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語歎了一口氣,道:“林園,你本性並不壞,可惜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才做下了這麽多的錯事。”


    林園哽咽:“我知錯了,吳哥兒,求你向王爺求求情,便饒了十三吧!若有來世,我願做牛做馬報答與你。”


    十三痛苦喚道:“竹兒,若你離去,我又怎麽孤生一人苟活一世……”


    林園感動無比,又覺得自己真是有眼無珠,這麽個情深義重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居然絲毫不知,枉費了他的這般心思。若是早知道,早知道,嗬早知道又能怎樣呢?自己是七王爺的小侍,他又是七王爺的忠誠影衛,以自己貪生怕死、愛慕虛榮的性子,若是早知道他待自己竟是這般心思,怕隻會遠離他吧!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唯有來世再報他的深情。


    吳子語見他二人越發惺惺相惜,怕生離死別再次上演,趕緊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又轉向林園說:“你看,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強留也無用。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做了些什麽事,相信十三一清二楚。可是,就算你是壞事做盡,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他依然愛你如命。這世間,又有幾個人願意為你去死呢?”


    林園痛哭,悔恨地道:“可惜,一切我都明白得太晚了……”


    吳子語嗤笑:“晚了嗎?說你們蠢,還真沒說錯。這麽快就忘了我方才說過些什麽了嗎?”


    林園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十三一愣,滿含期冀地問:“公子,你原諒竹兒了,是嗎?”


    吳子語似笑非笑:“我為何要原諒他?”


    “那你為什麽那樣說?”十三不解。


    “仔細說起來,林園和我之間,並非什麽深仇大恨,他做過的最不該的事,就是慫恿林四綁架我,險些害得小楠喪命。隻這一件,我就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所以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而且,我這人呢,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報複回來。然而,我所受的教育教會我珍惜生命。我不是聖人,做不到饒恕,做不到心無芥蒂,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所以我不會原諒林園。可是,不過管我如何惱他恨他,卻從未想過要他的命!”


    聽聞這話,十三終於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隻是,還沒等他高興兩分鍾,就見吳子語突然衝上來對著林園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他想阻止,卻被林瑞一個眼神盯在了原地。他握緊雙拳,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恨自己能力不足,護不住心愛之人。於是,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在心中發誓,如果他們兩人今天能逃過一死,他一定會好好保護林園,不會在讓他受傷了。


    等吳子語終於發泄夠了,林園已經鼻青臉腫。十三心疼地把他報入懷中,仔細檢查傷勢。好在吳子語不是習武之人,沒有內功,又不常幹粗活,力氣也不大,所以盡管表麵看起來十分嚴重,但其實全是皮外傷而已。


    “林園。”吳子語淡漠開口,“這一頓拳腳算是回敬你對我的所作所為,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至於你欠林四的人命,便由法律去定奪吧。”


    這會兒,林園總算知道之前吳子語問林瑞的話是什麽意思了,他在告訴自己,自己雖殺了人,但是罪不致死,最多是流放之刑。於是他真誠地感激道:“吳哥兒,謝謝你。”


    十三也跟著道謝:“謝謝公子不殺之恩。”


    吳子語兩手一攤,無辜地說:“欸,先別高興太早,現在你們的命可不是在我的手上。誰讓你們犯蠢非要在老虎頭上拔毛呢!”


    被他這麽一提醒,林園和十三才想起他們剛剛都幹過什麽蠢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大度到能容忍自己的枕邊人和下屬給自己戴綠帽子。剛剛才落下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兒。


    “王爺。”十三緊張地喚了一聲。


    這會兒離征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其實知道十三與林園之間是清白的,畢竟平日裏林園是什麽樣的人他明白,就算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絕對不敢給自己戴綠帽子,而十三就更不可能背叛自己了,隻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像年少輕狂的自己一樣,看上了,眼中便再容不下其他,哪怕從一開始,便注定是孽緣。


    於是,想清楚的離征說:“十三啊,你在本王身邊多少年了?”


    “回王爺,不多不少,整十年。”


    “原來已經有十年了麽?”離征若有所思,“這十年,你為我出生入死,幾度遊走在生死邊緣,卻從不要求什麽,幸苦你了。”


    十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依然恭敬道:“這些都是屬下該做的,王爺待我們極好,十三該死,有負王爺的厚待。”


    “唉,罷了,也是你們運氣,本王如今的性子已經收斂了許多,若是以往,本王一定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三驚訝:“王爺!”


    “影五聽令!”


    老五趕忙道:“是,屬下聽令!”


    “影十三為護主以身擋劍,終將刺客斬於劍下,然其傷勢過重,不治而亡。念其忠勇,護主有功,便,厚葬了吧!至於青竹,便依將軍夫郎所言,交給官府處置吧。”


    十三和林園大喜過望:“謝王爺成全!”


    離征擺手:“老五,帶下去吧!”


    “是!”


    見十三和林園心甘情願地跟著影五離去,吳子語淡淡地說道:“如今生還能相見,希望你們還和今日一般情比金堅。流放之地的日子一定不好過,要知道,苦難也是愛情的敵人。”


    十三微笑回答:“謝公子告誡,我們會好好的。”


    吳子語挑眉:“但願如此。”


    沉默許久的林園忽然開口:“瑞子哥,看在我們同宗同族的份上,能不能替我照看照看我的父母?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提這個要求,但是我沒有辦法,隻能厚著臉皮求求你和吳哥兒了。”


    林瑞道:“他們已經搬離林家村了。”


    林園紅了眼框:“是我連累了他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是啊!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吳哥兒,瑞子哥,對不起。”林園邊說邊朝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


    影五把十三和林園帶走後,時間又沉寂了下來,彷佛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


    “嗬,曾幾何時,王爺居然變得這般通情達理,連綠帽子都可以容忍了?。”吳子語調笑著打破沉寂,“不過,王爺,現在你可以解釋解釋‘迎子宴’的問題了吧?”


    離征笑了笑,答非所問道:“阿語啊,你說這情之一字,到底是何物?居然讓人有了跨越生死的能力。”


    吳子語諷刺道:“是我聽錯了嗎?世人眼中專情的七王爺居然問我情為何物?”


    離征不理他,自顧自地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玉墜。玉墜呈水滴形,晶瑩剔透,顏色由淺到深,依次從淺藍過度到深藍,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幽幽藍光,煞是好看。


    離征把墜子遞給吳子語,說道:“阿語可識得此物?”


    吳子語緊皺眉頭,仔細看了又看,覺得這東西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實在想不起來了。正要搖頭表示不知時,突然發現,玉墜中居然浮現出一個字。


    “柳?”吳子語疑惑出聲。


    林瑞沒有聽清,問他:“阿語你說什麽?”


    “啊!”吳子語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是我阿爹在哥哥十三歲生辰那天送他的玉墜,不是早就丟了嗎?怎麽在你這裏?”


    離征聞言,苦笑道:“果然如此。是我負了子柳。”


    “嗬,離征,你到底什麽意思?我才不信你居然會有對不起我哥哥的想法。”


    “阿語,不管你信不信,終究是我對不起子柳。”


    吳子語感覺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幾聲,才又咄咄逼人道:“你不是覺得是我哥哥害死了你的青梅竹馬嗎?不是覺得是我哥哥用計搶了你摯愛的王妃之位嗎?你辱他罵冷落他,讓他被王府裏的人欺淩,不就是為了替心中的白月光報仇嗎?他死了不正和你的意嗎?反而如今他早就化為黃土一抔,墳頭草都不知有幾許長了,你居然會良心發現,覺得對不起吳子柳這個人了?你開什麽國際玩笑!”


    聽了吳子語這一番毫不留情地指責,離征彷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虛弱的靠在輪椅上,抬頭望著天空,雙眼恍惚,嘴角微動,似是回答吳子語的追問,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用緩慢的語氣,將一段陰差陽錯的故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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