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唐芙蓉看著肖景陽那饕餮的樣子,捂著嘴嗤嗤的笑,“看你,都吃成了什麽樣子?”


    肖景陽心裏暗自忖度,該怎麽回答呢?沒有辦法,也隻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吭聲。


    這頓飯兩個人吃的也沒有什麽意思,都悶著不說話,弄得唐芙蓉老大不樂意。最後算賬時侯還狠狠得瞪了肖景陽一眼,似乎在抱怨他的吝嗇亦或是不合時宜。


    回到酒店的時候,肖景陽心裏忐忑的不行,緊跟著唐芙蓉的後麵,像一個跟屁蟲似的,沒有什麽出息的一聲不吭跟著,心裏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次的分開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相遇也許永遠就沒有見到的機會了,肖景陽這樣想著,臉色也有些不好,好像誰欠了他二百塊錢似的,誰給他打招呼也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進了唐芙蓉的房間後,唐芙蓉把門栓栓死,又扭動了下門鎖,確認沒有閃失後,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小嘴嘟嘟著,好像個小孩子,看得肖景陽心疼不已。


    唐芙蓉看到肖景陽的樣子,心裏越發驕橫,身子猛地往後一挺,好像一個大字,百骸放鬆,胸前鼓囊囊的兩團也上下跳動著,像是要衝出坑洞的小鹿卻又找不到出口。


    肖景陽的心不僅也開始跳動起來,坐在床邊,看著天花板發呆,唐芙蓉看到這樣的呆人,不由得氣從心生,猛地從後麵抱起肖景陽這突發的事情讓肖景陽措手不及,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手也不由得自己的心,去環抱住唐芙蓉,肖景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裏跳動的好像鍾擺,而且是那種快的不行的鍾擺,臉上像挨著一個火爐子一樣燙的不行……


    唐芙蓉給他這樣不經意的一抱,心裏也開始了燃燒,兩個人火爐子一樣的燃燒在了一起,幾乎要喊出了聲音!


    ……


    離別的日子誰也不能擋得住,肖景陽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越發珍惜和唐芙蓉在一起的時間,逛街,串超市,……幾乎把石門市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兩個都想著把那些印在腦子裏,都要留下印痕!


    10月18日,是個飄零細雨的日子。


    在這樣的朦朧潮濕的日子裏,很多人感覺到詩意,也有很多的人感覺到的是冰冷,是一種難言的傷感……


    唐芙蓉的東西不是太多,就是一個坤包,裏麵隻是些女人用的化妝品什麽的,肖景陽幫著她拎著,卻感覺到千斤般重,細雨淅瀝,淋在身上,也澆在心裏,他感覺自己的步子很重,走著走著,腦子裏出現了滕敏,櫻桃……他又有些矛盾,似乎這樣的離開了也好,省得自己感覺對不起太多的人,人生啊,多麽矛盾,是不是不要和唐芙蓉那樣才好呢?肖景陽這樣想著,感覺自己就是個矛盾蟲!


    車站就在眼前了,人群熙攘,喧鬧不停,潮濕的空氣好像讓一切都慢了半拍。


    各種車輛在路上川流不息,把潮濕的空氣一陣一陣地帶來帶去,那種濕漉漉的感覺撲麵而來,讓人覺得好像都是給浸泡在了冷冰冰中。


    幾個男男女女在進站口前排著隊,緩慢的移動著,基本上看不出來絲毫進展。肖景陽跟在唐芙蓉後麵,低著頭,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唐芙蓉身上的香氣給濕氣泡過之後,更顯醇厚,把肖景陽包圍著,浸泡著……


    候車室裏的人帶的泥濘把門口都幾乎鋪了層泥墊子,走在上麵還有些黏人的鞋。唐芙蓉踮著腳,唯恐把鞋給弄髒了,花容失色,嗔怪著天氣,似乎忘了後麵的肖景陽,自己嘟囔個不停,邊上的行人匆匆的過去,似乎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兩個人坐在候車室裏,周圍的人來人往似乎都沒有在兩個人的眼裏,四目相對,裏麵滿是柔情滿是牽掛,世界上最溫情最浪漫的恐怕就是男女分別,最苦情最痛苦的恐怕也是男女的離分了,現在對兩個人來說,怕的不是世界上的其他,而是時間的流逝,而是那一陣陣汽笛!


    多麽希望時間可以停下來啊,或者把時針撥慢些再慢些吧!


    可是,什麽都是如期而來,那些美好的想象都是虛幻的,一陣火車進站的汽笛把兩個人從幻想中拉了出來,肖景陽拎包站起來,唐芙蓉坐著盯了他一陣,也不情願的站起身,朝進站口走去,人群開始集中了,直到把兩個人衝到邊上,兩個人默默地立著了好久,直到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走進站,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到最後跑著過來的一兩個乘客……


    “我走了,……”唐芙蓉低聲說。


    “哦,哦……”肖景陽囁嚅著,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詞人柳七說,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此時此刻,肖景陽感覺到那些也不足以形容分離的人的心情,或者自己的心情吧,他鼓起勇氣,拉起唐芙蓉的手,用力的搖了搖,嘴裏擠出幾個字:“唐,好好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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