的唇角,掛了幾分森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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