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現在還能保有一絲理智已經算是自製力驚人。


    “我怎麽會跟寶兒·布萊特一樣?這些痕跡是父神留下的。”少年厭惡的表情一瞬間變成了委屈可憐。


    緊接著又變回了厭惡,繼續道,“你哪裏跟寶兒·布萊特不一樣?他同樣侍奉過光明神,而且時間比你更長久。你的父神也曾經在他身上留下過同樣的痕跡。不,不隻他,還有千年前所有被選入神界的少年。你能想象他們環繞在光明神身邊,輪流受他寵幸的場麵嗎?你以為自己很特別?不,你錯了,你隻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罷了。等新鮮感過去,光明神就會像厭棄寶兒·布萊特那般厭棄你。所以我必須警告你,不要愛的太深,不要傷害自己,因為你傷害自己也等於傷害我!”


    他必須為腦殘晟揭開掩藏在光明神溫柔麵紗下的冷酷,避免他迷失在這個空間裏。


    腦殘晟從激動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意識到理智的那個自己說得都是對的。父神寵愛他,這不能代表什麽,他也曾同樣寵愛過別人。殘酷的真相像烈焰一般焚燒著他的心。


    他捂著臉痛哭起來,邊哭邊滑坐在地上,斷斷續續說道,“可是,我真的太,愛他了!如果愛他預示著毀滅,我,也不會,怯步。對不起!我走不出來了!對不起!”


    理智晟懵了,對著鏡子咆哮,“什麽叫走不出來了?你他媽別開玩笑了!你是我,我也是你,我們骨子裏的驕傲呢?你難道願意被光明神圈養在身邊,像一隻寵物狗一樣活著?”


    腦殘晟捂住臉搖頭,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九天之上,光明神愕然的看著這一幕。他從不知道,為了這份愛,小信徒心中竟然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以至於他要用殘酷至極的話語讓自己不要深陷,不要迷失,不要受傷。


    什麽叫留下同樣的痕跡?什麽叫輪流寵幸?什麽叫寵物狗一樣活著?他怎麽能這樣誤解自己?


    光明神心中充斥著憤怒,當看見哭成淚人的小信徒時又變成了無奈和疼惜。他扶額苦笑,隨即化為虛影消失在神座上。


    理智的自己不遺餘力的打擊著瘋狂的自己,當周允晟終於覺得夠了時,身後忽然出現一具溫熱的軀體。他捂住他的眼睛,在他唇上瘋狂的啃噬,急切中透著傷心痛苦。


    他的眼睛被金色絲帶蒙住了,然後被男人強硬的抱起來扔在床上。理智的那個他想要反抗,瘋狂的那個他卻想沉淪,最終還是瘋狂的一方占了上風,開啟唇瓣毫無保留的接納。


    “寶貝兒別傷心,你的眼淚落在地上,就像岩漿落在我的心上。我可以用神格向你發誓,除了你,我從未要過別人,也從未愛過別人。寶貝兒,別再對著鏡子傷害自己,否則我會讓全世界的鏡子都消失掉。說,你還愛我嗎?你還願意相信我嗎?”他身體一邊律動,一邊索要能讓自己安心的答案,瞳孔安全被黑暗占據。


    愛上一個人原來是如此的患得患失,他終於能夠理解小信徒對著鏡子責備自己的心情。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自己,太害怕失去自己了。


    真可愛,怎麽能這樣可愛呢?最後一絲憤怒都徹底消失,光明神愉悅的低笑起來,急迫的動作慢慢變得溫柔繾綣。


    “父神,我當然愛您,我當然願意相信您。事實上,隻要從您口中說出的話,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瘋狂的周允晟在父神的撞擊下隻會變得更瘋狂,而理智的他為了眼不見為淨,不得不陷入暫時的休眠。


    他發誓,今後再也不對自己使用催眠術,後果太他媽可怕了!當意誌快要抽-離時,他聽見光明神用深情款款的語氣說道,“寶貝兒,你也愛你。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比你愛我更深。”


    這操-蛋的,肉麻死人的世界!理智晟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豎起中指。


    第105章 西幻大陸副本


    大約是因為離開了加戈爾,離開了神殿的關係,最近幾天腦殘晟都很安靜,並不再吵著鬧著要爭奪身體的掌控權,這讓周允晟鬆了很大一口氣。


    眼下,他正坐在豪華舒適的馬車上,雕刻光明神的雕像。這樣做的話,腦殘晟會更安靜,每天隻出現四個小時進行祈禱,完了摸摸雕像便借著休眠。


    教皇也與他們一起上路,等穿過精靈族的和獸人族的族地就會分道揚鑣,一個前往黑暗森林曆練,一個返回中央教廷。


    周允晟知道這塊大陸並不太平,然而親眼看見的情況卻比約書亞前世的記憶更嚴重。魔氣似乎無處不在,每路過一個小鎮,都會遇見被魔物寄生的人類,他們或明晃晃的殺戮,或暗中鬧事令恐懼滋生,把大家原本安靜祥和的生活攪擾的翻天覆地。


    更有被魔氣侵蝕而發生變異的植物和魔獸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土地和湖水變成黑色,草木枯萎生靈滅絕,景象與周允晟曾經曆過的末世那麽相似。


    再這樣下去,情況會變得越來越嚴重。作為光明神,不應該是仁愛的嗎?不應該遍灑光明將黑暗驅逐嗎?為何亞度尼斯竟有種冷眼旁觀的感覺?莫非他鬥不過黑暗神?


    每當周允晟這樣揣度的時候,腦殘晟就會跳出來大力維護自己的父神,讓他頭疼極了,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多想。


    教皇的隊伍一直墜在他身後。每當遇見魔物,隨同教皇前來的武者和法師就會合力將之絞殺,並不曾見教皇露過麵,連光明結界都是他身邊的幾位祭司幫忙撐起來的。


    時間長了,周允晟產生了一個猜測。他知道二皇子和寶兒的光明石冠冕和戒指都碎了,同理,教皇的權杖應該也保不住。光明神連自己命中注定的愛人都能厭棄,對教皇就更不會容情。光是毀掉他權利的象征還不夠,還有可能收回賜予他的力量。


    沒錯,在這操-蛋的世界,光明祭司的力量是能隨時被收回的,這也是周允晟不敢得罪光明神的原因。光明神用神力操控著這個世界,把所有生靈擺弄成他期望中的樣子,更甚者,連魔氣的蔓延也有可能是他放縱的結果。


    這樣來看,光明神似乎並不怎麽光明。當然,這個念頭他隻敢在腦海中飛快閃一閃,害怕讓腦殘晟感知到了鬧起來。


    他一路傳播福音,驅散魔氣,擊殺魔物,淨化被汙染的土地和水源,讓約書亞祭司的名諱漸漸廣為人知。尤其是薩迦亞帝國的民眾,簡直將他奉若神明。


    這天,他們終於離開了帝國的國土,踏上了精靈族和獸人族的地界。這裏被魔氣侵蝕的狀況比任何一處都要嚴重,一路走來,大片大片的森林籠罩在黑色的霧氣中,儼然另一個黑暗森林。


    而魔植與黑暗獸的出現也越來越頻繁,等級越來越高。


    由於沒有強大的祭司撐起結界,教皇的隊伍傷亡慘重,更驗證了周允晟的猜測。但他絕不會好心的去幫助對方,反而選擇袖手旁觀。若是教皇能死在回教廷的路上,這是最好不過,他可沒忘了教皇覬覦光明權杖和神袍時的陰毒眼神。


    一隻皇者級別的黑暗劍齒虎從草叢中一躍而出,朝隊伍撲殺過來。它赤紅的眼珠裏滿是對新鮮血肉的渴望,嘴裏噴出具有強烈腐蝕性的黑火,隻要沾上一顆火星,便無論如何也無法撲滅。衣服、人體、武器,甚至是法器,都會被燒成灰。


    世間唯有光明之力能夠克製這種來自地獄的火焰。


    中央教廷的祭司一路走來已經把光明之力消耗一空,即便幾個人聯手,也隻勉強撐起薄薄一層光暈,被劍齒虎撞了兩下就像水麵的漣漪,蕩漾幾圈後慢慢消失了。


    反觀薩迦亞帝國的隊伍,一名少年坐在車轅上,一隻腳耷拉下來,一隻腳曲起,正以悠閑的姿態雕刻著手中的木頭。他並未手執權杖召喚光明之力,也未曾吟唱任何咒語,卻能撐起一個足以與天上的太陽相媲美的璀璨的結界。


    那劍齒虎明顯感覺到了少年的強大,所以總是避著他,絲毫不敢靠近他所在的隊伍。當它偶爾被武者或法師擊中,撞上少年布下的結界時,那種連獸核都快爆裂的劇痛感讓它越發忌憚。


    也因此,教皇的隊伍幾乎承受了它所有的憤怒,不過十幾分鍾,人手就傷亡大半。一位光明祭司頂不住了,大聲喊道,“約書亞祭司,請你幫幫我們!你別忘了,保護教皇是你的職責。”


    周允晟吹掉碎屑,用指尖輕輕撫弄幾欲成型的雕像的臉龐,漫不經心的開口,“你說錯了。強者應該保護弱者,我今年才18歲,職務不過是小小的祭司,實力如何能與三百歲的教皇陛下相比?你們應該向你們的教皇求助,而非我,畢竟你們是他的部下,而不是我的。”


    這話說的幾位光明祭司啞口無言。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朝身後的馬車看去。


    教皇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隻有他自己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哪怕他不曾參與任何一場戰鬥,體內的光明之力也慢慢的逸散出身體。就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一點一點抹除他的光明屬性,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沒人比他更明白失去光明之力的祭司會遭受怎樣的輕視和鄙夷,更何況他還曾是高高在上的教皇。


    一路上,他拚命向父神祈禱,換來的不是父神的恩賜,而是光明之力更快的流失。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被父神徹底厭棄了。


    眼下的他別說撐起一個結界,恐怕連凝聚起一粒光點都無法做到。如果讓旁人察覺異樣,他能想象等待他的會是什麽結果。


    出去還是不出去?這似乎由不得他選擇。教皇牙關緊咬,麵容扭曲,對約書亞恨進了骨子裏。


    但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攻之一,他還是有點運氣的,當他正準備去掀開車簾的時候,一個璀璨的光明結界忽然出現在隊伍上空,把劍齒虎吐出的黑火熄滅,並壓製了它的力量。緊接著,幾名身材魁梧的獸人和樣貌絕美的精靈憑空出現在結界中。


    他們的等級都在皇者中階左右,聯手對付一頭皇者巔峰的黑暗獸並不覺得吃力。不過幾個來回,就見一支附著著光明之力的箭矢射中黑暗獸的眉心,將它擊殺。


    魔氣迅速腐蝕了黑暗獸的屍體,隻留下一顆黑色的獸核,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若是讓別的魔獸吞服掉,便又會產生另一隻黑暗獸。


    一名身穿白色祭司袍的精靈從站立的大樹上翩然躍下,嘴裏吟唱出淨化咒語,將獸核內的魔氣驅散,然後撿起來交給同伴。


    他有著一頭長及腳踝的金發和一雙翠綠色的眼睛,手裏拿著一柄權杖,頂端鑲嵌著三顆光明石。他就是地位僅次於教皇的精靈一族的大祭司——伯溫·德裏克。


    因為精靈一族不喜與人類接觸,所以精靈一族的神殿獨立於中央教廷。他們的大祭司不受教廷管束,故而並不曾沿用主教的稱呼。


    但伯溫與教皇卻並非敵人,反而私交甚篤。


    他用冷淡的目光瞥了之前見死不救的少年一眼,然後鑽入教皇的馬車。


    “赫爾曼我的老朋友,你還好嗎?”他低聲詢問。


    教皇苦笑,“與一隻高階魔物戰鬥時受了傷,恐怕很長時間好不了了。”他邊說邊扯開衣袍,讓伯溫查看自己胸前被魔氣侵蝕出的一個巨大的黑洞。


    這是他安排的後手。他知道是誰救走了寶兒,也知道對方留下的魔氣具有多大的腐蝕性,故而收集了牢門上的魔氣,用小刀劃傷胸口後倒進去。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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