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漆黑一片,寂靜荒蕪的原始森林裏六千黑軍大部正舉著散發出微弱火光的火把,急匆匆的在林中前進著。


    在這個總人口不過四五千萬的時代,這鍾山是真正的深山大澤,絕對的無人區,經過大軍的一路訓練走來的勘探,這鍾山的原始森林裏麵別說是人家,就是找個樵夫藥農問路都不得!


    而且越往深山裏走,叢林就越是茂密,前路就越是難走,而且還不時的有各種紅軍設下的陷阱。


    再加上這深山中霧汽蒸騰,傍晚時分,巨大的晝夜溫差初現,天上又是陰雲密布,昏暗一片,很容易的就會迷路!導致黑軍的前進,可謂是難比登天,每前進一裏都是困難萬分。


    兩軍的陣地說廣闊,也不是很廣闊,說狹窄,但至少來說也是有個方圓近百裏的,要照這樣下去,一直被拖著,怕是別說明天大戰演練結束之前端掉紅軍的老營,就是連找到紅軍的指揮中心白烏峰所在的位置都很困難。


    不過還有一點是好的,大軍之中的一個領隊教頭,是斥候出身,在訓練之時遍行過這北方深山裏的各個地方,對這紅軍陣地的地形有些映像。


    也跟著李煜學過野外生存技巧,所以,既便是他們沒有指南針等現代工具,也沒有日月星辰可做參照,也同樣不會在叢林裏迷路,算是勉強可做領路。


    要在叢林裏找到方向,感覺上似乎很難,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隻要砍倒一顆樹,通過紋理的疏密就能判斷大方向,紋理較疏的一側多半就是朝南的一側,再結合山勢地形,就基本上能夠確定大致的方向位置了。


    不過,既便沒有迷路之慮,這次行大軍奔襲紅軍老營也要比預期的困難得多。


    曾經穿越過更加險惡的熱帶雨林虎賁軍軍斥候隊長的教頭黑鴉,原本以為帶著大軍越過廣袤的原始森林會很容易,因為他訓練之時跟著過李煜學習過,了解到了在原始森林中行軍需要注意和防範的事宜。[]


    可等到真的該他做領頭,帶領大軍在這原始森林之中行軍他才發現,一支小部隊穿越叢林跟大部隊穿越叢林,完全是兩回事!


    他絕對3可以帶著一支十幾人的小部隊穿越蛇蟲橫行,蚊蠅滋生的原始從林,但這並不意味著以他的能力,就能帶著整整有六千餘人的大軍翻山越嶺穿越上百公裏的原始森林。


    這一路上,黑鴉已經盡可能地沿著這深山裏地勢平緩處行進,卻仍舊是道險路阻,大軍有在原始森林急行軍的經驗,但每個時辰,大軍依然僅僅是隻能行進不到十裏,照這速度,恐怕再有個三五兩天都未必能夠走出這方的叢林,去進攻紅軍的老營。


    而且一天後,作戰演練就要結束了,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了。


    大軍在黑鴉並不是很熟練的帶領下,走著各種複雜,坎坷,難走的路,甚至很多地方還需要他們自己去開辟出一條路來走。


    六千大軍一邊苦不堪言的走著難走到了極點的叢林荒路,一邊還要擔心埋伏在深山樹叢裏的小部紅軍,以及各種陷阱,頓時讓所有的黑軍士卒們不由的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叮咚,叮咚,嘩啦啦……”大軍接連奔行了數個時辰,剛走出一片樹叢荒草人多高的深山老林,便聽見在前方有溪流嘩啦流動的聲音。


    眼看著天色已黑,何業軍匆忙下令讓大軍,在溪流邊安營紮寨,就地休息幾個時辰?,隨後又讓人把後軍都尉陳文昭和正在前方探路的黑鴉給請到了身邊。


    “兩,兩位大人,據卑職的映像和方才的探查,越往前,路會越發的難走,而且有更多的陡坡密林,深山大澤。”黑鴉一屁股在火堆邊坐了下來,喝了口士卒從一旁的小河溝裏打上來的溪水,一邊疲憊不堪的喘息著,一邊望向何業軍和陳文z昭兩人說道。


    雖說他是斥候出身,又曾經走過這種類型的原始叢林,有著豐富的經驗和節約體力的方法,可這麽長時間的山路走下來,再加上為了大軍的前行,他還的在眾士卒休息的時候前行探路,所以,哪怕他再厲害,再有經驗,此刻依然也還是累。


    相比之下,一直壓鎮後軍,走前麵士卒走過坦途陳文昭就要比前軍的何業軍和領頭的黑鴉狀態要好上許多了。


    歇了片刻,差不多緩過了神來,何業軍神情稍鬆,說道:“眾位,我覺著咱們這樣走下去恐怕不行啊,先別說,能不能成功的突破這如此的劣境,突破紅軍的陷阱和埋伏,光著前進速度就夠嗆的了,要照這樣,明天演練結束之前陪合第一突大隊拿下紅軍指揮部的計劃很有可能難以實現了。”


    陳文昭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是啊,山中無路,阻險又多,每個時辰能走十裏不到,要照這樣的速度,不知道得什麽時候才能穿過這片叢林!”


    黑鴉解下了腿間的綁腿,也不無擔憂地道:“嗯,這一路行來,已經遇到了紅軍那幫犢子的六波小規模偷襲埋伏了,現在是夜間,難以行軍,若是在此安營紮寨,估計今夜紅軍那幫犢子們一定又會趁機跑來偷襲我們來。”


    “這樣下去肯定不成。”陳文昭輕輕拍了拍腦袋,思付片刻之後,又繼續道,“必須得另想辦法了!”


    “可是陳都尉,咱們現在除了堅持下去,全軍奔襲紅軍老營,還能有什麽辦法呢?”何業軍搖頭苦笑道,“這山高路阻,叢深林密的,我們又不能憑空變出一條大路來!”


    “變出一條大路來?”陳文昭聞言頓時心頭微動,黑鴉似乎也是有所觸動,沉思片刻,眼眸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當即轉頭往何業軍望來,兩人對視片刻,忽然同時大笑起來。


    何業軍被兩人笑了個滿頭霧水,不解地道:“何都尉,毛教頭(黑鴉本名毛崖頭),你們笑什麽?”


    “哈哈,何都尉大才啊,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是沒想到!”說著,陳文昭親熱地拍?了拍何業軍的肩膀,然後又向著黑鴉點了點頭,旋即望向何業軍輕聲說道,“何都尉,你說咱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原始森林裏其實也是有大路的呢?”


    黑鴉也笑道:“嗯,正如曆史上的名將李左車在他的《廣武君略》所說的那樣,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這紅軍一直想著在林中設下陷阱,埋伏,以為能夠將我們困在這深山中,不停的消磨我們的實力,但百密一疏,他們卻怕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們會通過這麽一種方式去奔襲他們的老營。”


    何業軍神色疑惑,愣頭愣腦的看著兩人打了半天馬虎眼,自己卻還是沒有鬧明白,當下蹙眉問道:“陳都尉,某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聽你這意思,難不成還真能在這荒蕪人煙的原始森林裏變出一條大路來?”


    “可不?”陳文昭當即起身指著大營前麵不遠的寬不過三四尺的小河溝,喜形於色的道:“那可不就是我們的大路?”


    “就這?這分明是小河,怎麽會是大路,嘶……”何業軍說著?忽然也明白了,又道,“陳都尉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造船,然後順河而下,從河溝裏趕往白烏峰?”


    “不不不,造船肯定是來不及了,而且這小河溝太小太淺,走不了的。”陳文昭擺了擺手,又指著對麵不遠處莽莽蒼蒼的叢林說道,“不過,我們可以紮木筏,我們這麽多的人,兩三個人一隻,要不了半天功夫,我們就能紮起上千隻木筏,到時候,我們就能坐著木筏順流而北下,直達白烏峰的左前方的那片枯木林。”


    黑鴉聞言微微一笑,接著說道:“然後再揮師前進,不消半個時辰,便可直抵白烏峰!再對紅軍發動一個突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妙,妙呀!”何業軍頓時擊節讚道,“木筏,咱們以前怎麽就沒有想到木筏呢!???”


    “現在想到也不晚。”陳文昭欣然客氣道,“說到底,何都尉,這次可都是你的功勞呢。”


    “是啊,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何都尉提點了。”黑鴉亦是淡淡一笑,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何業軍冷不丁的這麽一句話。


    從一開始,眾人就一直在考慮怎麽翻越崇山峻嶺,隻想著怎麽穿越原始森林,卻沒有想過,這陸地的森林裏的小河溝也能行船,也能將其變成行軍大路。


    隻要順流而下,就能輕鬆穿越原始叢林,再溯河而上就能夠到抵枯木林,直達白烏峰,而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思維定勢了,有些事其實說來簡單,可若是不點破你就是想不到!


    當然,這裏還僅僅隻是思維定勢這麽簡單,如果不是正好是在這深山老林中,正好有何業軍無意間的這麽一句話,眾人就是打死也不會想到這個法子的。


    同樣,更為重要的是,要不是遇到這原始森林裏恰好有這麽一條河溝,陳文昭和黑鴉既便想到?了順流而下這條捷徑,那也隻能望林興歎,因為沒有河道他們就無法施行這個計策,六千大軍還是的翻山越嶺,穿越深山老林,趟過陡坡大澤趕去奔襲紅軍。


    ……………


    未完待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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