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時節,大夥也都將村裏的田裏的稻穀收割入倉,眼下還得找個風和日麗的晴天,將整理好成小捆的那些稻草攤開來曬幹,以便作為初冬時節培植蘑菇的原材料。


    阿輝的父親剛從田園裏回來,隻見他滿頭大汗,雙手把持著農用獨輪車,上麵堆著高高地草垛,似乎擋住了前方的視線,他隻能時不時地留意側麵的行人,以免碰撞到。


    就在這時,阿加剛和幾個隔壁村混混青年在隔壁村喝完酒,估計又喝多了,其中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騎著摩托車載著他,碰巧迎麵迎麵駛過來,獨輪車與摩托車頓時即將擁擠在一條狹窄的小巷子裏,不過阿輝的父親倒是能夠很快地覺察到,於是來個急刹車將獨輪車停靠下來,摩托車放慢速度也做好了避開的準備,雖然阿加雙手撐在後座上,但是還是勉強地磨蹭著稻草擠過去,由於獨輪車上的草垛有些高度,受到阿加身體的碰撞搖搖欲墜,這時候阿輝的父親見狀不妙,禁不住嘀咕發了一些牢騷,沒想到還在醉意當中的阿加還挺敏感的,一下子叫住了前麵開車的年輕,於是摩托車立刻停了下來,阿加凶怒地轉過頭來叫到:“…你剛才說了什麽?…再說一遍…!”,阿輝的父親認出是村裏的阿加,想不到狹路相逢的竟是冤家對頭,於是也毫不示弱地大聲答話道:“我有說你什麽嗎…!”,看來這回有好戲看了,一些經過的村民都紛紛地停住腳步觀望著,阿加也知道眼下這個男人正是他的情敵,或許是因為酒勁的催化作用,從這一刻開始,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愈演愈烈。


    “…我再問你一邊…你剛才說我什麽來著…?”,這回阿加氣勢洶洶地從摩托車的後座上垮了下來,一把揪住了阿輝父親的衣領,做好了揮拳攻擊的架勢,幸好被年輕人勸阻,隻見他奮力地將阿加推到了一旁,阿加的雙眼還一直憤怒地盯著對方。


    阿輝的父親一臉無辜地爭執道:“…年輕人,剛才你也聽到了吧…我有說他什麽嗎…你看他這麽蠻不講理…”。


    “…你說誰蠻不講理啊…他媽的!…你剛才是不是這樣說我的…”,阿加又開始狂躁起來,強有力地掙脫年輕人的約束,再次衝到了阿輝父親的跟前,狠狠地推了一把,將他逼到了牆上緊貼著“…你他媽的很有理是不是…是不是…哼…”,村民們一下子傻了眼,誰都不敢上前去勸阻,隻是奉勸了幾句,就在這時,阿輝的叔叔推開圍觀的人群,急匆匆地趕來,緊跟其後的便是阿輝的阿公和阿嬤,隻見他人高馬大的,一下子擋在大哥的前麵與阿加對峙道:“…想大家是不是…哼…你再凶一次試試?”,“我凶你怎麽啦…!”,阿加似乎並不感到害怕的樣子,又是雙手一推,誰知人家並沒有一絲的動搖,卻吃了一記重重的拳頭打在了臉上,不偏不倚地被擊中鼻梁,頓時鼻血湧出,阿加“啊呦”一聲癱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翻開一看都見血了,這回真的被徹底地激怒了,阿加使出渾身的解數從地上躍起,就像一頭發瘋地的野狼撲了過去,這回圍觀的村民終於按耐不住了,紛紛上前將倆人死死地抱住,阿加隻能不停地咆哮者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有村民拿來了麵巾紙遞給了年輕人,正當他準備拿著它想去看看阿加的傷勢的時候,卻被他好不領情地甩開,“擦什麽擦!你看我被打成這樣滿臉紅撲撲的是不是,老子這樣子就是廟裏的紅棗爺,快…回去家裏叫那幫兄弟過來!說我被村裏的人打了!…要快…趕緊啊…!老子今天就要在這裏跟他拚了…!”。


    阿加滿腦子隻想著如何出這口氣,顧不上自己滿臉的流淌的鮮血,在那裏叫罵著不停地找幾個村民說理。不過會兒,阿成和秀華一家人基本上全都聞訊趕來,見到臉上受傷的阿加,阿成十分嚴肅地問道:“…怎麽啦…?我說阿加你又很多了,在這裏跟人家打架是不是…趕緊回家去…!”,“…是!你看看我被打成這樣,是他先動手的…阿成你來得正好!…待會還會有一幫兄弟過來…我看他今天在這裏要給我怎麽補償…?”,阿成十分了解他的脾氣,一時半刻的,恐怕是勸走不了阿加的,他隻能心平氣和地詢問著事情的經過,於是從村民的口中得知阿加是沒事先跟人家挑釁才會被毆打成這樣,在他的眼裏隻有阿加動手打人的份,今日卻不同往常,於是又上前去找阿輝的叔叔理論道:“…我說雄本呐…我這做小弟的有時候確實很蠻不講理的,可你也不能動手打他啊…!是不是?”,話音剛落,有輛摩托車停靠在不遠處,人群當中就走來一位隔壁村的中年男子,隨後跟著的是雄本的妻子,原來這位便是雄本的小舅子,隻見他步伐輕盈地走到了阿加跟前,會意笑著對他說:“…老兄,你在這裏跟誰打架呀…咱們都很久沒一起喝幾杯了…嘿嘿…”,阿加見到了老熟人,情緒稍有緩和,於是上前雙手握住他說道:“…原來是你呀!兄弟,前些日子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呢?…嗬嗬…這回怎麽有空過來探望我呀…”,“…嗬嗬…阿加呀!我們是都是好兄弟…嗬嗬,就給我個麵子吧…!打你的那位是我的姐夫啦…你別往心裏去嘛…稍做休息…稍做休息!”,圍觀的村民一見救星到了,總算鬆了口氣,又看到阿加和雄本的姐夫正在有說有笑地相互客套著,心裏到還是想著阿加接下將會有什麽反應。


    倆人幾番寒暄之後,阿加的口氣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略有氣頭在心中,於是他對著雄本的姐夫的臉指著雄本大聲說到:“…兄弟…看在你的麵子上,算我今天不走運…不過你這姐夫得在這裏…在你我的麵前跟我道個歉…我就繞過他這一回…要不然呐…哼…我那幾個兄弟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事情就難以了解,你說是不是…兄弟?”。


    “…嗬嗬…阿加你喝醉了你,滿口的酒話…要不先去清洗一下傷口再說嘛…走吧…我帶你去村裏的藥店看看…”。


    “…我沒事…不就是打一拳嗎?我在說一邊,我隻要他現在立刻在這裏給我當麵道歉,我就回去…”。(.無彈窗廣告)


    看來事情還沒真正了結,雄本心裏想著自己的小舅子怎麽會和這樣一個惡棍有交情,頓時有一種難以應對的情結在心中。


    阿成倒是很和氣勸著阿輝的父親趕緊先回家去,於是這裏變少了一個導火線,阿加此時已經把目標鎖定在了雄本的身上,也不再和他的大哥糾纏上了,看來雙方的矛盾有了轉移,不過這回牽扯到更複雜的人文背景,加上待會將會有更多的勢力前來助陣,圍觀的村民估計也看累了,紛紛地散去,料想接下來便是大批人馬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就為了將事情化解。


    秀華帶著孩子和家人先回家去了,隻留下阿成看在這裏,後來和雄本的姐夫一起苦口婆心地勸說阿加先去藥店裏清洗下傷口,加上雄本的妻子在一旁不停地煽情,於是阿加這才跟著騎摩托車的年輕人一起前往村裏的藥店。


    話說到這裏,這起風波其實還沒結束,緊接著阿加的那幫兄弟個個紛紛趕來。


    雄本的家就坐落在阿傑家隔壁,早期蓋好的兩層水泥紅磚房,顯得有幾分氣派,阿傑家門前有一塊寬敞的空地,這些前來助陣的阿加的親戚朋友兄弟姐妹,都不約而同地將一排排摩托車和自行車有序地停靠在那裏,阿傑一家人被這一規模龐大的隊伍驚擾過後,聽見老母狗不停地在院子門口狂吠幾聲,於是一家老小都簇擁在一起直直地站在院子門口觀看著。


    隻見他們個個都挺著胸膛,大闊步地湧入了雄本的家裏,一波接一波的喧囂聲一下子充斥著整個大院,這樣一個隆重的場麵頓時在村裏沸沸揚揚地傳開了。


    阿輝的父親生怕自家的兄弟勢單力薄,與此同時他便請來另一幫村裏比較有威望的人士一同前往協商。


    不過當時阿加並沒有出現在那裏,隻有雄本和自己的姐夫組成一個談判方坐在沙發上,應對著好幾十個前來聲討的男女,雄本的妻子一個人在廚房和大廳裏忙上忙下的,提著家裏的大熱水壺,又在院子裏的水池充滿打水,燒開一壺接一壺,裝好兩三支熱水瓶後就立馬往大廳裏送,家裏備好上等的茶葉也毫不吝嗇地騰了出來,在茶幾上的衝完一泡接一泡地,上氣不接下氣地將熱氣騰騰的茶杯端送到客人的手中,一副和氣熱情地腔調招待著正在忙著議事的人們,而後又將剛從小賣部後買來的上等的香煙紛紛攤開,分發下去。


    前來議事的最有話講的便是阿加的二哥阿鬆,這次他不像其他兄弟一樣個個都騎著摩托車,而是十分寒酸的一輛破舊的老式自行車,一看就是平日裏用來裝載農貨物專用的,隻不過他此次的穿著打扮比較有幾分威嚴的模樣。


    阿鬆好不客氣地說道:“…剛才大家也都說了,道歉是必須的,我們都是同村的人,有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都可一坐下來好好商量…隻不過的這個小弟現在還在藥店裏,估計還得在那裏做些檢查,流了那麽多血….肯定是一時半刻好不起來的,日後還得在家中調養一段時間,再加上精神上的打擊,所以這筆帳肯定是得你們來付清的…我們這幾個兄弟姐妹其實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隻是聽說自己的兄弟被打成那樣,我們肯定都會趕來探望的,也不想在這裏多待片刻…就幹脆點趕緊了結完了…,我也趕回去田裏幹活啦…!”,“…是呀…沒錯…沒錯,就照著阿鬆的意思去解決比較妥當….”,站在阿加的那邊的人都紛紛讚同,隻是雄本此時有些不情願地坐在沙發上沉思不語,隻有自己的小舅子對答道:“…嗬嗬…我說阿鬆,其實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知道大家都是聽說阿加受傷之後才匆忙趕過來的,卻對事情的經過有所不知…”,“什麽事情的經過嘛!我們就隻關心阿加的傷勢呀…你看看雄本…他自己好端端的,並沒有傷到哪裏…肯定是得他全部負責的….!”,阿鬆似乎知道了雄本的姐夫將要表達什麽,就這樣搶先打斷了人家的答話,“…誒誒…你聽我說嘛…別著急…有事總得商量清楚的…事情是這樣的,你的小弟阿加挑釁在先,還蠻不講理地推倒了雄本的大哥,雄本呢…剛好聞訊趕來阻攔…阿加又再次挑釁,推了雄本,所以他才會出手打下去…阿鬆,你應該不知道吧…!”,“是啦…我們當時在那裏都有看到的…”,雄本的姐夫話音剛落,在場的幾個村裏的婦女都隨聲附和著,“所以說嘛…阿加也要付一些責任,你說讓雄本給阿加道歉,這事恐怕說不過去的…我知道阿加被打傷這也是不應該發生的!所以呢…雄本和我姐姐剛才跟我商量好了,阿加的在藥店裏看病花多少錢,全部由他自己來付真是肯定…!你說是不是…?,“哎呀…是啦!是啦!你們阿加還喝了酒,難免會有些失去控製…”。


    大夥的附和聲似乎掩蓋阿鬆這邊的利益,他本來心想著此次能在這裏將損失擴大化,以便獲取一部分的利益,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卻是不如他所願,於是從內心迸發出無賴的品性大聲說道:“…我什麽都不管啦…反正阿加損失比較大,我們做兄弟不會為了那一點賠錢才來的,假如說今天呢…被打的不是阿加,而是雄本他本人…你們說…我剛才所說的那些條件…尤其是道歉這件事,必須先解決的,是不是…如果不這樣,往後阿加和我們還有什麽臉麵…是不是…!”,隻見阿鬆一邊說著一邊拍了幾下手背,雄本在一旁聽著倒是看出些他的本質,無非就是想讓自己低三下四地去跟人家道歉,再看自己的姐夫和妻子都在為自己辯護著,話說好茶好煙也都請了,然而對方卻絲毫不肯讓步的樣子,想到這裏雄本也按奈自己的情緒大聲說道:“…好啊,好啊…人的確是我打的,當時我看他對我兄弟那麽凶…我打他是因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他欺負…要不這樣吧…你們誰去把那小子叫過來…我就站在這裏用同樣的方式讓他打我…就讓他還我一拳試試…行不…與其跟他道歉…倒不如就讓他打一拳,然後他來向我道歉…看他願不願意…然後醫藥費扯平了,怎麽樣阿鬆?”,在場的每一個人聽著都震住了,沒想到雄本這樣一說,倒是很有魄力,別說自己讓別人狠狠地打一拳,就是輕微被針紮一下都沒有這樣的膽量。


    這回大廳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和阿鬆一起來的那些人再也無話可講了,打人的雄本都這樣說了,也隻能等阿加回來再做打算,加上大院子裏還站著一幫同村有威望的人士在作證,他們都是輩分稍高的叔公叔伯,打小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阿鬆幾個兄弟有幾分伎倆倒也心中有數,“好吧…!唉…如果大家都不肯退步的話…那隻能等阿加回來再說了,我們也要走了,家裏還有活要忙呢…走吧…走走…”,說著大家都紛紛起身準備散去,隻有雄本還住在沙發上抽著悶煙。


    “…哦…阿成啊!你現在才來啊…嗬嗬嗬…我們都要回去啦…阿加的傷勢不要緊吧…醫生又說什麽嗎…?阿加應該很痛苦吧…!”,此時阿成一個人正好趕在這些人的前麵,走到了雄本姐夫這邊商量著,大夥當中有幾個過去跟他詢問著阿加的傷勢,他隻是淡淡地說道:“啊呀…沒什麽大礙啦!趕緊都回去…都回去!都回去!這裏有我來跟他們說就好,阿鬆你家裏還有事要忙,你也想回去吧…”。


    “阿成…他花了多少錢,說一下,我這裏有些,我這就給你…!”


    “啊呀…不用這麽客氣…”,這時候,雄本的姐夫從兜裏掏出幾張大鈔票正要塞給阿成,隻見他很難為情地推辭著說道:“嗨呀…我說不用就不用啦…”。


    “…唉…唉…錢不用你來出…我這裏有,來來…拿去…”,雄本看著自己的小舅子這番客套,也便爭搶著去應付,他將小舅子推到了妻子的身邊,然後將鈔票誠誠懇懇地遞給了阿成,這回阿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一下子無法作答,再也不想去看到這筆賠償,後來經過大家的協商過後,阿成還是默默地收下了,看著阿成一臉尷尬的樣子,雄本的小舅子便很客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還是阿成比較好說話…嗬嗬…看在你的麵子上,阿成我替雄本在這裏像你道歉…你千萬別介意…嗬嗬…”,“嗯…好啦…事情就這樣過去吧…都是些小事…我那小弟平日都是被我慣壞了,還經常喝酒鬧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阿成說著,愧疚地歎了一口氣,雙眼由衷地瞥到一旁,雄本的小舅子知道阿成作為阿加和阿鬆的大哥,壓力實在太大了,雖然之前和阿加酒桌上有幾分投好,但是眼前的阿成打心裏是他們三兄弟當中最受他尊重的人,於是他很豪爽地安慰著阿成“好啦…好啦…阿成別往心裏去,咱兄弟倆人不是也經常碰麵嗎,嗬嗬嗬…改天有時間經過我家的時候,叫上阿成一起喝幾杯…哦…嗬嗬…”。就這樣,這起風波總算得以平息了,後來阿加就在家裏養傷,或許是因為酒勁消退了,正當阿成去他那裏探病的時候,自己一時想不起當時是何等的暴躁,如今清醒了,也就不太會耿耿於懷了。


    給讀者的話:


    凡是以和為貴,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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