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幫手……”


    薛靈璧冷哼。


    “但還是教務繁忙。”馮古道及時將話兜轉回來。


    衛漾長歎一口氣,“這太可惜了。”


    “本侯倒覺得挺好。”薛靈璧雪上加霜。


    衛漾道:“那馮兄一定多留幾日。我與你一見如故,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親近。”


    ……


    沒機會才好。


    薛靈璧幾乎有拔劍的衝動過。


    幸好馬車正好駛到密雲莊外。


    兼當密雲莊管家的書生早已走出來,對下車的薛靈璧道:“王府派人遞了個消息,說京城來的皇帝特使要見你。”


    “皇帝特使?”衛漾愣住。


    薛靈璧和馮古道倒不怎麽意外。


    薛靈璧是皇帝最得力的臣子之一,而淩陽王則是皇帝最大的眼中釘,沒有之一。現在最得力的臣子賴在最大眼中釘的地盤上不肯回京,也沒透漏啥消息,皇帝心裏自然要犯疑的。派個特使來打聽情況實屬正常。


    “來的是誰?”薛靈璧問道。


    “黃公公。”


    薛靈璧想了想,沒記起他是誰。


    馮古道道:“之前去法海寺,我倒是遇見過一位黃公公,隻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位。”那個黃公公既然被委以安排他和袁傲策見麵,說明是皇帝的心腹,來的機會很大。


    薛靈璧道:“皇帝特使通常是外臣。如果來的是內侍,說明此事多半是皇上個人的意思,又或是密旨。”


    馮古道道:“那見還是不見?”


    薛靈璧嘴角一揚,“見,卻不是這樣見。”


    黃公公聽嶽淩天南地北瞎扯已經整整聽了一個時辰,不過反正是坐著,又有茶水點心,所以他半點都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意思。


    嶽淩則將蝗災之事極盡誇讚之能地描述著。雖然這話黃公公不會信,但是回了京城,他還是要如實稟告給皇帝的。皇帝當然也不會信,但是他這裏就算是把戲做足了。


    “侯爺到訪。”仆人進來稟報。


    黃公公整了整衣服站起來。


    盡管當的是皇帝特使,但明麵上卻沒欽差、巡撫之類的正式稱號,所以還是依禮站起來相迎。


    過了會兒,兩個人推著輪椅過來。


    近了一看,竟是馮古道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薛靈璧,旁邊還站著一個高頭大馬的陌生壯漢。


    黃公公吃驚道:“侯爺?你的腿……”臨行前,皇帝說的是薛靈璧水土不服,讓他帶著一道密旨去,順便看看他的病情。但看薛靈璧氣色,水土分明是服的,但是腿就……


    薛靈璧冷冷道:“摔了。”


    黃公公愣了下。薛靈璧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應該是怎麽絆都摔不到的主啊。


    薛靈璧狠狠地刮了嶽淩一眼,意有所指道:“在王府摔的。”


    黃公公在皇宮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細問的,有些事情是要含糊過去的,便道:“可有大礙?”


    “這要問衛漾公子了。”薛靈璧橫斜了站在一旁緊張兮兮的衛漾一眼。


    黃公公這才知道這個看上去高高壯壯的陌生漢子竟然是廣西人人傳頌的衛漾公子。


    “見過世子。”他行禮。


    衛漾連道不敢。


    “咱家遠在京城,隻聽過世子歌畫雙絕,竟然不知世子的醫術也一樣高明。”若非醫術高明,像薛靈璧這樣的身份又怎麽會讓他看診。


    衛漾愕然道:“我並不通曉醫術。”


    黃公公驚訝,“可是侯爺不是說……”


    薛靈璧冷笑道:“我是說,若非衛漾公子,我的腿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衛漾眨巴著眼睛,一臉有苦說不出的樣子。明明他自己要好端端地坐輪椅,怎麽能將髒水潑在他身上。不過他也知道,薛靈璧這麽說定然有用意。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認了。


    嶽淩站出來道:“不過是切磋的時候世子不小心沒收住手腳,侯爺又何必一直耿耿於懷。”言下之意,自然是嫌薛靈璧太過小氣。


    黃公公不禁對衛漾另眼相看。沒想到淩陽王世子竟然是文武雙全的人物,剛才聽他腳步聲竟然沒有聽出來。仰賴衛漾魁梧的身形,看上去倒的確像個武林高手。


    薛靈璧見嶽淩插嘴,便適可而止地轉了話題道:“不知道皇上派黃公公來所為何事?”


    黃公公道:“皇上聽說侯爺在廣西身體欠安,十分擔憂,所以特地派咱家來看看。皇後娘娘也帶了幾句話,要我轉達給侯爺。”


    他說是要轉達,卻不繼續說下去,顯然是要私下裏談。


    嶽淩知趣道:“外頭站得累,不如內室再談。”


    黃公公遂和薛靈璧和馮古道三人一到進了內室。


    衛漾和嶽淩被留在外頭。


    嶽淩轉身想走,卻聽到衛漾小聲道:“侯爺的腿不是我打斷的。”


    嶽淩道:“我知道。”他隻是塊頭大而已,真打起來,經不住薛靈璧一拳的。


    “那侯爺為什麽要這麽說?”衛漾忽而緊張道,“該不會是想利用我來對付父王吧?”


    嶽淩驚訝道:“沒想到世子竟然能這麽想?”


    “難道真的是?”


    “不是。不過王爺若是知道世子這麽想,一定老懷安慰。”


    “那是為什麽……”衛漾百思不得其解。


    嶽淩看不過去,提點道:“你最近是不是和明尊走得很近?”


    “不近。我幾次請他們出門,他們隻去了一次而已。”


    “幾次請他們出門?一次而已?”嶽淩拈著小胡子道,“那你想讓他們跟你去幾次?”


    “每天當然是最好,再不濟,一月十次?每日悶在莊子裏,多無趣。”衛漾振振其詞,“難得侯爺和馮兄來到南寧府,更難得我與馮兄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嶽淩似笑非笑地瞥著他,“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賜婚有理(七)


    “出在哪裏?”衛漾問。


    “你說,他們在裏麵談什麽呢?”嶽淩將話題帶開。


    衛漾不滿,臉立刻板下來,“你故意不說?”


    “既然知道是故意,又何必再問?”嶽淩老神在在,絲毫不以為他的臉色而緊張。相識這麽多年,他太清楚他的威嚴是他容貌帶來的表象,戳穿這張虎皮,他還是一隻小綿羊。


    衛漾瞪著他。


    嶽淩伸了個懶腰道:“王爺似乎又去下棋了,我正好去打個盹兒。”


    他剛要轉身,馮古道他們出來了。每個人都沒什麽表情,但每個人眼睛裏似乎又帶了什麽表情。


    “你們沒事吧?”衛漾雖然遲鈍,卻還不至於遲鈍到看不出來。


    薛靈璧嘴角微微一揚,“沒什麽。隻是感謝皇恩浩蕩而已。”


    馮古道不慍不火道:“侯爺果然忠君愛國。”


    “你要多學習。”薛靈璧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黃公公的臉色有些古怪,似乎想笑卻又不能笑,半晌才道:“皇上交代給咱家的差事咱家已經完成了。隻是侯爺的傷,咱家委實很擔心。”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黃公公不必擔憂。”薛靈璧對他的口氣比進去前要客氣得多。


    黃公公很識相,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廣西不受歡迎,當下也沒有強求,“既然如此,那咱家這就啟程回京,省得皇上惦念。”


    就算嶽淩心裏巴不得他早走,但是口頭上還是不得不挽留一下。“南寧府有不少美景,黃公公若是不急,不如多留幾天?”


    給皇帝回信怎能說不急?要是說不急,這回去就又是一條罪名。黃公公含笑道:“多謝嶽先生好意,咱家皇命在身,實在不能久留,還請見諒。”


    嶽淩當下親自送他出門。


    黃公公帶的是密旨,又是微服,所以隨從不多,所以離開時也不招搖,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


    嶽淩送黃公公出門,衛漾卻沒去,他好奇地問薛靈璧道:“他究竟說了什麽?怎麽你們看上去都怪怪的?”


    通常密旨的內容除了皇帝指定的人之外是不能輕易泄露的。但是薛靈璧顯然很樂意泄露,“沒什麽,賜婚罷了。”


    “賜婚?”衛漾先是一怔,隨即喜道:“恭喜侯爺,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樣好福氣?”


    薛靈璧道:“不是姑娘。”


    馮古道站在一旁,臉色不大好看。


    “啊?難道是……”嶽淩嘴唇動了動,小心翼翼道,“寡婦?”


    ……


    薛靈璧心情實在太好,也不計較他失利,笑著搖頭道:“也不是。”


    “那,是老婦人?”衛漾眼睛越瞪越大。其實不用薛靈璧說,也知道自己猜的太離譜了。可是除 此之外,他確實想不到還有什麽其他可能。


    “也不是。”雖然不想計較,但薛靈璧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衛漾茫然了,“那究竟是什麽?”


    薛靈璧笑眯眯道:“古道,你說。”


    馮古道麵不改色道:“侯爺要下嫁。”


    “……啊?”衛漾更茫然了。


    薛靈璧挑眉道:“密旨裏寫得清清楚楚,是雪衣侯迎娶魔教明尊。”


    ……


    衛漾呆若木雞。


    馮古道道:“莫忘記,舉辦的地點可是在睥睨山。”


    薛靈璧道:“但之後都要回到京城。”


    “那隻是去謝恩。”


    薛靈璧噌地從輪椅上站起,定定地盯著馮古道,緩緩道:“究竟是娶是嫁,到那日便知。”


    等兩人走後許久,衛漾才回過味來,不可思議地念叨:“侯爺和馮兄……賜婚?”


    密雲莊。


    夜幕漸漸降臨。


    老元帥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坐在對麵的淩陽王則不時搔著頭皮。


    馮古道和薛靈璧進來的時,他的紫金冠已經被撓得歪到一邊,但捏著手裏的棋子卻遲遲未落。


    馮古道加重腳步。


    淩陽王頭也不回地揮手道:“莫吵。”


    老元帥緩緩睜開眼睛,眼角連掃都不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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