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


    心懷纏綿未平定,回首當年風聲起,


    至此了卻遺殤事,蓄勢待發尋機遇。


    酒鬼叔叔的祭日正好是阿良歸鄉的這一天,然而又會有多少人記起的容顏,是誰奪取了他青壯年個的生命,又是誰在他去往未知的天過之後繼承未了的心願,轉眼間十年的光陰,承載了十年的滄桑,他的兒子阿傑如今又是怎樣的狀況?雙目失明的老祖母,還有曾經被他連累受過重創的老母親,都是否還在牽掛著他,若不是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處,毀滅本該屬於一家的幸福,那該會有多少歡樂溫馨的畫麵。


    在這幽幽的村落,山巒環抱著寬廣的田園,回蕩著民間樂隊敲鑼打鼓的聲音。


    據說酒鬼叔叔去世後,家裏並沒有在村裏的大祠堂廣場上舉辦他的喪事,而是直接將遺體運送到了縣城裏的火葬場進行火化,在此之前還沒有這樣的規定,葬禮形式還未轉變的時候,村裏就鬧出了這樣的一則悲劇,那是有關於阿輝的祖父的自殺事件,為何會有如此令人寒心的往事,故事還得往從前說起。


    阿輝的祖母就在翠芹事件過後不久得了重病,那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家庭風波的打擊,帶給了老人莫大的遺憾,讓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抑鬱積食而不消化,家人眼看著她靜靜地躺在床榻上,日漸消瘦的軀殼,隻剩下了皮包骨,隻是那憂鬱的眼眸,似乎在緬懷些當時的那些振奮人心的往事。


    原來阿輝的祖母也是縣城裏某個大戶人家的閨女,他們家在縣城的糧站那邊開設一家米行,就在幾十年前的特殊時期,那裏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就在豬肉大叔十年前經營的那家餐廳,其實就是當時的縣城比較出名的供銷社,糧站的大樓剛剛蓋起不久,就吸引了許多了富商前來投資入股。


    阿輝的祖父年輕的時候,家裏做的是販賣名貴藥材的生意,父親認識了幾位華僑,他們都是更早的時期,漂流到海外去謀生的,在當時還未形成開放式的通商,隻能抓住華僑歸來的際遇,將鹿茸、人參、蛇膽之類的藥材,轉賣給他們帶往遠方的,從中獲得高額的收益,阿輝的曾祖父還是縣城裏“聖安大帝”的信徒,從那些華僑的口中得知,海外的土地上,那裏的居民經常會因為傳染病的盛行而痛苦不堪,根據病症的描述,“聖安大帝”遺留下來的醫藥方子,竟然就可以施展它的功效。


    其實那隻不過是一種民間常見的流行病,然而在華僑們所呆過的海外地區,醫療條件並不是那麽先進,那裏的國家還時不時地會發動不可製止的戰爭,暴力與恐怖事件頻繁發生,為此流血傷亡等病痛的折磨,依據“聖安大帝”記載的藥方,村民自發組織在山中采集各種草藥,阿輝的祖父一家就將其收集再次轉賣給華僑,為此本土的藥材大量流出。


    其實在此之前阿輝的祖母就患上了慢性的胃炎,此後的飲食生活,家人隻能為她提供流食,然而病症發作的頻率較高,每次都會伴隨著嚴重的嘔吐現象,直到最後老人身體愈加虛弱,眼看時日也不多了,很可惜的是“聖安大帝”這個最後救命的稻草,也不起多大的作用,後來聽說有一種極為特殊的偏方,或許可以救治,那就是“以毒攻毒”,在村民的日常生活中,凡是帶有毒性的動植物,都可將其獵取入藥,阿輝的祖父就采用了毒性較小的方子作為藥引,他在房前屋後仔細地搜尋著“獵物”,後來找到了幾隻蟑螂和壁虎,將它們的屍體清洗幹淨,用熱鍋烹調成幹製品,然後再搗成粉末,衝入滾燙的開水讓老伴服下。[]


    這個方子說到這裏似乎還挺熟悉的,就在十幾年前,縣城中學堂裏的教師節那天,師生自發組織的文化活動,阿良的班主任帶領學生們前往“聖安大帝”的廟宇求助,或許小鳳當時所服下的正是這樣的藥引子,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是吧!


    就在當時,天空大雨傾盆,霎時間還是電閃雷鳴,同學們都紛紛四處尋找避雨的地方,阿良和阿龍還有幾個同學都呆在戲台上,和擁擠的人群在一起,阿良在阿龍的引領下,來到戲台的後方,他就指著一塊小黑板,也沒有說出那是怎麽一回事,後來阿良一見那歪歪斜斜的字體竟然寫著“聖安大帝誕辰五百年,為期一個禮拜戲曲演出”,到這裏使用的白色的粉筆寫上的,接下來便是粉紅色的字體,也是讓阿良頗感激動的那一行寫到“楊氏姐妹花薌劇團明日傾情演出――《白蛇傳》”,這裏所提到的楊氏姐妹花正是阿良的兩位姐姐,雖然是異父同母,在村裏人的眼光中,那麵會有尷尬的情結在裏麵,但是兩位大姐還是十分疼愛這個弟弟的,曉得這樣的消息,阿良的心中會有一陣驚喜,還會有一種自豪感,過後卻有些莫名其妙的憂傷,他想起前陣子不久的時候,二姐出了一場車禍,還讓村裏的酒鬼叔叔的丟掉性命,那還是小鳳的叔叔,此時的小鳳還在廟宇中接收治療,他想著應該會康複起來。


    再看小鳳這邊,服下那副藥方,十幾分鍾過後,就感覺到了腹痛加劇,就在這時廟裏的老人連忙將準備好的涼開水吩咐她大量的地飲下,腹痛的症狀還在繼續,班主任還有在場的幾位女生都在焦急的等待奇跡的出現,沒過多久小鳳的腹痛不但沒見好轉,反倒是覺得小腹中有股流物在竄動,那是什麽樣的東西,是不詳的征兆,還是毒氣正在發作,接著又過了幾分鍾,小鳳就坐在那裏緊皺眉頭,雙手不時地揉搓著腹部,覺得肚子開始就“咕嚕嚕”地響起,班主任在一旁看著,都見到了小鳳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外麵的雷陣雨還未消退,阿良還在戲台上呆著,他並沒有繼續停留在那裏,或許是不想讓其他的同學知道“楊氏姐妹花”跟自己的關係,於是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回到了戲台中央繼續觀看戲劇的演出。


    調皮搗蛋的阿龍本想見到阿良那驚喜的精神氣,還真沒想到眼下的阿良竟然會是如此的淡定,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這倒是很令他稍有失望,相比文藝細胞濃厚的阿良,他自己對戲曲的節目一直都不感興趣,正處在青春期的他,早已經長出了喉結,說話的聲音會比同齡的阿良較為粗狂一點,又算是有點男子漢的氣概。


    聽說還沒有長出的孩子,隻要吃了家裏燉過的小公雞就可以在短時間發育起來,不過還得配上特定的藥方子,這是村裏的大人們家喻戶曉的事情,阿良的母親就在家中養起了一群雞仔,等到幾個月過後,便挑選了幾隻肥壯的小公雞宰殺掉,還吩咐阿鬆親自前往源生的家裏,跟阿榮要了些含有催化激素的補藥,後來阿鬆沒有答應這件事,還跟阿良的母親吵了一架,還是豬肉大叔的徒弟啞巴仔走了一趟,阿亮知道這樣的波折之後,感到有些難過,歸根結底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是阿鬆,而是賣豬肉的啞巴父親,這個村裏人早已經曉得了,那還是經過好幾個人的手最後托付曾祖父送到縣城裏給他的,阿良帶著幾分怨意的心情吃下這樣的餐點,然而這隻是一種形式罷了,阿良先天體質不足,麵黃肌瘦的他似乎沒有遺傳親生父親的基因,接連幾次服用了滋補的燉料,還不見在短時間內有發育跡象,直到上了初三,就快畢業的時候,才自然而然地轉變成小夥子。


    青春期的少年,特別是男生,他們對異性的感覺特別強烈,在阿龍的眼裏最令他感到興奮的是,就在戲阿龍,戲台上觀看的戲曲表演的人群當中,就有幾個如花似玉的中學女生,她們背對阿龍,還翹起了豐滿的臀部,思春的阿龍就這樣一直盯著看了好久,他還把這樣的福利偷偷地告訴了阿良,阿良一見頓時一下子就臉紅了,其實他也是男生,對異性的肢體部位當然都會有潛在的好奇心,隻是他的性格並不是像阿龍那樣外向活潑,在班級的同學眼裏,他還算是個害羞靦腆的男孩子。


    正當阿龍指點完了那幾個女生的臀部,就在這時,幾個人的到來,讓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是先前一起陪同小鳳的幾個女生,包括小鳳在內,總共四人,她們剛好從阿龍的身邊經過,於是他趕緊打了個招呼,問到了去向,原來她們這是要帶著小鳳去往戲台後麵的廁所解手,剛才又注意到她們胸前微微凸起的部位,思春的他的雙眼帶有一絲詭異的亮光,還不停地拍打著阿良的肩膀,或許是因為一個人的享受,隻會增加內心的尷尬,隻見阿良都不願意搭理,而是很不好意思地笑著,還偷看了一眼,又立刻將目光轉移到了別的地方,膽大的阿龍真會挑逗,顧及到了人群的尷尬,阿龍竟然將阿良當成了擋箭牌,躲在他的背後隻點名迷津,阿良稍稍轉過頭去,隻見阿龍發直的雙眼,還不斷地在他的耳邊絮叨了許久,幾乎把能夠形容所看到的色相詞藻都用上了,如此繪聲繪色的現場解說,還真是誘惑力十足。


    讓阿良沒有料到的是,小鳳在經過身邊的時候,竟然朝著剛才的小黑板那邊走去,不過會兒就從那裏傳來了驚奇地喧鬧聲,傳到了阿良倆人的耳朵裏,想必是小鳳已經將“楊氏姐妹花”的實情告訴了陪同的幾個女生,阿良的心中頓時感到悲憤,想不到自己不願意讓人知道的實情竟然被村裏的同學告破了。


    其實小鳳並沒有將“楊氏姐妹花”的事情告訴夥伴們,而是在她們幾個當中早就知道了“楊氏姐妹花”就是阿良的兩個親姐姐,她們之所以曉得,那是因為阿龍在之前的閑聊中有向她們提起過的,阿良真還不知道阿龍這小子並沒有把好口風,將這樣讓自己覺得忌諱的事情說給班級裏的同學聽,然而阿龍隻是一時地心血來潮,無意中脫口而出,不光是阿良的內心感到十分不安,小鳳的心裏其實也是為之而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在這裏的所發現的是阿良的兩個姐姐在明天將會風光一個夜晚,對照自己的叔叔在村裏的落寞家庭,如果說酒鬼叔叔的不幸遇難隻是個突發的事故,那麽還有一個親人的遭遇也是十分的淒慘,那就是小鳳自己的奶奶。


    酒鬼叔叔的母親當時躺在了醫院一直昏迷整整三天三夜,直到後來終於醒了,醫生連忙趕來檢查了老人的康複狀況,結果卻發現病人竟然失去了記憶,那天醒來的時候,老人便驚詫地坐起來,還在病床胡言亂語,醫生說老人有嚴重的腦震蕩,顱內的淤血堵塞了一半左右的大腦皮層,這才會讓她失憶。酒鬼叔叔的大哥見到這樣的情形,再次陷入了極度的悲傷,在他看來,母親還活著,可是她的記憶卻消失了,連自己最熟悉的親人也都不認得是誰了,還不停地嘮叨些令人無法理解的話語。


    醫生還告訴酒鬼叔叔的大哥說,老人身子十分地虛弱,要不是那幾天來的奮力搶救,恐怕早已斷氣了,如若要進行開顱手術,取出凝結的淤血,還需要花上一大筆的資費,後來就想到了親自去阿良的家中向豬肉大叔索取賠償費,等到了阿良的家裏的時候,剛好碰見了阿鬆和他的妻子在家,阿鬆知道人家是來索賠的,於是就在家中的耍無賴,欲將酒鬼叔叔的大哥打發走,阿良的母親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大男人糾纏在一起爭吵,然而這樣一下子就將他逼急了,想到自己的母親的手術費用,若是得不到妥善安排,恐怕還會連累到家裏的老祖母,若是真的放棄了治療,那麽老母親也將活不了幾個年頭,這樣生不如死的壓迫感,在當時作為一個縣城裏的農民工家庭,簡直就是無法承受的巨大壓力,於是他的悲憤化作一股強大的破壞力,在阿良的家中大打出手,從庭院裏到大廳竟是狼藉一片。


    後來豬肉大叔知道了這件事以後,也曾經三番五次地回到家鄉做出調解,還買了許多營養品去登門拜訪阿傑的家裏,誰知人家卻拒之門外,作為一家之長的他心裏還是十分的愧疚,於是便想出了一個老法子,就是想讓自己的兩個女兒,趕在中秋節的那一天回到鄉裏演出,好讓全村人都能衝衝喜,不料這樣的計劃並沒有實現,“楊氏姐妹花”的演出行程,早已都被預定在了縣城的“聖安大帝”誕辰的紀念日那幾天,由此便有了阿龍和阿良的重大發現,但他們倆人也回到了糧站的住處,將當天所知道的那件事告知的了豬肉大叔的時候,他終於了解了為何計劃無法得以進展,原來是那樣的一回事,就在“楊氏姐妹花”演出的那天晚上,校園裏的大部分師生都在晚自習,所以包括阿龍和阿良在內,都沒有前往觀看,隻有豬肉大叔自己一個人帶著阿良的三姐阿麗前往觀看。


    聽說自己的外公之前曾經有回鄉裏探望過家裏的情況,姐妹倆人也都想知道家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端,豬肉大叔如實地將事情的進展情況告知了兩個孫女,最為忐忑不安的就是自己的二孫女,她是去年剛結過婚不久,夫婦倆就碰上這樣不幸的禍事,還得勞煩自己的家人,實在很是不意不去,先前在醫院裏探望酒鬼叔叔的老母親,給出的慰問金,顯然不足以平息這場怨氣。一死一傷的車禍,不僅是削弱了阿傑一家人的勞動力,更重要的是自此兩家便結下了不解的冤仇,還有就是酒鬼叔叔的老母親,傷勢過於嚴重,甚至都那麽不清晰,這接下來還會帶來諸多的不便。


    至於民事的調解,家人就想到村裏的那些的幹部,老前輩得知了這樣的事故之後,立馬就親自登門造訪,後來才稍有平息,過了一個月,直到酒鬼叔叔的大哥在自己的弟弟的首次祭奠日那天,帶著小鳳他們回到了鄉裏,還發生了不堪入目的血案,酒鬼叔叔的大哥就是那天,在小賣部喝醉酒,還大肆地宣揚自己的弟弟死得冤,家族的一個表親正好也在小賣部老板那邊,竟然就當場鬧翻起來,那位表親不堪受辱,就糾集了村裏的幾個年輕人,找上了酒鬼叔叔的家門,此後又引發了一幢故意傷人的血案,那些或許都是在阿鬆的勢力範圍,才讓那幾個年輕人得以那麽囂張,直到擱置了幾個月,除夕的那一天,眼看也就快要到圍爐的時候了,酒鬼叔叔的兒子阿傑又被指控無意傷人,這無非就是再次增添了兩個家族的仇恨。


    突如其來的事故所帶來的影響,最大的還是下一代的成長,特別是小鳳和阿良的關係,在他們的心裏一直存在著不可抹去的陰霾。


    然而與此同時,發生在阿輝家族裏的事端也是一波接一波,阿輝的祖父為了給自己的老伴治病,冒著重大的風險采用了民間的偏方,那個偏方後來也得到了證實,小鳳腹痛的那一次所服下的藥粉,就是用蟑螂和壁虎的屍體搗成的,還好去了一趟廁所排完體內的毒素就康複了,而阿輝祖母的病症,那是抑鬱積食不消化所致,服用藥分之後的當天晚上就腹痛腹瀉,由於當時還是冬季的時節,這樣的反應很快就讓老人染上了風寒,不過老人感覺腸胃也就沒那麽脹氣了,阿輝的祖父將自己的老伴安置在了單獨的老宅子裏,將厚實的被褥蓋上在她的身上,接下來就離開房間去往村裏的阿榮家裏的抓藥,等過了大概一個多鍾頭的時候,回到了老伴身邊卻發現人已經斷氣了緊接著,這樣的消息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傳開了,為什麽會有如此特殊的舉措,首先本應該是悄無聲息將老伴的死訊告知家族的人,不過那一夜阿輝的祖父確實驚恐萬分,整個家族的人都是悲憤交加。


    那麽阿輝的祖父回來以後到底有見到了什麽?直到後來他又為何要選擇自殺呢?請繼續關注《迷殤遺誌》下一章節――第五十一章鄉村迷案之“會說話的銀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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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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