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中的那個女人,趾高氣揚,微微抬起的下巴尖,表示著她坐在上位,蔑視著下麵跪著的所有人。


    花間笑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小神譽的影子。


    “女人怎麽了?冰雪國的上位者,從不分男女,有能力者為大!曆代也不是沒有女人稱帝的!你們不甘心,就要好好地自己想辦法,要麽賣命,要麽謀權篡位!”


    她說的極其霸氣,一旁的男子則點上水煙,適時地給她吸食。


    花間笑仔細看,那拿著水煙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程寂離。


    他穿著明黃色的水袖長衫,整體模樣要比現在來的更為整潔和亮氣,也更加吸引人。


    他的模樣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很吸引女人緣,花間笑想任何女人和他接觸,越接觸就會越喜歡他,他就像淡淡的水煙一樣,不吸的時候想,吸的時候也還想著下次如何吸。


    說不上癮,卻又有點念想。


    紅衣女子座下的人們退去後,她卻好似再也忍不住地吐了口鮮血,咳嗽幾聲後,來不及擦拭,卻又趕忙拿過水煙吸起來。


    一旁的程寂離本來眉頭緊鎖,但女子抬起頭時,他又換上一副笑臉,無所謂的樣子。


    他道:“還是再開幾服藥吃吃,總用水煙止痛也不是辦法。(.無彈窗廣告)”


    女子喘了口氣,道:“我久病纏身,吃再多藥也是枉然,我死了之後,你就沒有了束縛,自由自在地過日子。”


    程寂離歪了下頭,而後突然撲倒女子,身子壓著她的身子,不斷摩挲著。


    他的手伸進女子的衣衫中,他的唇吻著女子的唇。


    他不斷地說:“我要束縛,給我一個束縛,我不想自由自在,你將鳥兒折斷了翅膀飼養了那麽多年,你還能祈求它飛嗎?公主,給我一個孩子,也給你自己一個繼承人!”


    衣衫褪落到腳邊,兩具纏綿的身體,喘息著。


    花間笑看的麵紅耳赤的同時,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上輩子,是怎麽的一個收場。


    冰雪國人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他們的壽命是普通人類的十倍,但是,自己卻是病死的。


    “你也想要?”


    安玉冷冷的話語適時出現在自己耳邊,弄得花間笑有些不知所措,隻是轉移話題道:“為什麽河裏會映出我上輩子的景象?”


    “那是因為你的那一半魂魄,剛好從這河中過去。忘川河有時候又是人間的走馬燈,它能映出一個靈魂的前生今世。”


    “那……”


    “你瞧,她又過來了!”


    隨著安玉的指尖所指方向,花間笑看到遠遠的,在一個已經半邊都浸泡在河水中的竹筏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裏衣的女子,女子的頭發與現在花間笑的發型不太一樣,那個女子是披散著頭發,瘦瘦小小的身子,幾乎被頭發裹著一般。


    她的臉和花間笑是一模一樣,但神情呆滯,眼神琉璃。


    “她是我的那一半魂魄?”


    “沒錯,你看她的左手。”


    那竹筏漸漸過來,花間笑就眯著眼睛仔細看那人的左手,果然有一根不太清楚的線,通向天空。


    那應該是有著與程寂離前世命定之線的自己。


    竹筏上還站著一個人,那人正手執一棍,劃著竹筏。


    那是位老婆婆,通身黑色,頭上還帶著塊黑布,正是祟鬼!


    花間笑張口欲叫,卻被安玉一把捂住嘴巴,伸出手指在她嘴前做了個“噓”的動作,而後低聲道:“你現在叫喊,會驚動祟鬼,到時候它棄竹筏而逃,咱們就真得去忘川河下麵找你的那半個魂兒了!”


    “那現在怎麽辦?”


    “魂兒見到本體,會自然融合,呆會兒祟鬼去啃泥巴的時候,你遊過去,與她融合便是!”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那祟鬼就將竹筏停在一邊,而後雙手抓著岸邊的泥巴,啃食起來。


    花間笑則衝安玉點點頭,而後下了忘川河。


    她這輩子說也倒黴,經常被鬼抓,去過枉死城,現在又遊過了忘川河。


    人生經曆兩字就可概括:刺激。


    忘川河的河水並不冷,反而絲絲滑滑的,還帶著點溫度,並且有安玉在她身上施法,她就算不會遊泳,也能輕易在水中遊動。


    祟鬼吃泥巴吃的很入神,並沒有發現花間笑的靠近。


    真不知道這忘川河的泥巴與人世間的泥巴有什麽區別!


    花間笑都有抓一把嚐嚐的心思。


    這一切都很順利,直到花間笑的一隻手已經摸到竹筏之時,一瞬間,感覺腳下被什麽抓住,整個身子就沉入忘川河中。


    她的一聲“啊”淹沒在了河水中。


    而安玉也是措手不及,法術瞬間失效不說,還驚動了祟鬼,祟鬼棄筏而逃,而筏上那呆滯的女子也落入忘川河。


    “笑笑!”


    安玉來不及,隻能縱身一躍,他必須接住花間笑的那半個魂兒,要不然,可就真的大海撈針了!


    忘川河中的花間笑一連喝了好幾口水,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她欲上不能,隻能一個轉身下到下麵,看看到底是什麽抓住了她的腳。


    “你快記起來,你到底是誰?”


    什麽誰?我是花間笑!


    花間笑不能說話,怕一說話又進去好多水。


    但自己的思想好像被某人洞察一般,“你不是完整的花間笑,快記起你是誰!”


    我是誰?


    我除了花間笑還能是誰?


    這時,一隻手又摸上花間笑的手,花間笑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無不能”先生。


    他一下子抱住花間笑,聲音清楚地傳達到花間笑的耳朵裏。


    “你不是完整的花間笑,你是地獄中楚江王的外孫女,阿言。”


    楚江王的外孫女?地獄鬼王楚江王的外孫女?


    阿言?


    那些莫名的記憶好像打開閘門放進來的水一般,突然就湧進了腦袋裏。


    地獄血池,炎炎烈火,這些景象全部都格外熟悉。


    她記得,地獄哀號鬼哭之中,一個小女孩坐在血池邊上,看地獄烈火和地獄中的血色,而默默流淚。


    那……那就是自己。


    原來……自己真的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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