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決心


    徐梁恨不得現在抽自己一巴掌。


    一覺醒來,本來以為唐通能夠找自己好好談談,然後大家同仇敵愾,並肩作戰,誰曾想到昨天自己派出去那幾個叫敵罵陣的親兵,竟然硬生生的將唐通給嚇跑了。


    唐通好歹也是大明的一鎮總兵。


    竟然被幾個親兵給硬生生的嚇跑了,就這種狀態別說去給闖賊交戰了,能不投降就已經很不錯了。


    堂堂的一關守將,還沒有交鋒呢,人就跑了,這在大明的戰爭史並不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是到了王朝末期,這種事情並不罕見了。


    因為此時的軍將都將士兵當做自己在亂世中求生的籌碼。有兵有權握在手裏,他們自然高高在上,但是一旦兵權丟失了,那麽就一文錢不是。


    所以像唐通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勇氣跟李自成交鋒。


    唐通自己逃跑了,徐梁自然不能逃跑。若是自己也跟著跑,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號稱天下九塞之一,連防禦都不防禦,就逃跑,到哪裏都說不過去。


    所以此時的徐梁隻能硬著頭皮在居庸關設防。


    居庸關徐梁是肯定守不住的,但是他可以拖李自成一段時間,給京師的兵馬足夠的時間準備。


    “咚!咚!咚!”


    居庸關作為天下雄關,戰鼓也比別的的地方打上幾號。


    自己手下隻有一萬人,而且多是新兵,想要跟李自成硬拚絕對是不明智的,所以他準備對居庸關施行軍事管製,將防守力量發揮到極致。


    聽說主將還沒有打仗就跑了,城中的官吏和百姓頓時懵了。


    就像是老天爺要塌下來一般,城中大街巷都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拖家帶口,準備逃走的人流。


    老人用車推著年邁蒼蒼的老母親,女人懷裏抱著年幼的孩子,哭哭啼啼的往外走。


    大戰交鋒,對於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來說是最遭罪的。


    看到這種場麵,神智不少居庸關的鄉勇都忍不住扔下手裏的武器,準備逃走。


    李自成都打到居庸關來了,聽說光兵馬就有上百萬,就憑這點兒兵馬,怎麽可能抵擋的了。


    “升起吊橋,關閉城門。有妄圖逃出居庸關者,殺無赦。”


    徐梁站在城頭之上,一聲令下,手下的士兵立刻升起了吊橋,關閉城門。


    刀盾手將盾牌豎在地上,手裏明晃晃的戰刀從腰裏抽了出來。


    弓箭手將密密麻麻的箭頭對準了妄圖衝擊城門的百姓。


    軍令如山,士兵們就算是心裏有所猶豫,也不敢放走一個人。


    “大人,唐通都跑了,這居庸關守不住了,您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是啊,大人,求求您了,我家的娃娃剛會吃奶,不能沒有娘啊!”


    見到冷麵的徐梁頭戴山文甲一臉寒意的站在城頭之上,百姓們畏懼的跪在地上磕頭,目的隻希望徐梁能夠放他們一條活路。


    “城中的百姓聽著,本將乃是虎豹軍指揮使徐梁,現在臨時接管居庸關的指揮權。如今闖賊勢大,動蕩中原,到處都是生靈塗炭,你們能夠往那裏跑?你們就算出了居庸關也是死,而且死的非常沒有尊嚴。本將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所以決定從現在起,居庸關全民皆兵,男子八歲以上,六十歲以下都要服從軍隊調遣,若有不服從命令著,斬。”


    徐梁一揮手,一群如狼撕毀的親兵立刻抓了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居庸關的將士,當著萬千百姓的麵,一刀落下,鮮血淋漓的人頭滾落,鮮血噴出一米多高,然後用軍旗挑著腦袋,讓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百姓們看著血淋淋的人頭,立刻安靜下來。


    大家想要逃離居庸關是因為怕死,可是他們若是真的要逃離居庸關,那麽馬上就會死,就沒有敢跑了。


    殺人是最簡單的立威方式,看著寒光閃閃的雁翎刀,頃刻間所有人都老實了。


    看著百姓們麻木的神情,徐梁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都是漢家兒郎,怎麽都是慫蛋?闖賊來了,你們跑,滿清來了你們跑?世代耕種的家園就這般可以丟棄嗎?你們這群畜生,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徐梁的咒罵果然罵醒了不少人,很多年邁蒼蒼的老人家忽然跪在徐梁麵前。


    痛呼道:“老兒宣大老兵陳滿屯請求歸隊!”


    “老兒……”


    我漢家兒郎從來不缺血性,隻是過慣了太平日子,血性就會慢慢的褪去,走向所為的文明。


    徐梁一直認為儒家的教化是有問題的,因為他過度的強調詩書,而忘記了男人在這個世間生存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勇敢於血性。


    尤其是現在的儒家狡猾比起以前差的更多,當初的孔夫子還要教弟子擊劍呢。


    不過就算是漢家兒郎的血性被壓製了,可是當他們的家園麵臨威脅,生命遭受到挑戰的時候,發起瘋,開始拚命的漢家兒郎同時也是最為恐怖的存在。


    隨著幾個老者跪下,很多曾經有過參軍經驗的老者和年輕人一茬茬的跪了下去。


    當唐通逃走的時候,百姓們的心慌亂了。現在徐梁站了出來,用鐵與血告訴這些百姓,他決定守住這個城池,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可以逃走。


    “好,現在起,爾等都是我虎豹騎的兵士,享受虎豹騎的軍工待遇,餉銀待遇,各副百戶上前挑選士兵,身體強壯和瘦弱者半數而擇之。


    其他人都歸陳半數先生指揮,負責打磨武器,搬運物資。


    本將發誓,願與居庸關同生共死!”


    說完拔出雁翎刀使勁力氣,直接插入城頭,刀刃不停的晃動,寒光四射,殺氣凜然。


    “謹遵大人號令!”


    “勢與居庸關共存亡!”


    人群中爆發出驚天的呐喊。嶽武穆曾經說狗,文官不愛財,武將不怕死,則漢家天下無敵。


    居庸關指揮使府,徐梁對著城防圖正在出神,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現在他都是居庸關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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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通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逃走的時候,卻將所有的物資都留下了。不然徐梁還真的沒有底氣鎮守居庸關。


    眼下全軍已經接管居庸關,下麵就看徐梁如何運籌帷幄,排兵布陣了。


    一千配軍營是鐵血老兵,一千虎豹騎,三千火銃兵,三千長槍兵,三千刀盾手,在加上居庸關十幾萬百姓,則是徐梁全部的家當。


    對抗李自成“百萬大軍”力量上處於絕對的劣勢。


    不過徐梁堅信,雖然李自成比曆史上幾乎晚了一個月才到京師,但是他所帶的士兵絕對沒有他吹噓的一百萬那麽多,有二十萬已經是逆天了。


    士兵在多的話,他的補給線絕對支撐不住。


    十幾萬軍民,對上二十萬大軍,比拚的就是戰爭的指揮藝術了。


    徐梁與劉芳亮和李過都交手過,對於未來的對手,前所未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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