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的天空,茫茫的細雨,青綠色的田園雜草叢生,水稻播種的季節正好就在當下,然而卻不見村民忙碌的身影,他們早在一個月前就種下了番薯的秧苗,村裏的文化運動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村長已經被關押在了後山的果林裏,那些番薯數量還是少的可憐的,寬廣的田園隻有十幾畝的田地承載著這樣的希望。


    泥濘的小路上,有一個身影,他正背著自己的老母親往家裏趕路,沒有雨具的遮擋,隻有兒子身上一件碩大的外套披在老母親的身上。


    這就是楊隊長,他步伐極具倉促,飛快地奔跑著,瘋狂地踩著地麵上的水窪,濺起了渾濁的雨水,打在了一路上的腳印。


    “阿母...你還能聽得到我說話嗎...?”,楊隊長急切地問道,迷離的雙眼越來越泛紅的,還不斷地被雨水繼續淋漓,參雜著淚花,沒有哭泣聲。


    就在半個月前,楊隊長的遭受了人生最巨大的打擊,城裏的那幾位隊員,有策劃地迫害楊隊長還有他的幾名弟兄。


    等到村長和楊氏的父親趕到縣城的時候,那大街上已經有號一大批的男女青年正在示威遊行的,行人根本無法介入。所有的商店都已經關閉,沒有哪一家有在營業的。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的...!這城裏的領導到底想幹些什麽的...好多青年的士兵...!”,楊氏的父親說道。


    “你看他們手中舉著的大標語‘打倒牛鬼蛇神’...還有‘打倒反動派’...!”


    “他奶奶的...都是吃飽著撐著...!這要怎麽過去的...你看,那幾個娃娃兵的,又在幹些什麽...!”,楊氏父親憤怒地叫到,他和村長牽著自行車遠遠地觀望著,見到在示威遊行的人群中,有幾個帶著高帽子的大人跪在地上接收殘酷地批鬥。


    “咱們還是別過去了老哥...!這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隻有在廣播中有收聽到...沒想到現在已經蔓延到這裏了...估計過幾天就會擴大到村裏的...!”


    “他媽的...!那楊隊長他們怎麽辦...!要是回不去了...、1就像那幾個一樣被活活地給折磨死...!他們這是在整人...!”


    “那也是沒辦法的...他們人多勢眾的...!這城裏就是鬧得厲害的...!快看...老哥,他們開始焚燒東西了...!火勢特別旺盛...!”,村長驚訝地說道,然後稍有躲避那些人的視線。


    “好家夥...他們這是在造反呐...!你媽的...!那些都是我的作品...!不行我要過去阻止他們...!”,楊氏父親狂躁了起來,他將幹脆利落地安頓好自行車,這就要衝過去跟他們理論的。


    “誒...老哥,你千萬別過去...!那些人已經瘋了...!他們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就連自己的父母都在糟蹋的...那些神像早晚都會被燒光的...!”,村長死死地抓住了楊氏父親的身體,強行將他阻攔下來。


    “為什麽不讓我去跟那些小娃娃理論...他們能把我怎麽樣...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這是在造孽...我的過去好好地教訓教訓...!還有,你老陳估計也要大禍臨頭了...依這樣的情形來看...咱們村裏的廟宇都會難以幸免...!”


    “這個我是清楚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楊隊長他們...還有楊書記本人...這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神像被燒毀了...!還可以重新定做的...!”,村長勸說道。


    “我看是沒有希望了...你剛才的看到的什麽‘打倒牛鬼蛇神’的...那是領導的命令...還能有活口嘛...他們不會的...!”


    “先不管這些了...既然他們已經將道路封鎖了...但是,我們還是有辦法繞道而行的...!你看後邊沒人...正好可以從那裏前往楊隊長他們所在的地方...!”


    “好吧...那我們這就出發...!”


    城裏的大街上冒起了滾滾的濃煙,那些用上好的木頭雕刻而成的神像,被穿著軍用製服的青年男女紛紛地抬過來,然後重重地摔進火堆裏,隨著‘劈裏啪啦’木頭燃燒的響聲,有幾個老頭都在拚命地搶救,一下子就被拽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是在做最後淒切地控訴。


    “你們這是在糟蹋祖宗的家業...你們這是在坑害無辜的老百姓...!沒有教養的...他媽的...老天一定會懲罰你們的...神明會懲罰你們的...!”


    “快...將他們所說的話記錄下來...!然後交給上級處置...!統統都綁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就這樣,那些堅守神像的老人們都被捆綁了,他們越是奮力地反抗,越是招來眾多青年人的圍毆。


    “叫你有理了是不是...!我們這是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你們成天隻會燒香拜佛的...佛祖會保佑你們嗎...!想當年前線的部隊抵抗外來的侵略...佛祖長眼了嗎...?還不是白白地犧牲那麽多人的性命...!”


    “你們破壞了老祖宗的規矩就是不對的...即使你們把我迫害了...我也要控告你們,控告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就是沒有爹娘教養的...!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哈哈...!我們還能有什麽報應...!該得到報應的是你們吧...!就衝著你們這樣的態度...!肯定要抓過去坐牢的...!到時候看你還能嘴硬!給我狠狠地打...!”


    這明顯就是一個小頭目的,他的一聲令下,那些舉著標語的青年男女便是你一拳我一腳地,整的年近花甲的幾個老人滿地爬。


    然後助興的樂隊出現了,他們有的背著手風琴,有的握著長笛,等等,隨後又出現整齊的歌舞隊,他們就在露天現場表演,圍觀的老百姓默不作聲地觀看著。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就是這簡單的八個字,那是他們循環喊出的口號,持續不到一分鍾,便引來的圍觀人群熱烈的掌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兩個跪在火堆旁的大人,他們就是被戴上高帽子的,臉上圖的都是黑墨,潮濕的粘液那是人們的口水,樣子不堪入目的,他們的神情呆滯,精神上遭受過了嚴重的打擊,應該是之前已經被判定了嚴重的‘罪行’。


    “嗯...這條小路確實安全多了...!你看滿地還都是什麽宣傳單的...!應該都是那些年輕人幹的好事...!”,楊氏父親邊走邊說到,此時他們已經遠離了暴動的人群,小巷子裏沒有什麽人影,往日的繁華景象,現在已經變得異常的死寂,橫七豎八的竹竿散落在地上,還有許多商品無人收回的,破碎的香爐,斷成幾節的貢燭被踩踏成粉末,還能看見兩層破舊的樓房上麵晾曬的衣物隨風飄揚,看上去都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收拾的,窗戶上玻璃基本上都被砸碎了,就在正下方還能找到幾塊尖銳的玻璃碎片,越是往裏麵走越是一片狼藉的。[.超多好看小說]


    “我們是安全了...老哥,可楊隊長他們就不一定了...眼下城裏這麽混亂的...估計現在都已經審問完畢了...!”


    “老陳...你錯了,以我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村裏被抓走的幾個人...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麽樣的過錯...除非這城裏的規矩就是要置人於死地的...!楊隊長不應該有什麽把柄會被他們抓到的...!”


    “這就很難說的...先前不是已經被告發貪汙一小袋的銀元...城裏派來的幾名官員...他們可是掌握了他的行蹤...!”


    “是嘛...!那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栽贓陷害的...他奶奶的...!要是被我知道是哪個狗娘養的混蛋...非得一槍斃了他...!”


    “好...!我也正有此意的...!反正接下來就會輪到我的...!這城裏的幾個人就是楊書記帶過來查辦我的...!今天我總算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揪出一幫人...然後好去跟領導交差的...!”


    “哼...!老陳,你不擔心的...!他們要是敢動你的話...我便會叫上一幫人將他們打得屁滾尿流的...!”


    “唉...!恐怕是沒那樣的好事了...!我們此次前來,已經冒著巨大的危險...!搞不好我們倆人都會被卷入這樣的紛爭...!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做好逃難的準備...!”


    “依我看...這災難是躲不了...!”


    “怎麽說呢...?還是會躲得了的...!隻要我們都不招供...他們就不會捏造無端的罪名...!”


    “你說那群沒教養的孩子...他們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要整...!看來不管是城裏有這樣的暴動...說不定咱們村裏的那些同樣的年輕人也會跟著響應的...!”


    “嗯...還是先將楊隊長他們幾個保釋出來...!老哥,你快看...!前麵便是楊隊長他們所在的審判廳...!還是好多人在圍觀的...連窗戶那邊都擠滿了一大堆的人群...!門口有是兵把守的...!那我們要怎麽進去的...?”


    “是哦...!他們有人已經往這裏瞧見了...我們隻能過去看看...估計楊隊長他們已經都在接收審判了...!”


    “現在都是什麽時候了...確實是有了大聲喧嘩的聲音...那估計是有人再爭論什麽的...!好吧...該來的總去見見的...!”


    說著村長和楊氏父親緩緩地前往,幾步斟酌,那圍觀的人們有幾個倒也是發現了他們的到來,其餘地都扒在門外觀看著,他們大都屏住呼吸的樣子,裏麵的情形應該是十分激烈的才對。


    “喂...你們是本地人嘛...怎麽會在這裏的...!”,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貌似小頭目的年輕小夥子叫到,他並不知道這是楊隊長的老鄉,氣焰稍有點囂張的,就像流氓一樣,沒幾分禮貌的詞藻。


    “不是...我們是專程趕來看熱鬧的...!”,村長答話道,那楊氏的父親一臉不理的神情,他是十分地瞧不起這樣的小青年的。


    “看熱鬧的還不早點過來...人都擠滿了...沒有位置了...!還是早點回家去吧...!免得待會被撞到的...!”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的...!裏麵的情況進展得怎樣的...!能不能告訴我們...?”


    “你是誰呀...!我們領導有指示...任何閑雜人等不得泄漏機密的...!”,年輕人很是刁蠻地說著,他的臉上還有一道傷疤的,村長和楊氏父親看不清他的臉,因為像他這樣的年輕的小夥子,還有幾個,都是等待著鴨舌帽,身穿軍綠色的製服,有幾個身上還背著機關槍的,好是神氣的模樣。


    “老陳...我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這年頭的年輕人都十分的囂張的...家裏的老人小孩都不關照啦...!那有的還是六親不認的那種...還能有什麽說理的...倒不如跟鬼說話的...!哈哈...!”


    “喂...老哥,不要在這裏說出這樣的話...!要命的...!”,村長勸說道。


    “聽見沒有...兄弟們...他罵咱們是鬼什麽來著...要不要將他所說的話也記錄下來的...!”,年輕人氣憤地說道,然後他身邊的幾個同伴,也都知道了,那是多麽令人敏感的話題,說時遲那時快,四五個身穿軍服的年輕人趕到了楊氏父親的麵前大聲喝到:“你是剛才是我們是鬼嘛...?你可知道這是犯法的事情...!你有事哪裏來的老頭...不回家去種地,跑來這裏說風涼話的...!”


    “你說我啊...!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你們這裏的人都應該會認識我的...!你有事誰家的小毛孩的...!竟然對老前輩出言不遜...就是沒什麽禮貌的...!還有沒有家教呀你...!”,楊氏父親羞辱到。


    “我管你是什麽老前輩的...就是家裏的老人犯了忌諱的話柄...!那也得抓起來關上幾天的...!等到組織上查看幾天...若是覺得滿意...才能夠釋放出去的...!大夥現在就可將這老頭抓起來的...!還不動手...!”


    “你們敢...!”,楊氏父親釋放全身的氣場,這時候圍觀的民眾都被這樣的爭執轉移了注意力,大夥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好戲的。


    “還不趕緊動手的...!連同身邊的這位也一同帶走...!”


    “去把楊書記叫出來...我有話要對他說...!”,楊氏父親嚴厲地喝到。


    “嗬嗬...你又是楊書記的什麽人...!難不成你就是他的父親...那楊書記在我們這裏也不算什麽的...輪不到他的父親在這裏大呼小叫的...!先把你們帶走再看看吧...!還有大夥剛才都有聽到他說什麽來著吧...說我們都是大鬼小鬼的...!那麽我們現在都是在打倒一切的‘牛鬼蛇神’的...難不成能就要自己打倒自己的...!哈哈...!”


    “笑什麽笑呢...!有什麽好笑的...!你這幫不知好歹的家夥...好你們現在就將我帶進去...!旁邊的這位你們不能帶走的...!”


    “為什麽...!嗬嗬...你們看起來就是同夥嗎...!還是一同跟我們進去好好的呆著...哦,對了剛才你有提到楊書記是吧...!嗯...既然你這樣的話...那麽還可以給你們一次說好話的機會...明白嘛..!”


    村長聽到這樣的條件,意識到了安全才是最可靠的保證,他竭盡全力地勸住了楊氏的父親不再大發脾氣,直到倆人自覺地被送進了一間不算寬敞的招待所,就在審判廳的隔壁。


    “咚咚...”,招待所的門被其中一個年輕人敲響了。


    “進來...!”


    “報告...!這裏抓到了兩名可以的人士...!”


    “哦...帶進來看看...!”


    “是...!”


    說著那四五個穿軍服的年輕就將村長和楊氏父親推進了招待所,就在這是楊氏父親大聲說道:“...那是我們的自行車...別給我們牽走的...!”


    “你們就先就先進去的...,我們不會偷走你們的東西...!隻是要看你們能不能出來...!”


    就這樣倆人還是見到了招待所裏麵的領導,那好像有點麵熟的樣子。


    “呦...不就是陳家的村長嘛...!哈哈...不是說你不用來了嘛...這又是什麽情況呢...!”,說話的這位正是昨天晚上大會上替人家做自我介紹的那名隊員,村長終於也見到了城裏的第一個熟人。


    “原來這裏就是你的辦公室呀...!嗯...好有氣派的嘛...!那楊書記不是一大早就趕過來了嘛...!他現在是不是就在隔壁的審判廳的...!”


    “哼哼...應該是吧...!怎麽找他有事情麽...?你身邊的這位是...?”


    “他不是別人的...正是楊隊長的嶽父大人...!”


    “噢...謔謔...原來是嶽父大人的...!不過看著倒是有點眼熟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昨晚的大會上有見過的...?”


    “嗬嗬...!昨天晚上嘛...!他就是沒出現在那裏...!你該不會是在那個地方有見過他的吧...?話說這位還是經常有來過城裏的...!應該是那時候就見過麵的...!”,村長解說道。


    “噢...是是...就是城裏的時候...有好幾次我都會在大街上碰見他的...嗬嗬...!他既然還是楊隊長的嶽父大人的...!真是三生有幸的...!不知道老前輩現在城裏有手頭的嗎...?”


    “呃...這個你得問他才知道的...!”


    “是嘛...這麽什麽的行頭...就連村長也不會知道呃嗎?...嗯...沒關係的,現在大夥最要緊的就是這審判廳裏的那些被審問的人到底又是怎麽樣的情況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的...從早上到現在,那裏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個多鍾頭了...所以估計裏麵的人都已經審判完了...!”


    “哦...那結果到底是怎麽樣子的...你不是跟那幾位領導還是挺熟悉的嘛...應該又在裏麵吧...!”


    “是啊...這裏麵不光是隻有他們幾個...最主要的是上級的文件有權威性的...誰要是觸犯了那樣的規定...就要接收在場所有人的批評...還要寫幾份檢討...如果情節嚴重的話...那可是要坐牢的...!嗬嗬...!”


    “啊...這麽回事呀...!那我們這次來是為了能夠打聽一下...那楊隊長他們的情況...!”


    “楊隊長...的事情...唉...!實話告訴你們吧...!他們還沒有被押送到審判廳的...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楊書記還有其他的幾位領導...將他們帶往哪裏了...?”


    給讀者的話:


    百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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