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是靈魂之窗。但,梅菲斯特是披著人皮的惡魔,他的眼睛背後潛藏著無盡的魔性。令人癡迷,使人發狂,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間桐家父子在召喚中添加狂化咒文,雖說森靜羽完全沒有受影響,但這不妨礙梅菲斯特維護心上人。


    犧牲理智換取力量,由惡魔來操作的話作用在禦主或者英靈身上都一樣。在梅菲斯特看來間桐雁夜並不像精通策劃謀算的高智商人才,那麽,他單純作為令咒載體的禦主,有沒有理智不重要,取得聖杯的手段多得是。


    魔王陛下要的不過是一個對心上人掩飾謊言的借口罷了。


    倒是森靜羽十分不放心。


    拔苗助長恐怕於日後修行無益又如何?長都已經長起來了,再強壓回去更受傷好嗎!何況,目前看來她的境界提升得很平穩,毫無根基淺薄急需補救的危機,她又不是m,豈能樂意到手的福利莫名其妙飛了還要帶她疼一疼!?


    聖杯,她誌在必得!事關自己會不會死去活來疼一把,心得多大才敢把這等要事托付給一個弱氣的蛇精病?


    沒錯!說的就是間桐雁夜!


    鑒於初次見麵間桐雁夜就被她一招pia飛,躺在地上吐血半天險些領便當,血薄皮脆戰五渣的魔術師形象根本挽救不回來。


    現在他還成了梅菲斯特的腦殘粉,iq分分鍾跌破負值,再去掉理智換上狂化屬性,不是蛇精病還能是什麽?


    森森感到不靠譜。


    你到底行不行啊親?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不行的男人,間桐雁夜在刻上梅菲斯特準備的令咒之後,果斷地開始畫魔法陣準備召喚。


    看間桐雁夜從小到大的經曆就知道,他的運氣實在不怎麽好,今時今日也完全沒有轉運的跡象。


    且說他第一次召喚被魔王陛下強行安排森靜羽插隊導致失敗,第二次召喚需要準備新的令咒和媒介,在這個空檔裏其他當選的r都已經召喚了屬於自己的,不幸的是聖杯戰爭中七個的職介是不重複的,隻剩下一個狂戰士職介。


    講真,召喚出比狂戰士更像狂化過的“幽靈小姐”給間桐雁夜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連被刻印蟲寄生的一年裏他都沒如此深刻體會到死亡陰影的恐怖,肋骨內髒貌似又開始隱隱作痛。


    萬一魔法陣裏再蹦出來個一言不合就發便當盒的狂戰士……還能不能好了?三個令咒感覺不太夠用腫麽破?


    麻麻,我好像看見三途川對岸有人在朝我招手……


    遺憾的是他沒得選,不抓緊時間被別人搶走最後一個名額的話,他可以直接出局了,別提手撕遠阪時臣,為男神捧回戰利品的聖杯。


    終究,是對萬錯之源時臣的怨恨占據上風,間桐雁夜抱著一顆赴死之心,用梅菲斯特提供的媒介進行召喚。


    那是一根宛若月光般皎潔的銀絲,本該神聖高潔的純淨色澤卻令人嗅到不祥的氣息,異樣的矛盾感令旁觀儀式的森靜羽不由起了幾分好奇。


    “它是什麽?”她問。


    “阿斯塔羅特墮落之前遺落的一根頭發。”


    梅菲斯特的話音剛落,魔法陣的光芒中已經浮現一個人影,黑發鱗翅,月華色厚重大禮服上明滅閃爍著點點星光,極致柔美的麵龐已然超越了性別的界限。森靜羽腦子裏不禁想到關於白雪公主的描寫,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發黑得像烏木窗框……


    他若是男子,風采嫵媚的眉眼未免靡麗得過分;她若是女子,身材又顯得太過偉岸俊逸。一時之間竟讓人想不到任何描述的詞句,搜腸刮肚,絞盡腦汁,隻覺千萬錦繡皆不及他一分一毫。


    阿斯塔羅特與梅菲斯特對視一眼,又看向間桐雁夜,雌雄難辨的嗓音充滿慵懶的甜意,又冷酷像裹了冰:“試問,你就是我的r嗎?”


    “啊、啊、啊……是、是的,我是間桐雁夜。”


    間桐雁夜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森靜羽不禁轉頭。


    不看還好,一看真的被嚇到了。


    我去!


    從鼻子裏嘩啦啦流淌至下巴的你告訴我是不是番茄汁?!!


    還說間桐櫻是從遠阪家過繼來的,明明是親生的吧,叔侄倆的表情和鼻血滴落的頻率完全一致啊太誇張啦有木有!!!


    梅菲斯特在她耳邊輕聲提醒:“他就是阿斯塔羅特,曾經至高無上的地母神之一。”


    “他……呃,所謂地母神,是女的吧?”森靜羽不太確定地問。她微微仰起頭打量走過來的阿斯塔羅特,估計身高有一米九,完全遮掩住身材的華服和背後的鱗翅給人很強的壓迫感,漆黑的眼如淵如獄,沒有一絲人類的氣息。


    精致的容顏和從衣領、袖口中露出來的纖細的脖頸和手臂宛如象牙精造的工藝品,應該用上等寶石、珍珠和絲綢去精心點綴。她知道不應該以貌取人,阿斯塔羅特明顯擁有強者的氣場,隻不過,他壓根沒給人半點狂戰士的□□粗獷好嗎!“真的是berserker職介嗎?”


    梅菲斯特緩緩撫摸她的發頂,再沒有比berserker更適合阿斯塔羅特的職介了。


    在神明尚未遠離人間的遠古,當有戰事的時候,明明諸神約定成俗的庇護方式是遠程觀望開輔助,當初仍是主神的阿斯塔羅特卻總是親自把戰場化為血海。墮落之後更為殘酷嗜血,並且好戰。


    隻要看過阿斯塔羅特的戰鬥方式就不會懷疑他跟berserker職介的契合度,明顯是精分。放在普遍蛇精病的惡魔中,阿斯塔羅特也是病入膏肓的一個,並且從來不吃藥——病得最重的是撒旦那個傻逼,戀愛之後二得越發無可救藥。


    阿斯塔羅特笑魘如花,節骨分明的手指撫開額際因行動垂落的幾縷發絲,一個簡單的舉動由他做出來,美得像是中世紀色彩絢麗的油畫:“梅菲斯特沒有告訴你嗎?對吾等,性別並無意義。”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森靜羽的目光多了幾分興味:“果然是一個特別的可愛小姐。沒有人類能如此平靜地與我說話。”


    撒旦戀愛之前過於傲慢,總是飄在上麵幾乎不曾管理手下惡魔,後來娶了個小白兔做魔後吃太多口水導致腦積水智商隻剩五就更歡快地撒手不管事,阿斯塔羅特作為公認的魔界第一美貌,魔界第一殘忍,惡魔的“真正統治者”,腦殘粉不要太多。


    即便現在他隻是一縷被召喚過來的投影,魔性的魅力依舊不是人類所能抵擋的。間桐雁夜和間桐櫻那樣才叫正常反應,哪怕定力再好的人也會為他而心神動蕩,夜不成寐。


    如此淡定的“幽靈小姐”可真是稀罕,她靈魂上縈繞著鮮血的味道和地獄的陰氣死氣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大惡魔們各有各的愛好,例如撒旦喜歡純潔的少女,梅菲斯特偏愛理智的學霸,別西卜愛麵子,阿斯塔羅特則嗜好死亡和不幸。他們這一級別的大惡魔要引誘人類墮落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反而是這種能夠抵擋美貌與魔魅的人更有趣。


    忠誠和節操不存在於惡魔的字典裏,感興趣的事物□□,去掠奪dy.莉莉絲就是最好的例子,結婚和她誘惑男人絲毫不衝動。


    若殺戮取代平淡的神情,她明媚的眼染上鮮血,會有多美呢?


    屆時他會用手擁抱她,用唇束縛她,讓她變成屬於他的死神小姐,必定宛如月下猩紅澆灌的紅玫瑰,冶豔迷人。


    ……


    惡魔的美充滿罪惡的黑暗,使人發自靈魂地迷醉,肌肉不可自已地顫栗,阿斯塔羅特盈動誘惑的凝視完美融合死與愛的精髓,深邃、墮落,又華麗妖豔得不可方物。


    換做別人肯定跪舔,森靜羽卻不解風情地打了個寒顫。


    從間桐雁夜和間桐櫻的反應可見,阿斯塔羅特應該是很有魅力的,雖說她臉盲實在分辨不出他和梅菲斯特誰更好看。可是,真想跟他保持遠一點再遠一點的距離,被他盯著有種頭皮發麻背後陰森森的感覺。該不會是遇見蛇精病了吧?


    迅速在內心裏對比之後,她果斷覺得跟梅菲斯特親近一些比較有安全感。


    梅菲斯特從善如流地將她摟進懷裏,擋住阿斯塔羅特極盡魅惑的風情。默默為心上人的臉盲和第六感點讚,看到其他惡魔掉進自己曾踩過的坑,嗬嗬,十分愉悅。


    被強塞一嘴狗糧的阿斯塔羅特不以為意。反正他現在隻是被召喚而來的一縷投影,最終要被聖杯吸收,此時和梅菲斯特為敵就不能愉快玩耍了。


    未來的時間還很長很長,他們遲早會在煉獄深淵裏以本體的姿態相遇的。在那之前,等待也是一種樂趣。


    比起梅菲斯特可愛的心上人,他臨時的r無趣得多,間桐雁夜身上濃濃的不幸並不能給他多少娛樂。


    阿斯塔羅特對自帶倒黴光環的幸運e興致缺缺,更願意眷顧給別人帶去殺戮和不幸的凶徒,他熱衷於欣賞甚至親手製造悲哀降臨、血花綻放的邪惡之美,享受溫熱的生命在絕望中漸漸冰冷。


    或者,他應該去找聖杯戰爭的其他r和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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