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蛟魔王之前,沉香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幾分信心的,認定三界之中僅有自己的師父鬥戰勝佛能和他一較高下,畢竟就連楊戩都敗在了他的手中。


    然而蛟魔王的出現狠狠的扇了沉香一巴掌,也讓沉香徹底認清自己的實力,雖得益於道祖煉丹爐中九轉金丹有了強悍的法力,但他的武道修為著實太差,完全無法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出來,若非有寶蓮燈相助,他甚至奈何不得蛟魔王。


    之後與牛魔王比鬥更是印證了沉香的猜想,這樣的他又怎麽可能會是楊戩的敵手,因此在豬頭和老六爭執他與楊戩雖更強時,沉香才會下意識的承認自己絕非楊戩的敵手。


    但這不是沉香該說的話,他向來魯莽好勝,又對楊戩極其厭惡,絕不可能承認不如楊戩。沉香順勢環視四周,父母、小玉、老四的神色果然都有了些許變化。


    二師父還好,一心都在嫦娥姨母身上,壓根就沒有注意自己的變化,父母多半是擔憂楊戩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小玉和四哥那邊得想個法子給瞞過去。


    舅舅寧願犧牲自己也要維持下去的謊言,沉香絕不允許就這麽破滅。母親和外婆繼續活在虛假的快樂中,這份沉重的真相就讓他一個人來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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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我能在劉家村借住一些時日嗎?”就在沉香思考對策的時候,嫦娥柔聲說道,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悅耳,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變化,仿佛最初的失魂落魄隻是眾人的錯覺。


    羿也好,戩也罷,他都已經死了,但自己還活著。作為友人,她可以悲痛、哀傷,但絕不能失魂落魄,就讓那三個月的往事徹底埋葬在回憶之中,月宮仙子的素雅、清冷之名絕不能因此受損,嫦娥很清楚這份名聲也正是自己在三界的立足之本。


    “你真的知道自己喜歡是誰嗎?”真君神殿裏的聲音再次回響在嫦娥的腦海中,起初她以為那人是在說戩和羿,直到如今嫦娥才明白她最愛的始終都是自己。


    戩的死,她並非不傷心,但傷心之餘更多是想保全蟾宮仙子素雅的名聲,她的情是真摯的,否則也無法廣寒宮中堅守數千年,但她愛的既不是羿,也不是戩,而是自己對愛情的堅守。她隻是將對愛情的寄托放在他的身上。


    嫦娥堅信自己的高潔,正是這份堅守、這份自賞讓她度過了數千年的煎熬,隻是往後的歲月又該如何度過?


    戩當初不願將真相告訴她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偽裝?嫦娥突然間很怕回到月宮中,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熬過那份寒冷。


    “自然可以,嫦娥姐姐願意住多久都沒關係。”楊蓮也發覺嫦娥的神色有些不對,隻當嫦娥放不下那段故交,為楊戩的死而傷心,連忙安慰道。


    三聖母向來溫柔體貼,隻要對方不是楊戩。


    “妹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傷心的事,想要找人傾訴的話盡管跟哥哥說。”豬頭依舊是帶著些許討好的笑容湊在嫦娥跟前,楊戩哪有自己妹妹重要。


    “確實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乏了,哥哥也早些安歇吧。”不能在人前顯露自己的失魂落魄不代表嫦娥就不傷心,她此刻隻想好好的靜一靜,去理一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真相。穀


    “妹妹你好好歇息。”望著嫦娥娉婷的背影,豬頭一時間有些癡了。多虧了那個該死的楊戩,他才能有這麽一個完美的妹妹。


    “好徒弟,那俺老豬也在你這多住幾日。”豬頭對嫦娥的心思,三界中誰不知道。嫦娥沒有離開,豬頭那就更沒有離開的理由了。


    “康大哥,天色也不早了,我這就讓下人去準備客房,你們就將這當做自己的家,相住多久就住多久。”嫦娥和豬頭離開之後,小玉又開始安排起梅山兄弟的住處,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能有這麽一個媳婦,真的是沉香修了八輩子的福分。


    “沉香,要不我們還是到天庭去看看。”安排好下人將多餘的客房騰出來之後,小玉向沉香提議道,之前哪吒下凡就是想請沉香上天降服楊戩,如今哪吒跑了,楊戩的事還沒有解決。


    小玉知道沉香心中一定十分擔憂,正好趁著上天庭的時間和沉香好好聊聊。


    以前不問是相信沉香能夠處理好,但既然沉香處理不好就該由他們夫妻倆一同麵對,她不是楊蓮,不喜歡活在虛幻中,無論真相有多殘酷,她都要和沉香一同麵對。


    “雖然勝佛說過楊戩不會繼續禍亂三界,但一想到他上了天庭,我始終非常擔心,萬一他要是在做起了司法天神那該怎麽辦?”這個理由或許無法說服沉香,但絕對能嚇住楊蓮。


    “沉香,要不你就和小玉一起去看看,不然娘的心始終安定不下來。”果然如小玉預料的那般,一提起楊戩,楊蓮便顯得十分憂心,拿出寶蓮燈對沉香囑咐道。


    “若是這個事,娘倒是知道一些。”楊戩上天何事?楊蓮不清楚,瑤姬還能不清楚嗎?雖然答應過道祖絕不外傳,但蓮兒是她女兒,沉香是她外孫,怎麽算也隻能說內傳。


    “舊案文牘?”三聖母與嫦娥、百花交談時也曾有所耳聞,據說楊戩八百年司法天神任上的錯案全都消失不見,若能尋回,不知能收獲多少仙神的友誼。


    “他就這麽送給道祖了?”三聖母不解的問道,這麽大的一份功勳白白送給道祖,盡管勝佛已經說過此楊戩非彼楊戩,楊蓮依舊顯得十分不可思議。


    她那個二哥利欲熏心,自己的親妹妹都要拿出當成他步步高升的踏腳石,而眼下的這個楊戩卻對權利不屑一顧,楊蓮不由得對楊戩產生幾分好感。


    當初若不是二哥一意孤行,不顧兄妹情誼將她壓在華山之下,他們兄妹二人又豈會落到如此境地。


    原身的好,楊蓮從來都看不到,半分的惡會被放大到萬分,而身為陌生人的楊戩僅僅隻是半分的善就足以讓楊蓮心懷敬意,著實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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