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金寵想著昏迷不醒脈息全無的寶貝閨女,心如刀割。


    龜丞相冒充世外仙醫,對金寵一通胡謅,把“金牡丹”的病因說成遭天譴,暗指金寵不履行指腹為婚,所以報應在女兒身上,想要她病愈就要把她嫁給張真。


    其實他對假扮金牡丹的曉憐很沒辦法,雖然怒其不爭,放著仙道的鐵飯碗不要,眼瘸非要看上一無是處的張真,但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輩,又不能放著不管,隻好先遂了她的願,免得她真的想不開拚死一搏。


    當日曉憐雖然從開封府的牢房救走張真,卻沒法子洗掉他身上的嫌疑,更甚至因為越獄的行為反而更可疑。


    曉憐想和張真在一起,不惜聯合龜孫子,灌醉前來捉她回水府的龜仙爺爺,做好放棄千年修為陪張真浪跡天涯的心理準備了。無奈張真自覺有狀元之才,一心想著登高堂,豈能甘心隱居山林,反而因此對曉憐多有抱怨。他認為包拯秉公嚴明,定可還他清白,下次科舉他必中狀元,迎娶大家千金,前程無限。


    鯉魚精不懂人情世故,隻想讓張真高興。張真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偏偏她不是真正的金牡丹,又不識人間官場幫不上忙。皇宮大內那種地方,她一隻妖是不敢亂闖的。想來想去,既然張真與尚書府有婚約,請金寵這個當朝大員出麵的話,說不定就能洗刷冤屈。


    於是曉憐趁著夜色悄悄潛入尚書府,還沒找到金寵,卻先發現金牡丹不見了。她頓時計上心頭想取代金牡丹,串聯龜仙爺爺裝病來逼迫金寵履行婚約,若是張真成了金寵的女婿,為了寶貝閨女不守活寡,金寵定會想盡辦法替他洗刷冤屈。


    曉憐為自己的計劃點讚,可她錯算了張坑貨在金寵心中的陰影麵積。


    閨女病重爹爹萬分擔心,可如果把閨女嫁給坑貨,爹爹會更加擔心!


    同樣是坑貨,文若和龐太師那種隱性坑貨人模狗樣,好歹能裝裝樣子刷別人的好感,沒洞悉他們的本質之前完全可以愉快玩耍。


    張坑貨不同,顯性坑貨總是一坑一大串,一次坑不夠丫的還開啟連環坑之類終極毀滅性神技,又天生自帶嘲諷嘴臉,嘴炮一開毒液無差別攻擊,絕壁是至死不ot的節奏!別說男人成家會成熟,這貨的嘴辣幺賤,人辣幺欠,怎麽看都不是能溫柔善待妻子的,充其量就是個直男癌活該注孤生的渣滓,女兒嫁給他衝喜病能不能好另說,病愈了更是杯具人生的開端!


    比起讓寶貝女兒陪著張坑貨吃風喝沙,天天受他的冷言冷語戳心傷肺,隨時麵臨被他活活坑死的危險,是不是幹脆讓她就這麽了無知覺地去了更好?


    嗚嗚嗚,爹爹傷心啊,爹爹也舍不得閨女英年早逝,可是爹爹要為閨女計長遠!閨女此時清清白白地去,以後進金家祖墳到地下爹爹可以繼續照料,若是嫁了坑貨那才叫活著受罪,死後還要進他們張家的祖墳繼續躺坑底,簡直慘絕人寰有木有!


    短短幾息間,金寵想了很多,他甚至想到既然指腹為婚的話時自己說的,假如真有天譴,不如他自裁贖罪,那樣女兒說不定便可病愈。


    ……


    正當金寵不知如何是好,展昭破門而入,他的身後是鮮活健康的金牡丹。


    “牡丹,你……”


    “爹爹,小心妖人!”


    說時遲那時快,展昭已經衝上前用劍擋開了龜仙,將金寵護到身後:“金大人小心,後麵那位方才是真的金小姐。這二人恐怕是昨夜擄走金小姐的妖人餘黨。”


    “啊!”金寵大驚失色,急忙拉著女兒退出門外,把戰場留給展昭。


    看到完好無缺的女兒,傻爹爹的智商迅速回籠,退到房外,他忍不住抬袖擦拭額頭的冷汗。想想先前真是太驚險了!老夫竟然跟兩個凶狠無比的妖人同處一室!


    再看那個所謂的“世外仙醫”,相貌舉止分明擔得起“怪物”這一形容詞。更別說和他閨女一模一樣卻脈息全無的女子,太醫都說“脈息全無”欸!是人早就咽氣了!一定是妖怪變的!!!


    對了對了,剛才妖人還提到指腹為婚,說什麽天譴,催促他盡快履行婚約……難不成是張坑貨被拒婚而心懷怨憤,勾結妖人禍害尚書府?!嗯嗯,一定是這樣沒錯!!他喵的,騙老夫就算了,居然敢夥同妖人綁架老夫的寶貝閨女!!!殺千刀的掃把星!!!!!


    金寵的怒火完全具現化,如果此刻張真出現在他麵前的話,二十四孝好爹爹一定不介意暫時丟下披了幾十年的斯文模板,親自抄家夥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屋內,老龜越打越吃驚,雖說他顧念南俠展昭是正義之士,未曾拿出真本事來,但這展昭的功力未免強過頭了吧!


    要知道他可是水府修煉了三千年的老龜,即便還未成就仙身,卻也隱約摸到渡劫的門檻了,才敢自稱龜仙。展昭一介凡人之身,竟能與他過招而不落敗,根本不科學好嗎!!


    森靜羽在屋外觀察他們的打鬥,見展昭沒有落敗之象,起先有點驚訝,隨後一想,那枚清心丹好歹是白澤送她渡天劫用的,不是極品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不能因為藥性溫和就忽略藥效的強大。可惜展昭不是修行之人,清心丹的靈氣大半吸收不了,這一戰正好適時地發泄出來,幸虧跟他對打的是老烏龜精,換做其他皮不夠粗血不夠厚的對手恐怕早被他一招斃命了。


    曉憐見偽裝已被拆穿,索性不再裝病,她掀開被子飛身而起對上展昭,喝道:“龜仙爺爺,我來幫你!”


    戰局變成二對一,展昭力有不逮,漸漸落於下風。


    察覺到兩隻妖精有撤退的意圖,森靜羽眉心微蹙,兩眼一閉便脫離了金牡丹的身體,迅速飄入屋內攔下他們。


    她一跑可嚇壞了金寵。近段時間一路唱衰,現在寶貝女兒當著他的麵驟然昏迷,金寵頓時方寸大亂,顧不上看屋裏幾人拚出勝負,連忙喚人帶上金牡丹離開,又差了幾個腿腳快的去把剛送出府的太醫帶回來。


    其他人看不見靈體,老龜和曉憐可都是親眼看見這個女鬼從金牡丹的身體裏飄出來,到了屋裏才凝出實體。


    “你是何方神聖?為什麽附在金小姐身上?”曉憐氣惱的是這女鬼既然不是金牡丹本人,為什麽要來礙她的事。


    其實姑娘她還真的是金小姐本人,倘若沒有轉生前被小美妞插隊的話……


    此時除了被老龜拍暈倒在一旁的展昭,屋裏屋外的人全跑光了,森靜羽不需要掩飾,隻道:“我是何人爾等無需知曉。我不能任由你們兩個妖孽在人間為非作歹。”她的目光在兩隻妖精間掃過,而後定在變的和金牡丹一模一樣的曉憐身上。


    不用說,給姑娘扣鍋的鯉魚精一定是這一隻了!


    本姑娘才走開一個晚上,她又甩來一口鍋!簡直拿姑娘當灶台!!不能忍!!!


    相比起“年少輕狂”外加戀愛腦的曉憐,老龜三千年到底是見識的多一些,自然看出森靜羽的鬼仙之身,忙攔著說:“慢著慢著,都是誤會啊!我們可不是壞人!”老龜他循規蹈矩專心修行,絕對沒走歪路作惡!


    要不是看在老龜這一身靈氣還算清正,跟冥河姥姥明顯具有反派氣息的屬性不同,姑娘豈會留著扣鍋專業戶全手全腳的行走人間?早送你們地獄自助遊的單程票了!


    “既然如此,你們此番攪得尚書府不得安寧,又是為何?”森靜羽心裏琢磨著,搞定兩千年道行的冥河姥姥費了她不少功夫,三千年道行的老龜得花多少時間才能ko,金牡丹的馬甲又不能放著不管……唔,能夠和平解決最好,不能的話,從今天起尚書府餐桌上大概天天有成精的河鮮吃!


    老龜瞪了曉憐一眼,為難地說:“還不是為了張真。”


    “張真救了我一命,我要幫他。”曉憐對老龜露出委屈的神色,滿眼祈求:“張真他沒有殺狀元,他是被誣陷的,我想請尚書大人為他證明清白。龜爺爺,求求你再幫我最後一次嘛,求求你。”


    “且不說張真一介書生怎麽能救下修行千年的你……”好歹是妖精欸,被人捉了你不會用法術逃啊?這不合邏輯的槽點姑娘實在好想吐一吐。


    森靜羽憋了半晌才壓下噴她一臉狗血的念頭,繼續說:“尚書府與張真非親非故,所謂指腹為婚根本不成立,你休要壞了金牡丹的名節。人與妖不同,女子的名節重於性命,你的做派分明是在迫害金牡丹。”


    “我就說嘛,曉憐,你這樣是不對的。”老龜苦口婆心地規勸她:“你我皆不屬於人間,你何苦要逆天而行呢?”


    “我沒有害金小姐,我、我……我隻求和張真在一起嘛。”張真喜歡的是金小姐,她才借用了金小姐的容貌行事罷了。


    嗬嗬。


    張坑貨根本連金牡丹的一根頭發都沒見過,這“喜歡”有多少水分簡直不能更明顯,也就你這等戀愛腦才會當真。


    姑娘不吐槽你眼瘸,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姑娘也不想知道人和魚究竟如何跨種族ooxx,辣麽高難度太考驗腦補水平……可是童鞋,你能不盜用別人的id去談戀愛嗎?!全尚書府都不打算攻略張坑貨這條坑祖宗的支線好不好!!!


    別說森靜羽槽點滿滿,老龜他憋了那麽久也早已忍無可忍,怒道:“若不是你,張真會落到今天這種慘境!?”本來開封府查案查的好好的,包拯的廉正嚴明他們這些妖怪亦有所耳聞,可這丫頭偏偏拉著張真越獄,害得張真現在反而上了通緝令,東躲西藏無處可去。一坑更比一坑深,她可把張坑貨給坑慘了。“唉,你惹的禍實在太多了。該結束了,人魚殊途,你快隨我回水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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