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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老人屋裏出來,我趕緊牽上陸凡的手,明明是白晝天,卻霧蒙蒙的,像要下雨時的壞天氣。


    走到樹林口時,陸凡停了下來,他眉眼清澈,用低沉輕慢的嗓音問我:“會不會怕?”


    我害怕是在他沒來之前,現在他在,像喝下了壯膽水,忽然就膽大了點。


    搖頭之後,他輕扣我手腕,碰了碰銀鐲子。隨後他突然俯身,朝我親了過來。


    我原本緊張,怕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場景,被他貼來的親吻燥得渾身滾燙,手指緊張得把他外套捏得起皺,到嘴皮發麻發燙,才得以喘息機會。


    “走吧。”


    “嗯,嗯啊。”我含糊的應了兩聲,偷摸著喘了喘氣。


    一路沉默,心跳聲砰然不減。默默提醒自己好幾聲,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好讓心情平複些。


    路過樹林時,風依舊刮得呼啦直響,聲音太大,再加上天色一直昏暗,尤為滲人。


    我往陸凡身邊靠了靠,緊張的問他:“你說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被迷惑後的幻影,那這裏,原本不是這樣的嗎?”


    他說過,有些我看到的場景壓根不存在,見物非物,所以一切都碰不得。


    可我已經碰了太多,光那井口裏的水,我又喝又洗的,還用它埋過屍體。


    陸凡突然問我:“你看到的什麽樹?”


    “不知道……我不太認識,是很普通的樹,到處都能見的。”


    天色太暗,我本就看不請樹木的樣子,再加上一直沒太注意過,陸凡這麽問,我隻能老實答。


    “是柳樹。這片柳樹林中陰氣重,柳字通留,柳樹吸陰,會禁錮亡魂。”


    陸凡一揚手,指向那塊我住過的小平地,又說:“下麵這一片,是亂葬墳場。”


    ……


    我腿肚子都軟了。


    早些時候,我還特地拜托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訴我,現在一聽,卻頓時掉了膽子,咽著口水問:“你是說,我曾經睡的地方,是墳?”


    “嗯,這條向下的斜坡像寶瓶口,其餘三麵被三座古廟所陣,積怨不散。”


    我住的地方,像硬生生劈開的一個凹槽,三麵是山,隻一條通路的小道,就是我們正走的地方。而我在去教室羊腸小道上,一側的懸崖就是這裏。


    再加上陸凡說其三麵環廟的形態,真像故意開鑿出的一片地方來。


    說時又走到了平地處,日光昏暗,正麵對能看清大致輪廓的三間房子跟我來時看到的毫無異樣。可陸凡正對著我的房間,揚了揚下巴,說:“你住這裏?”


    我猛點頭。


    他凝眉說:“這裏有口石棺。”


    不等陸凡解釋,我馬上明了,房間的石棺還能在哪,我的床!也就是說,我夜裏睡的地方,就在石棺上


    難怪枕頭特別硬,睡覺會凍得直打哆嗦,寒氣入骨的冷,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


    陸凡的反應證實了我猜想,他突然停下來,側頭問我:“你害怕了?”


    我努力提起垮掉的嘴角,勉強回:“沒有啊。”


    他似乎歎了聲氣,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我被他翻轉朝上的手心:“不告訴你是怕你緊張。”


    “那,接吻也是嗎……”我把自己問得窘迫起來。


    陸凡抿唇未答,我視線稍抬,瞧見他線條性感的後勁處,緋紅一片。


    “那是我犯規了。”


    ……


    我好像,被坑了?


    一眼瞥見井口,我突然像到被埋的小男生,立馬推了推陸凡肩膀:“陸凡,我們去看看。”


    麵前突起的墳包看得我心裏難受,他掉腦袋的場景我還記得清楚,還隻是個年紀輕的孩子而已啊……


    我讓陸凡挖出來看看,他點頭說好,拿起井邊的鏟子把麵上鬆軟的泥土挖開,漸漸露出小男孩的輪廓,卻大變了樣子。


    就像光滑的蘋果被駐過的坑洞,密密麻麻的全身都是。指甲蓋大小的坑口,源源不斷的往外淌著血,數秒之後,才像關緊的水龍頭,隻剩下數個不忍直視的坑口。此時的屍體更像是個裝盛的容器。


    “陸凡!”


    我帶著哭腔的喊了一聲,緊張的後退。


    陸凡把我往身後一拉,麵色凝重,叫我別怕,等我挪開視線平複情緒後,才告訴他,這個小男生的死鏡被我夢到過,他是掉頭死的,而羅哥抱著他的時候,分明是具完整的屍體。


    說到此時,我定了定神,緩緩挪著步子,往墳坑處靠,陽光模糊,我隻能睜大眼睛,忍著反胃,隻盯著屍體的脖子處看,終於,我看到了更為可怕的場景。


    “陸凡,是繩子!很細的繩子,跟酒店房間吊死的女人身上捆著的一樣!是一樣的!”


    屍體脖子間有條細縫,兩邊的皮肉有被拉近的痕跡,仔細一看,像粗麻繩被分出無數根細繩中的其中一根,猶如縫傷口般的穿連起兩邊的皮肉,把小男生的腦袋又生生的連在軀體上。


    這就是為什麽小男生在死境裏是掉了頭,而他被羅哥抱起的時候是完好的。


    而他的傷口,隻那一眼,我就能肯定,是跟那女人身上捆著的麻繩一樣。


    為了佐證猜想,我硬著頭皮,伸手到傷口出的麻繩撥弄,在我的動作下露出來的一角,赫然是如同字符一樣的凹凸。


    果然是這個


    把兩條出現過的糟糕場景牽連到一起,我毫無正麵情緒。這更像是一種警告和提示,有些未知正暗藏在我生命裏。是我無法去期待的一麵,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它不會存在。


    我問陸凡,究竟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聯係,陸凡隻抿著唇不說話,他把我牽起來抱了抱,安慰我兩聲,再叫我先進房間看看。


    也好。


    重新進到屋裏,我示意陸凡看一看那個羅哥帶來的碗,為什麽他能拿得起來,陸凡掃了一眼,冷淡的回:“是死人的頭蓋骨。”


    “誰,誰的?”我聲音發顫。


    “他自己的。”


    我真的快哭了。這答案著實惡心的我反胃難受,我追問羅哥把我困在這裏的原因。


    可我支教的地方,分明是在同樂村裏,他們既能知道我是支教的老師,又能準確無誤的接我過來,仿佛一切都是為了我在安排。


    我的猜想被陸凡佐證,他告訴我,從開始來這裏,一切都被安排好。或許就連酒店女屍,也是被安排的。


    陸凡說,羅哥跟死去的小孩子的孤魂一樣,困我的人,不是他。


    隨後,去到房間另側,靠近在我看來沒異樣的床後,陸凡卻彎下腰,手掌靠著床邊一推,我眼睜睜看著原本完好的床,突然像個被開蓋的飯盒,從上麵,活生生拉開條縫


    我詫異的盯著始終麵無表情的陸凡,如果這是石棺的話,那裏麵一定是……


    “別,你小心點。”眼看著陸凡要伸手進去,我下意識的抱住他的手臂,緊張的勸:“萬一有危險怎麽辦,你別亂動,我害怕。”


    那是黝黑的棺口,裏麵是未知的一切,我怕他貿然的行為會出事,聲音也高昂了許多。


    顧忌我的擔心,陸凡完全推開了棺蓋後,把煤油燈點上,拿到棺材口前,被照亮的棺材裏,赫然躺著一具穿著大紅旗袍的女屍。


    在昏黃的煤油燈下,乍一看棺材裏緊緊閉上眼的女屍麵容,嚇得我臉色刷白。


    不知道埋了多久,女屍的麵容沒有半分腐朽,安靜的躺著像是睡著,可是她的長相,分明跟我一模一樣


    心像被一記悶錘敲過,我恐懼的忘記了掉眼淚,木愣愣的看著陸凡,大腦一片空白。


    我輕輕的問他:“陸凡,我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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