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


    門主開竅了?


    尚鵲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怎麽看,門主都不像是會被左斯文說動的人啊。


    連左斯文都有種天上掉金元寶的錯覺。


    紀無敵捂著臉,羞赧道:“阿策長得這麽好看,如果睡在一起,我一定會因為看他而看得舍不得睡覺。”


    ……


    尚鵲低頭摸桌子。


    鍾宇看尚鵲低頭摸桌子。


    夏晦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被右孔武順手點了啞穴,隻能乖乖坐在一邊。


    左斯文在看袁傲策,袁傲策也在看左斯文。


    最後還是左斯文先開口道:“不錯不錯。如袁先生這般……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英雄,的確,的確,很令人……讚賞。”他努力很久,也說不出‘遐想’兩個字。


    紀無敵興奮地抓住他的手,“阿左也這麽覺得?”


    左斯文在眾目睽睽之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可是,”紀無敵收起笑容,遲疑地看向右孔武,“你這麽說,阿右會吃醋的。”


    右孔武連忙道:“不吃醋不吃醋。”


    紀無敵笑道:“阿右對阿左真是信任啊,讓人羨慕。”


    ……


    阿右對著夏晦指了指自己的啞穴。


    夏晦很理解地也點住他的啞穴。


    左斯文強忍住反駁的衝動,用僅剩的理智扯起嘴角,幹巴巴道:“既然門主也如此覺得,那麽袁先生還是住到湘妃樓吧。”


    袁傲策的眉毛一抖,“沒有其他地方了嗎?”


    紀無敵拚命點頭道:“湘妃樓離我的無敵居太遠了。不如還是和我住在一起吧?我們可以裏間外間分開。”


    ……


    袁傲策妥協道:“湘妃樓在哪裏?”


    子時。


    明月當空。


    疏淡的星輝在明月的映襯下,黯然得似有似無。


    袁傲策側身坐在窗台上。


    清風如絮,細細地擦過他的麵頰。


    他不由得有些醉了。


    在十惡牢呆了整整八年,久得讓他幾乎忘記天空原來是無邊無垠的。


    湘妃樓外牆牆腳突然傳來細微的悉悉索索聲。


    袁傲策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


    聽聲音,來者的身手簡直可以用低微來形容。輝煌門再如何,也絕不會讓這樣的外人溜進來而不自知。因此,來者應當是輝煌門中人無疑。


    他不動聲色地坐著,想看看來者究竟是何目的。


    但是當那抹身影從牆外翻進來時,他歎息了。


    這個穿著一身夜行衣,舉止卻落落大方的不速之客不是紀大門主是誰?


    紀無敵看到倚著窗欞的袁傲策,眼睛頓時一亮,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


    袁傲策不等他走到跟前,就開口問道:“我應該當做沒看到你?還是沒看到你?”


    紀無敵取下麵巾,“有區別嗎?”


    “沒有。”袁傲策準備跳下窗台。


    “等等,阿策。”紀無敵撲過去想拉住他的手,卻被他先一步躲開。“阿策,你怎麽知道是我?”


    廢話。就那個光亮的額頭,賊溜溜的目光,見過你的都認得出來。心中如是想,袁傲策麵上卻波瀾不驚道:“不,我不知道。”


    “哦。沒關係,我現在告訴你了。我是紀無敵。”


    袁傲策沒好氣道:“我能不能繼續當不知道?”


    “阿策。”紀無敵委屈道,“你變了。在十惡牢的時候,你對我多好,多熱情。”


    ……


    他熱情過嗎?


    袁傲策皺著眉頭反省。


    “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阿策你會明白我的用心。”紀無敵深信著。


    袁傲策瞟了他一眼,“聽說這裏離你住的地方很遠吧?”


    “嗯嗯。”紀無敵張大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不易。


    “所以你屋裏的馬桶不能用,也不該來我這裏借吧?”


    “阿策,我不是為了馬桶而來,我是為了你而來。”紀無敵低頭,兩隻手在窗台上無意識地摸來摸去,半天才低聲道,“我想你了。”


    袁傲策跳下窗台,直接朝床的方向走去。


    “阿策!”紀無敵七手八腳從窗台爬進房間。


    袁傲策猛然回身道:“你進來做什麽?”


    紀無敵羞澀地望著他,“想再多看一眼。”


    袁傲策一掌劈開拴住的大門,“滾!”


    紀無敵呆住。


    ……


    袁傲策看著他呆滯的臉,默默地想:剛剛他措辭會不會太激烈了?


    “阿策。”紀無敵輕聲叫道。


    “嗯。”袁傲策盡量放緩語氣。


    “你好厲害!”紀無敵興奮地跳起來,“你的武功真好!我覺得阿左阿右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半厲害!”


    ……


    也許他應該措辭再激烈一點的。


    袁傲策更新想法。


    “門主!”左斯文氣呼呼的吼聲與他急促的腳步聲一起從樓外衝進來。他住的墨軒就在湘妃樓的隔壁,所以他一聽到破門聲就隨便批了件外衣趕來了。


    紀無敵微笑著打招呼,“阿左。”


    “門主,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半夜三更不睡覺,出現在袁先生的房間裏?”


    “我不要。”


    “……”左斯文瞪著袁傲策。


    袁傲策頭一次嚐試到‘無辜’的滋味,“是他自己跑來的。”


    左斯文眼睛裏怒火熊熊燃燒,仿佛在說,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怎麽會跑來?


    袁傲策皺皺眉。


    紀無敵突然攔在他的身前,滿麵悲壯道:“阿左。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阿策!是我勾引他的!”


    ……


    袁傲策握拳,指關節咯吱咯吱作響。


    紀無敵回頭,對他道:“阿策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阿左傷害你的!”


    “傷害我的是你吧!”袁傲策忍不住低吼道。


    紀無敵想了想道,“不會啊。我對你是真心的。所以你放心大膽地將自己交給我吧!”


    ……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自家的門主應該不會吃虧的。


    “門主,天色不早,早點歇息。”左斯文幹咳一聲,轉頭朝外走。


    “等等!”袁傲策在他身後吼道,“把他一起帶走。”


    左斯文離去的腳步更快。


    紀無敵轉過身,扭著自己衣袖,小聲道:“阿策,又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被騰空抱起,還來不及感覺懷抱的溫度,他又發現自己被丟棄在門口了。


    袁傲策指了指門檻,“看到麽?門應該是這個位置。所以別隨便闖進來。”


    紀無敵解釋道:“我剛剛是從窗戶爬進來的。”


    啪!


    窗被重重得關上了。


    紀無敵獨自在外麵坐了好久,才輕聲問道:“阿策,沒有門,你都不冷嗎?”


    ……


    “哈欠!”


    翌日。


    袁傲策在連打了三個噴嚏後覺悟,小時候師父說學好武功可以百病不侵都是騙人的。


    他不過是裹著張薄毯在風中吹了一夜,就立馬傷風了。


    不過——


    現在好歹是深秋了,為什麽他的床上隻有一床薄毯子?!


    袁傲策想著想著,腦海不由浮現左斯文陰險的笑容來。


    “阿策!”紀無敵的聲音傳來。


    袁傲策抱胸看著他由遠至近。


    “阿策。我昨晚一直想著你今早應該傷風了,所以特地讓廚房燉了碗薑湯,你趁熱喝了吧?”紀無敵將手裏已經灑出一半的碗遞過去。


    “昨晚一直想著我今早應該傷風了?”袁傲策挑眉道,“所以,你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期盼著我得傷風?”


    “是啊。”紀無敵無視他眼中的冷刀,大大方方地承認道,“這樣我才有獻殷勤的機會啊。”


    袁傲策:“……”


    10.跟班無敵(一)


    紀無敵邀請袁傲策上床,由他端茶遞水,親自侍奉不果,隻好提出另一項建議:“阿策,我們去逛青樓吧?”


    ……


    袁傲策無語地想:你就不能離床遠點嗎?


    “青樓有很多我的好姐妹。真的,你一定會愛上那裏的。”


    袁傲策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話說,在被關進十惡牢之前,他的確沒去過青樓。因為那時候都忙殺人忙得死去活來的,實在抽不開身。這幾年在牢裏,他也的的確確肖想過青樓這種地方。


    想到這裏,他就決定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誰知紀無敵突然又拚命搖頭道:“不行不行。阿策去那裏,等於羊入虎口。太不安全了。”


    ……


    羊入虎口?


    他羊入虎口?


    袁傲策頭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是能被比作羊的!


    ……自從認識紀無敵以來,他真是經曆過太多頭一次了。


    “阿策,要不,我帶你去看大夫吧?”紀無敵的話題總是無比跳躍。


    袁傲策道:“我們去棺材鋪吧。”


    紀無敵愣了下,隨即溫柔地安撫道:“阿策,你放心。別說你隻是小小的傷風,就算你被人砍了十七八刀,血流成河,骨頭碎了一地,隻剩最後一口氣,我還是會找人幫你把骨頭拚起來,把血重新灌進去,讓你努力活下來的。”


    袁傲策被他形容的情景所深深地震撼著,好半天,才咬牙道:“真不知道該感激你的執著,還是感激我旺盛的生命力。”


    紀無敵咬著下唇,含蓄地笑道:“不如感激上天讓我們相遇?”


    ……


    八年前他被紀輝煌關進十惡牢的時候,他沒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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