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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中是川北有名的山城,不過巴中市城區卻又像是建在平原之地一般,眺目四望,入眼處都很難見著什麽大山,如果真要說有山,那也是有的,城南二公裏處的王望山,海拔800餘米,算得是一座山了。


    巴中人有個風俗,每年的正月十六要登王望山,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巴中所獨有的,傳承了一千多年的“登高節”,關於這登高節一說,還有一段曆史。


    一千多年前,唐朝的章懷太子,也即是武則天的二兒子李賢,被其母販至巴州,便常常登上城南的一座山峰,麵北而流淚,後章懷太子便下葬於此,人們為了紀念他,將這山便稱作了“王望山”。


    王望山,算得是巴中有名的風景區了,除了山上有後人為李賢而建的廟宇之外,其自然景觀也是極佳,至少終年綠綠蔥蔥的山林對於長期處於鬧市的市民來說,那便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再說這山上有廟宇便有和尚,而又因為登高節一宣傳,這王望山倒真成了巴中有數的景點,來巴中的外地人,要是不上王望山上遊玩一番,那似乎都會被人稱作笑話。


    山上和尚不少,總數不下二十。


    社會發展進步到今天,科學愈加發達之後,市民反而對於抽簽算卦之說更有興趣,而王望山的和尚也能算卦,隻是準與不準便隻有算過的人才知道,不過不管準不準,來抽簽算卦的遊人還真不少,就算是淡季,每天也能接待幾十個人,而到了旅遊的高峰時期,則二十餘名和尚都得出來接客都還招待不過來。


    遊人多了,香火錢自然也就捐得多了,山上的和尚也一個比一個長得“豐滿”,讓人一望之下便心生懷疑:莫非這和尚天天吃肉麽?否則怎麽會長得這般肥胖又紅光滿麵。


    俗話說當一天和尚念一天經,和尚都會念經,王望山上麵的和尚也不例外,隻是近些年哪裏還會有人要求和尚去擺什麽道場?


    可事有例外,今天便有人主動找上了王望山上的這些和尚。


    看到大雄寶殿外麵被人放了一口棺材,這讓主持悟能和尚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大清早的,晦氣呀。不過再是生氣,出家人的氣度還是要保持的,悟能和尚有些皺眉的盯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男的彪悍異常,身高一米九左右,一雙眼睛中滿是悲痛和憤怒,而年輕的男子則年不過二十,生得帥氣非常,雙眼中也有些悲傷和迷茫。


    不用說,這年輕的男子自然便是葉風,而年長的這男人,連葉風也不知道他的姓名。


    “兩位施主,大清早來到這裏不知道有什麽事嗎?”


    看到主持都皺起眉頭,所有的和尚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特別是看到中年男人那雙眼睛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自禁的有些躲閃,而葉風也沉著臉,什麽話也不說,讓這氣氛更加顯得詭異。


    “想要借你們的道場為他做場法事!”指了指棺材,中年男人的口氣不容反對。


    “做法事?”悟能和尚一愣,自己都快忘了該如何做法事了,這麽多年也絕少遇到有這樣的生意上門,就算有,也絕對不可能將死人抬到這寺院中來,都是在死者的家中設個靈堂,再簡單的誦誦經了事。


    “你們不是和尚麽?難道還不會念經?”中年男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悟能和尚趕緊道:“施主誤會了,我們當然懂得做法事,隻是現在已經少有人請我們去超度亡靈了,就算有,一般也不可能在這寺廟之中,所以——”


    掏出一疊鈔票,估計至少有一萬元不止,往悟能和尚手中一塞,中年男人沉聲道:“給你錢總可以做了吧?”


    悟能和尚老臉一紅,眼中卻是一亮,給旁邊的師弟使了個眼色,這才為難的道:“我們出家人,視錢財如糞土,如果施主有心要施舍點香火錢,那我就替廟裏的菩薩謝了,隻是這道場之事,還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中年男人一愣,沉聲道:“你什麽意思?難道是錢也要,但事情卻不能辦嗎?”


    悟能和尚旁邊的一名和尚搶道:“施主誤會了,這做場法事,可是會花去我們所有的人三天三夜的時間,又要誦經超度,確實很辛苦,而且一旦做法事,我們就不能正場開放讓遊人進來參觀玩樂,其香火錢也是會大大減少,這點錢,好像,好像——”


    其實這一萬多塊錢已經足能包下整座寺廟三天,而且現在又是淡季,每天鮮有幾人能上山來玩,看來這和尚胃口還真是不小。


    中年男人不待那男人說完話,已經閃電般出手,也不征對這個說話的和尚,而是一下子將悟能和尚掐住,並提到半空,因為脖子被死死掐住,悟能和尚哪裏能說得出半句話,兩隻手想要扳開中年男人的手,卻像是在扳動兩柄鐵鉗一般,根本動不得分毫。


    “原來和尚也貪錢,該給你們多少錢,我心中自有分寸,哪裏容得你們來跟我討價還價,信不信我捏碎你的脖子?今天這筆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中年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好好好,施主快點放開我們師傅吧,他可經不得你這樣啊,我們答應就是了!”旁邊的和尚急了,眼看著悟能和尚雙眼翻白,臉上更是由紅轉白再轉青。


    砰的一聲將悟能和尚扔在地上,後者立即哎喲一聲,並張開嘴大口的呼氣,並用手在自己的脖子處按摩了好一陣,這才敢哆哆嗦嗦的盯了中年男人一眼,立即又嚇得後退了半步,方才道:“施主,有話好說,我們答應就是了。”


    至始至終,葉風都沒有動,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剛才中年男人雖然隻是牛刀小試,對葉風來說,這中年男人的身手也確實難敵自己,可事實上中年男人的身手也確實算得上高強了,至少比龍春等人就差不了多少了,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吧。


    王望山暫停營業,三天三夜為老王超度誦經,而中年男人則一直陪坐在大殿之中,吃了三天的素齋,而葉風也隻是和柳若依打了幾個電話便沒再回去。


    老王的棺材中置放了大量的冰塊,所以三天之後,也不聞絲毫的臭味,按照老王的安排,中年男人將其安葬於王望山的一處山坳,按傳統,墳墓應麵東而靠西,可老王頭就要例外,非要麵北而靠南,中年男人也照他的意思去辦,他當然理解老王的這種要求,生前因為諾言不能回京,可死後他依然要麵朝北,因為北方有太多他的故事。


    這墓地算得上是一塊風水寶地,葉風懂得一些風水方麵的知識,中年男人似乎也對此不陌生,於是兩人意見相合,選址也自是沒有任何的矛盾。


    其實悟能和尚也懂些風水的,看到葉風與中年男人將老王葬在了此山龍脈的穴心,有心要去阻止,可看到中年男人那樣,也不敢再說什麽,而且他私下也打電話向自己身在市委的某位親戚打過電話,自然是告發中年男人欲對他施殺手的事情,可惜親戚在調查之後卻隻勸他一切依從。


    一壺酒、一碟花生米,一曲半生不熟的秦腔,葉風非常認真的為老王送行,眼圈帶紅,讓中年人刮目相看。


    “唱得好!”中年男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葉風也跟著飲了一杯,搖了搖頭,歎息:“唱得再好,也難唱出老王唱出的那股味道,那是何等的悲滄而又豪邁,我是萬萬趕不上他的!”


    “看得出來,你和王老的關係非淺,我也知道他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中年男人盯著葉風,沉聲道。


    葉風一愣:“我和老王的關係很好,這不假,不過要說他寄予我什麽厚望,這又從何說起?”


    “就算你跟王老的關係再好,他也絕不會向你講起他的過去,是吧?”中年人淒然一笑,似乎想起許多往事。


    葉風道:“這話不假,其實我對老王的過去也很是好奇,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你知道“南陳北何”這句話嗎?”中年男人問道。


    葉風心裏一驚,這話他是聽說過的,這四個字分別是指中國南北兩位太子。


    ***曆朝曆代都有,猶以京城更為普遍,這是一群高幹或富商子弟組成的利益團體,雖然不同於黑社會,可其勢力影響和能量之大都遠遠超過了黑社會,現在北京城的何澤義便是新一任的南方***太子,其父何繼先為中央委員,政治勢力雄厚無比,勢力為東北三省及北京軍區,這也是所謂的“北何”。


    而“南陳”則是指成都軍區司令員陳鵬飛之子陳楷兵,陳家三子陳楷兵掌握著整個四川、雲南、貴州幾省的經濟命脈,其兄陳文兵為蘭州軍區空軍部隊司令員,其妹陳清英為西藏電視台知名主持人,在西藏具有廣泛的人脈和人氣,有傳言稱陳清英為中央派在西藏的人,地位微妙,至此陳家的勢力遍及西南諸省,陳楷兵更是被譽為陳家不世出的才子。


    有人稱中國有兩個太子,南方太子便是指陳楷兵,而北方太子則是指何澤義。


    “難道王老與***還有什麽關係嗎?”葉風自語道,想想王老的年齡也不可能與***有太多的幹連啊。


    “不錯。”中年男人肯定的回答。


    這讓葉風更加的好奇:“啊!還真有關係?”


    “其實南陳北何隻是後來的說法,十年之前,其實該叫南陳北王,這王字是指誰,你應該可以猜出來了吧?”中年男人似乎對這種種往事都知之甚詳。


    葉風心頭大駭,不會吧,老王是老一屆的太子?可他又為何會流落到巴中來的呢?


    “那,他又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的呢?難道是被人逼的嗎?不會是何澤義那家夥吧?”葉風腦子轉得可直人夠快的。


    “你隻猜對了一半,王老會淪落到這裏,外界都以為是何澤義逼的,其實不然,王老與何澤義是結拜兄弟,兩人親如手足,當年王老與何澤義私下做過一次談判,結果是王老退出北京城,而何澤義則當上了太子,這其中的原由誰也不知道,估計真正了解這段公案的人也隻有何澤義本人了。”中年男人皺起眉頭,這麽多年調查的結果,讓他自己都覺得委屈,以前他都將何澤義當成頭號敵人,可現在調查的結果和王老的囑咐卻讓他無法接受。


    “難道當年王老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葉風猜到。


    “王老有沒有交待過你什麽?”中年男人突然問道。


    葉風道:“他讓我有空去北京一趟,然後告訴何澤義說,我是老王的兄弟,讓我有事就去找何澤義幫忙!”


    “哎!”中年男人長歎一聲:“其實我們世人都被蒙騙了這麽多年,王老與何澤義果然不是外界所說的那般,好了,這件事我不想再說了,從今往後我也不想再提起,你要真是好奇,就去問何澤義吧,不過希望有一天你真的可以一飛衝天,王老說,你他日的成就將遠遠超過何澤義甚至是陳楷兵,希望你不要讓我和他失望!”


    葉風感動的道:“我會努力的。”


    中年男人將杯中酒再次飲盡,站起身來,慨歎:“今日一別,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之日,希望你好自為知,如果將來真的有什麽困難,你可以到北京找我!”


    “我怎麽找你啊?”葉風一愣,真是的,我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血狼!”中年男人大步遠去,葉風卻喃喃自語:“這個名字我怎麽這麽熟悉呢?”


    葉風也自離去,剛剛走到山門口,見悟能和尚竟鬼鬼崇崇的站在大雄寶殿門口向自己張望,葉風心裏一動,複又折回。


    “施主還有什麽事嗎?”本來就早就指望著葉風和中年男人早早離開,此時好不容易見葉風要離開了,卻又折了回來,這讓悟能和尚心裏有此不安,小心的問道。


    葉風從懷裏掏出一疊錢來,大概有一萬塊左右,塞到悟能和尚手中,這才笑道:“老和尚,我給你一萬塊錢,就算是香火錢了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我那朋友的墳絕對不容有失,平時你們要多加照看,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別怪我不客氣啊,我的脾氣可是不太好的。”


    經過三天的相處,這智能和尚也不敢再在葉風麵前裝風度,嘿嘿笑道:“施主請放心,出家人不打誑語,既然收了施主的錢,我們自然會天天派人打掃和看管的,你就放心吧!”


    葉風嘿嘿笑道:“我當然放心了!”


    轉身離開。


    悟能和尚正要離開,卻瞳孔收縮起來,天啦,葉風剛才立腳之處,大理石上生生的印下幾隻腳印,那不是葉風踩下的又是何人踩下的?


    “阿彌托佛!”


    連呼了幾口佛號,智能和尚可能從長這麽大都沒有如此虔誠過。


    葉風來到學校,正巧,又是下課的時間,而更巧的是,柳若依又在為魏權講解習題,而後者依然挨得很近,葉風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不過還是笑嗬嗬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魏權趕緊熱情的與葉風打招呼,不過葉風卻能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一絲慌亂。


    “葉風,你這幾天到哪去了,你不知道,有人來找過你幾次了!”魏權有些關心的道。


    “誰找我?幹什麽?”葉風一愣,望向一邊的柳若依。


    柳若依抓住葉風的胳膊,一臉的滿足,笑道:“估計是社會上的人吧,不過我相信哥哥的,隻是魏權,我都說了許多次了,他還那麽擔心你。”


    “謝謝兄弟關心,不過他們最好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如果真要來找我麻煩,到時候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葉風嘿嘿笑道。


    正說著話,外麵已經有人在叫了。


    “葉風,有人找你!”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葉風轉頭望去,門外果然有一名男子,看起來不像是學生。


    葉風與柳若依慢慢走到門口,葉風奇怪的道:“你找我?”


    那男子對著葉風上下看了幾圈,這才笑道:“不是我找你,我隻是來送信的,現在有人在後校門口等你,你敢不敢去?”


    “有什麽事等放了學再說,現在是上課時間呢,放了學我和哥哥一定赴約!”柳若依經過這麽長時間,自然對葉風的身手了解了一些,當然不怕事了,再說葉風教了她一些防身招式,她便以為自己身手了得了,老想著有機會試試。


    “要是你是個男人,便跟我來吧,如果不來,也就算了。”那男子轉身就走,葉風嘿嘿笑道:“我正無聊得很呢,不用你激將我也一定會來的。”


    轉過身,對柳若依道:“你先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放了學一起去買菜,晚上我親自下廚!”


    “真的?”柳若依眼睛一亮,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當然了。”葉風大踏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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