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登高,這是巴人的習慣。


    而登高之說,由來以久,有兩種傳說,一種是說武則天貶章懷太子李賢為庶人到偏遠大巴山的巴中,從此年年正月十六,太子都要登臨王望山北望長安,祈求回到親人身邊,而王望山也因此而得名。


    而另一種說法則說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通江、南江、巴中、平昌成為全國第二大蘇區,巴中係川陝革命根據地重鎮,紅軍北上抗日臨行時留下話:“我們會回來的。”於是,巴中人民在逢年過節時特別思紅,相沿正月十六的傳統,不約而同地登上巴城四周的山峰,盼望紅軍早日歸來,盼望革.命早日成功。


    今天不是正月十六,不過既然東方瑤晴執意要來登高,葉風也就欣然應允,而龍雪要一路跟著,葉風自然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龍雪說了,她既然是葉風的保鏢,自然要跟著,不過誰也看得出來,她跟著隻不過是想當電燈泡,隻是龍雪的彪悍葉風是見識得夠多了,在葉風看來,這個女人就是個惡魔,連紮紙人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哪裏還敢得罪她。


    三人將車開到王望山下,沿千餘級石梯而上,一路居然遇到不少遊人,這實在是出乎三人的意料。


    幸虧東方瑤晴早有先鑒之明,早就化過妝,又戴上帽子,係上圍巾,蓋上墨鏡,倒也沒有人能認出來,隻是她這一身打扮,也引起許多人的惻目,現在已經是春天,好像用不著捂得這麽嚴實吧,估計還有人認為,這東方瑤晴大半是臉上有什麽傷痕,害怕被人看到,故意遮遮掩掩。


    三人都不是常人,千餘級石梯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便一鼓作氣爬完,入眼處便是王望山的廟宇了。


    談不上金壁輝煌,可也絕對不算是寒酸,一處正殿,兩處偏殿,還有幾間廂房,都是剛剛翻新不久的,大殿外麵有一方近兩百平米的廣場,左右各蹲守著一頭雄獅,而正中間則是一尊兩米餘高的大型香爐,香爐中青煙繚繞,香爐下麵則是爆竹的殘屑一片。


    來來往往的遊人表情都相當的肅穆,連偶爾有說話聲都故意降低了聲調,像是怕驚撓了大殿中的菩薩,大殿門口有兩張神案,上麵擺放著一些香燭紙錢,那香燭是敬神用的,而紙錢則是可以燒在廣場上的香爐旁邊,那那有一個方形的池子,專門用來燒紙錢的。


    買了一束香,三人來到大殿,沒有管旁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大神大仙,隻對著正中間的九天神女碧霞娘娘的神像叩頭許願,當然,叩頭的是兩女,葉風隻是燒了柱香,連願都沒許。


    一邊的和尚手上還戴著手表,估計他們的時間也不是按更鍾來算,那廣場的一角倒是有一口大鍾,隻是剛才葉風看得清楚,每一個遊人隻需要花上五元錢便可以敲上三記,很顯然,這鍾鼓已經成了寺院斂財的手段。


    那和尚一臉怒意的盯著葉風,隻差沒有罵將出口了。


    “和尚,你沒吃早飯嗎?”葉風主動笑道。


    那和尚雙手合一,向葉風先打了一掬,板著臉道:“施主請自重,這裏是大雄寶殿,有仙霞娘娘在上,還要恭敬些才是。”


    葉風嘿嘿笑道:“那你苦著一張臉做什麽?”


    一邊的龍雪和東方瑤晴已經跪拜完畢,分別向功德箱裏投了一百塊錢,見葉風沒有投錢的意思,一起怒視過來,葉風趕緊笑道:“不好意思,我不信什麽鬼神,再說,我也沒帶錢。”


    說完,葉風當先跑了出去,氣得那和尚和兩女都連翻白眼。


    見過吝嗇鬼,但沒見過葉風這麽吝嗇的,這可是在菩薩麵前啊,怎麽可以這麽小氣?


    兩女追出大殿,葉風已經轉到通往殿後的小路上,正朝她們招手。


    轉到廟後,龍雪憤憤的道:“你這人怎麽這麽吝嗇,連香油錢都不捐。”


    而東方瑤晴卻是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葉風。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帶錢。”葉風很無恥的笑道。


    “你撒謊,我明明看到你今天帶了錢夾子了,有本事,拿出來讓我們看看!”龍雪揭穿葉風的謊言。


    葉風還真拿出錢夾子,當然,錢夾子裏麵漲鼓鼓的,他隨時身上都帶著錢,而且帶的還不少,不過葉風卻笑道:“我又不信鬼神,隻信我自己,我憑什麽要捐錢,你們啊,就是太老實了,我說了你們還不信,我上次在夜總會還看到兩個和尚找了小姐在唱歌,你們信不信?”


    “你就吹吧!”龍雪撇嘴道:“就是吝嗇。”


    東方瑤晴卻笑道:“我信!不過他們將錢用在什麽地方,那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隻管心誠則靈。”


    “靈個屁!”葉風笑罵道:“等你有危難的時候,菩薩要是會來救你,那就真是活見鬼了,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好了,不跟你們扯了,你們看那是什麽?”


    葉風指的是不遠處的一尊雕像,雕像足足有十多米高,白麵淨生,栩栩如生,一臉的鬱悶。


    兩女一愣,老實說,她們還真沒來過王望山,自然也不知道這雕像是何人,隻覺得那雕像附近人潮湧動,倒是相當熱鬧,不禁同時麵露沉思。


    “不用想了,那是個倒黴蛋!”葉風一邊朝雕像走,一邊笑道。


    “你——”龍雪很想罵罵葉風,不過東方瑤晴今天在一邊,她倒真是收斂了許多。


    “他就是章懷太子李賢?”東方瑤晴若有所思。


    葉風笑道:“龍雪,看吧,還是瑤晴有文化,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


    “懶得理你!”龍雪白了葉風一眼。


    “我說他是個倒黴倒,你們不會有什麽異議吧,哈哈,這家夥最大的失敗之處,就是忽略了女人的凶狠,而且,他太相信一句話了,他以為虎毒不食子!”葉風嘿嘿怪笑道。


    東方瑤晴笑道:“其實武則天當年也有自己的難處,貶他也是被迫之舉,不是也沒殺他嘛,其實我覺得你對女人有偏見啊!”


    葉風嘎嘎一陣怪笑:“什麽虎毒不食子,那隻能說老虎是公的,母老虎絕對食子,嘿嘿,什麽難處?到了她那個位置,萬人之上,哪有她擺不平的事情,實力通天,自然不用貶掉自己的兒子,她就是老虎,母老虎,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不放過,簡直是連牲口都不如!”


    汗,葉風口吐狂言道:“至於我為什麽這麽恨女人,你問龍雪吧,是她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最毒婦人心!”


    龍雪忍無可忍,一腳朝葉風踢了過去。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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