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勾動地火, 一眨眼阿斯塔羅特和吉爾伽美什便打得昏天暗地。


    原以為berserker隻是湊巧長得像伊什妲爾,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向來自視甚高,自認為無人可敵, 故而並沒拿出全部實力,隻滿不在乎地打開“王之財寶”朝阿斯塔羅特投擲幾把武器。在他看來, berserker充其量是個“王”之名都沒有的瘋狗罷了,不值得他大動幹戈。


    沙場老將的阿斯塔羅特當然不會像高傲的英雄王那麽天真, 他立刻抓住破綻掌握了主動權, 欺身而上迅速逼近吉爾伽美什。


    揍丫的!


    有本事作死, 有本事跪著受完啊!


    煉獄的惡魔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阿斯塔羅特能讓那群熱衷造反的大小反派個個安靜如雞,憑的就是一手震懾力十足的暴力血腥。


    要知道, 能在秩序混亂的煉獄裏存活, 不管看上去強或弱都不可小覷。以往阿斯塔羅特麵對的全是一群皮厚防高還心眼賊多的煉獄物種,早已習慣每一次出手必定用上全力,絕不給鹹魚翻身的機會。


    猝不及防之下,吉爾伽美什掛彩了。


    然後他怒了, 毫不猶豫進一步開放“王之財寶”, 幾十把武器齊齊投向阿斯塔羅特。換到的僅僅是稍微延緩了一下阿斯塔羅特的節奏而已。隻見姿容豔麗的berserker輕盈避開了他的所有寶具,手中彎刀翻轉將落在身邊的武器紛紛擊碎,繼續氣勢洶洶朝他殺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 遠阪時臣用令咒將吉爾伽美什拉走了。


    遠阪時臣這麽做倒不是得到言峰綺禮的提醒,相反,正因為通話器那頭言峰綺禮突然的沉默令他感到不安。


    而後吉爾伽美什開放“王之財寶”突然從他身上抽取大量魔力, 唯我獨尊的吉爾伽美什又拒絕與他共享視覺,無法得知戰場的情形,遠阪時臣唯恐發生意料不到的狀況,索性召回了半失聯狀態的吉爾伽美什。


    另一邊,言峰綺禮並非刻意無視遠阪時臣,事實上他的確按照遠阪時臣的計劃,假裝servant戰敗退出戰爭,隱於幕後利用assassin掌握情報,幫助遠阪時臣獲得最後的勝利。


    阿斯塔羅特的出現卻打破了所有計劃。


    滿身的戾氣與美豔的臉龐交織成詭異的美感,宛如黑豹般矯健的身姿毫不猶豫地執行殺戮,看似纖細的身姿戰鬥時卻異乎尋常地強悍霸道,仿佛他天生就應該由鮮血染就,引導著人感受死亡的藝術。


    美麗、凶狠、邪惡,給人無以倫比的視覺衝突,每一次淋漓盡致的破壞,宛如一則綺麗的夢魘。言峰綺禮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抖,曾使他絕望的沉寂之下,仿佛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在逐漸蘇醒,試圖破土而出。


    長久以來的疑惑,似乎即將得到答案。


    他害怕釋放出內心的野獸,又無法從阿斯塔羅特身上移開目光。長久以來接受的教育令他為自己的行為與想法而懺悔,一時之間疏忽了遠阪時臣。


    又或者,在觀看了berserkerncer的一場虐殺之後,他隱隱期待吉爾伽美什被千刀萬剮砍成血人,高傲不可一世的英雄王被狠狠踩入泥濘之中,痛苦殘喘的模樣,簡直……愉悅!


    時臣老師突然叫停一場好戲,可真讓觀眾不高興。


    同樣深感被打擾了興致的還有阿斯塔羅特。以前吉爾伽美什是烏魯克的王,為了諸神的信仰不能砍隻好憋著,現在眼看終於可以報當年的打臉之仇,丫的居然臨陣脫逃!


    “嗬嗬嗬……”阿斯塔羅特低低地笑起來,滿含殺氣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飄出來的:“我想送給可愛的小姐一幅名為‘瘋狂’的畫卷,作為初次見麵的禮物,重要的顏料怎麽可以擅自離開呢?”


    好不容易遇見他鍾意dy,他夢想所期的月下死神——雖然是梅菲斯特的小妻子——不鄭重送上見麵禮可不行。


    並非為了無關緊要的聖杯,他單單是想為她殺死所有英靈,剝下皮做畫布,挖出內髒,碾碎骨頭,以血肉為顏料,畫一幅死亡風景的殘酷畫卷,為她裝點背景。若是在畫卷中將她染上煉獄的色彩,不知道會有多麽甜美,然後期待有朝一日,可愛的她會如畫中一般,踩著不幸和死亡的腳步來到他的麵前……


    恰好今時今日servant來得齊全,隻要處理掉眼前這幾個,再把角落裏的caster挖出來,便可送上見麵禮給正遠程觀望的可愛dy,讓她感受到他如鮮血般溫熱與猩紅的渴望……該死的吉爾伽美什竟敢一走了之!


    不可饒恕!!!


    原本阿斯塔羅特跟吉爾伽美什之間的恩怨,僅僅是當年伊什妲爾沒能捅到那個有眼無珠不識美色的死基佬。真要說起來算不得什麽血海深仇,所以吉爾伽美什死後,把海扁親姐姐冥界女王當日常的伊什妲爾並未特意去冥界多領一個沙包回家練拳。


    要知道這位愛之金星可不是花瓶,被人稱為雙麵女神的她同時還是戰爭女神,破壞與創造都是她的權柄。如果她實在恨一個人入骨,有的是辦法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剛才吉爾伽美什乖乖讓阿斯塔羅特殺一次,出掉心頭那口積壓多年的怨氣便好。然而,吉爾伽美什再一次打了他的臉,並且是當著與他亦敵亦友的梅菲斯特,以及他正欲博取好印象dy的麵!


    舍去所有的善從地母神墮落為惡魔,阿斯塔羅特完全放飛自我,解放內心深處的抖s蛇精病的本質,寬容的美德早被他自己吃得一幹二淨。


    隔了數千年,吉爾伽美什的王座早已不複,居然還敢狂妄!不就是三分之二的神性麽?別說這貨還不是擁有神格的正神,就算是正神,看不爽照樣砍!今次,絕對要讓丫死得很難看!!


    不知道現場流著鼻血的吃瓜群眾們是什麽想法,此刻,森靜羽隻覺得隔著魔鏡也能感受到阿斯塔羅特在急速黑化,最原始的野性和濃厚的血氣透過一身莊重肅穆的禮服,殺機騰騰的神態宛如盯上獵物的野獸。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這醬油沒法打了!


    “冷了嗎?”梅菲斯特指尖淩空畫出魔法陣,一件繡滿金線銀線的紫色雪絨鬥篷覆蓋在她的靈體上。


    森靜羽搖了搖頭,說:“靈體並沒有感覺,我隻是被阿斯塔羅特閣下的氣勢嚇到了。”她也沒拒絕梅菲斯特的好意,伸手攏了攏鬥篷。這件不明材質的華美鬥篷落到她身上時,便從實化虛與她的靈體貼合,刺繡線條流溢的微光越發如妖嬈盛開的魔花。


    說實話,她到現在還是不太能適應惡魔的奢華風,厚厚的雪絨加上繁複的點綴,連著帽子長長地從頭頂拖到地麵,雖然實際上並沒有重量,但就是感覺沉甸甸的——被壓住的不是形體,是氣場啊……


    不過,阿斯塔羅特那樣魔性狂放的蛇精病氣場,姑娘真的一點也不羨慕。


    梅菲斯特順手收回魔鏡:“阿斯塔羅特閣下一向如此。不喜歡看便不要看了,區區烏合之眾不足為慮,阿斯塔羅特閣下會辦妥的。”


    “呃……我從剛才就想說了,不看著阿斯塔羅特閣下沒問題嗎?就算參戰的master和servant都做好死得慘烈的心理準備,可是,以這位閣下的張揚作風,貌似普通人也未必能夠幸免於難呀。”森靜羽搖了搖頭,捂著未泯的良心。


    我心不安啊!阿斯塔羅特的實力的確強大,魔術師和從者,哪怕是英靈本尊登場怕都拿他沒轍,問題在於,你確定他狂性大發後會有分寸?


    不,就算狂性大發之前,他也不像是個會按理出牌的惡魔好嗎!知道他有病還把他放出來,姑娘感覺你對這個世界懷著森森的惡意,有種趕盡殺絕毀屍滅跡的既視感,真的是錯覺嗎?!


    感受到她的擔憂,梅菲斯特抬起手為她撩起帽簷下垂落的幾縷發絲,輕聲說:“你多慮了,倘若阿斯塔羅特閣下的行為有偏差,以令咒強製他遵守規則即可。”身為惡魔的他其實並不認為阿斯塔羅特的做法有什麽不對,不過,既然他的心上人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去踩地雷。“那些不重要,阿靜,最近你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你有什麽心事,可以和我說說。”


    “我……很明顯嗎?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握住他貼在她臉上的手,森靜羽長歎一聲,說:“想要聖杯的是我,可以的話,除了參與者,我不想牽連無關的人。”如果不是她現在的狀態不符合聖杯選擇禦主,她早丟開間桐雁夜自己上了。“我隻是害怕……這份莫名得來的力量令我不安。”


    “你太謹慎了。”梅菲斯特彎下腰與她的視線齊平,金褐色眼眸裏清晰映照著她的模樣:“不必擔心失去,我會實現你的任何願望。來,告訴我吧,你的願望。”


    盡管差點被魔瞳的絢麗迷惑,森靜羽依然很快回神,她後退一小步和說著蠱惑話語的惡魔醫師拉開距離:“多謝你的心意,不過我更希望自己先嚐試努力一下。凡事都靠別人的話,即便得到一切我也不會心安的。”


    “真是見外的回答。不過,如你所願。”一如往常,梅菲斯特做出讓步,並不在這個問題上勉強她。可實際上,如今次她因為不了解魔法係統而拜托他奪取聖杯,他總會有辦法不著痕跡使他的心上人鬆口。


    然而,雖說是為了圓他的謊言,但總有其他人和事分走心上人的視線,比如那些魔術師和從者,比如阿斯塔羅特,真是……太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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