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沒過多久,花間笑便隨著安玉回到了岸上,回到了客棧。


    一夜沒睡再加上之前的驚嚇,她進到屋裏,就不管不顧,直接倒頭大睡,從清晨開始睡得,但沒想到自己睡的那麽久,一覺醒來就已經是轉天上午了。


    她這一覺可並不舒服,她一直在做夢。


    夢裏的自己有一種溺水的窒息感,難受卻死不了。


    她夢到自己竟然又掉進了未央河,但這次沒有人救她,她就任由河水將自己帶到深處,而後看見河神溫司抱著一具骨架,好似在流淚。


    之所說“好似”是因為河神溫司本就在河裏,他到底有沒有流淚,花間笑無法查證,但看他的表情,就感覺他在哭似的。


    慢慢的,河水一點點退了下來,本來對於花間笑沒頂的河水,竟然到了花間笑的勃頸處,再過沒多久,竟然到了花間笑的腳底!


    未央河竟然幹了!


    花間笑想再去找溫司,卻再也沒有看見他。


    這夢到這裏就醒了。


    摸摸脖子,忽然想到程寂離,便跳下床去尋他。


    叫了幾聲沒有程寂離的回應,花間笑便去客棧前店找。


    客棧前店隻有安玉坐在靠近門邊的長凳上,一隻腳放在凳子上,好不愜意。


    花間笑問:“程寂離一直沒回來嗎?”


    安玉答:“他可能死了。”


    “啊?難道你把他殺了?”


    “對,沒錯。”


    這做的也太過了!


    花間笑有點不敢相信,難道安玉真的已經妒忌到如此地步!?


    雖然程寂離是自己前世命定之人,與自己也有紅線,但畢竟自己不喜歡他啊,難道安玉這樣也不能接受?!


    “你說真的假的?”


    “真的!”安玉伸手將身旁的點心遞給花間笑,道:“你一天沒吃東西,想必肚子餓了,拿去吃。”


    花間笑咬了一口,又問:“你真的把程寂離殺了?”


    “真的!這點心的餡兒還是程寂離的肉做的呢!”


    花間笑一聽,立即丟下盤子,扒著客棧們邊兒吐了出來。


    安玉怎麽能這樣!雖然安玉很霸道很在乎自己,自己很開心!但是他也不能這樣啊!程寂離……程寂離也挺好的!


    這突然間,花間笑就想到了程寂離的笑,想到了自己與程寂離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想到他說,“我叫程寂離,寂寞的寂,離別的離。”


    這麽一想,花間笑覺得心裏特別難受,眼淚竟不自知的流了出來。


    如果花間笑現在抬抬頭,她一定會看到安玉是以一種怎樣憤怒又無法發泄的表情來看她。


    可惜她沒抬頭,她隻是又吐又哭。


    “哎哎哎!”


    一個聲音打斷了花間笑,之後花間笑便看見一條帕子被遞了過來。


    “你怎麽又吐又哭的啊?快擦擦。”


    花間笑往旁邊看,看到一條在客棧外門口的長凳,再往上看,就見程寂離岔開兩條腿坐在上麵,一臉天真表情。


    他的紅發帶特別鮮豔,頭發梳的特別整齊,整個人特別精神。


    “笑笑,你怎麽又吐又哭的啊?”


    還問怎麽了?


    罪魁禍首就在這還問怎麽了!


    他怎麽那麽好意思啊!


    “哎,你聽見我死了原來這麽難過啊!”程寂離說著看向了安玉,又道:“蛇仙大人,你看見沒有?她喜歡我,所以得知我死了才會為我難過!”


    “才不是難過,隻是不忍!”花間笑立即回道。


    程寂離撅撅嘴,“嘴巴長在你身上,你當然怎麽否定都可以了!”他又轉過頭對安玉挑釁道:“你說對不對啊,蛇仙大人?”


    “啪”的一下,程寂離再抬頭時,自己的後腦就被貼了片葉子,安玉這次並沒有對他動粗,隻是貼了片葉子,對他進行束縛和限製。


    “既然你回來了,就繼續在一定距離給我老實呆著!”安玉說完還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了捏自己鼻梁上方眉心下方。


    想必是,這次冬眠期被打擾了,身體很疲倦很不舒服,所以沒什麽心情來教訓程寂離。


    花間笑一巴掌拍在程寂離的腦袋上,翻了個白眼問:“你出去這一天半,說給我打聽未央的事情是,你都打聽出什麽來了?”


    花間笑過了剛才那悲傷勁兒,立即想到這一天班都是自己在受驚嚇,安玉在幫忙,這程寂離一句“我去查”就溜得沒影兒!


    “據說這未央姑娘,生前是個名妓,河神溫司逛窯子和她一見鍾情了!這未央姑娘雖是風塵女子,性子卻也剛烈,外麵都傳因為無法和自己心愛的公子在一起,所以跳河自殺,不過依我所見,好像是為了能和溫司在一起,而跳河自盡的!但是……”


    “但是什麽?”


    “你想知道後麵的,您親我,我就告訴你。”


    一旁的安玉猛地冷眼一瞪,程寂離立即縮了縮身子,又道:“蛇仙大人,你親親我,我也會說的哦!”


    “滾!”


    花間笑怕程寂離再這麽開玩笑,安玉真的生氣,便插嘴道:“哎呀,你繼續說啦!”


    “賣你個麵子!但是呢,未央自殺之前,老鴇呆不住了,老鴇平時殘暴不堪,專門榨取這些女人的血汗錢,她怕未央自殺會被人傳出是她逼迫而死,故而給未央的身上潑了盆髒水,叫她死都死得不安寧,含冤而死,成了冤死鬼!”


    “原來未央是這麽成了冤死鬼!溫司定是恨極了那老鴇!”


    “沒錯,所以老鴇死得也很慘,這都成為素水鎮的傳說啦!”


    “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溫司和未央……真可憐……”


    程寂離立即又道:“可憐?還有更可憐的呢!今早回來,發現未央河幹了……裏麵的魚蝦死了一地,一條大鯉魚趴在一具死人骨架上,被人們說成是吃人的妖魚精!”


    “你說什麽?!”


    “我說河神溫司被人們誤認為是魚精……”


    “別說了!”


    花間笑揮了下手,示意程寂離閉嘴。


    而後自己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忐忑。


    難道自己做的那個夢有什麽寓意?


    難道未央河的河水真的能在短短一天半的時間內幹涸?


    這太邪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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