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涉看著車中的美酒之後,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道:“哎,浪費吆,浪費可恥吆。”在留下幾個酒壇之後,就將剩餘的酒壇一個個地給敲破了。頓時一股酒香彌漫了整個場地。正在點燃輜重的軍士們各個都放下了手中打火石的動作,一個個直起身來,都挺起了鼻子,在那裏不住地嗅著。


    此時整個場地中除了幹草燃燒的劈啪聲之外,就是俞涉敲碎酒壇的清脆聲。眾軍士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俞涉那裏,眼中透露著渴望,嘴裏的舌頭也是不聽使喚開始舔起自己的嘴角。


    紀靈見到這一情景,不禁感到有些莞爾,於是一隻腳踩在車把上之後,便大聲說道:“將士們,自古以來美酒便是我們軍人的最愛。如今汝陰城裏主公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大批的美酒,隻要我們能夠完成任務,等我們回去之後,我們便可以大飲一番。現在可不行,我們正在執行任務呢,如何能夠飲酒?大家快點將這剩餘的輜重給點燃,到時我們便可以早日完成任務,回去痛飲!”


    聽了紀靈所說之後,眾將士一陣歡呼,遂立馬便繼續忙碌起來,這回做得更加得起勁了。也許是因為聽了紀靈的許諾,早日完成任務回去可以飲酒,也許是因為場中散發的酒氣使得他們身上更有氣力了吧。


    這時,雷薄他們騎著馬匹從前方疾馳而回,遠遠地便對紀靈他們這邊高聲喊道:“大哥,那些賊匪們過來了!”


    紀靈一聽遠處的雷薄說賊匪們過來了,而自己的這邊糧草輜重還沒有完全燒完,十亭之中也隻是燒了四亭罷了,而那四亭還沒有完全燒毀,隻要撲救及時的話還是可以再挽回一部分損失的。


    可沒辦法,那些賊匪馬上也就到了,要是還在這裏繼續放火的話,到時和那些含恨而來的賊匪碰上了想走也未必能走得了,就算走脫了到時損失也會很大。


    紀靈咬了咬牙,跺了跺腳之後,翻身上馬,驅馬向場中疾馳,一邊對著那些還在放火的軍士們大聲喊道:“眾將士們聽我號令,速速上馬,火速離開這裏!”


    眾軍士聽了紀靈的喊話之後,紛紛扔掉手中的幹草,向自己的馬匹跑去,又快速地翻身上馬,緊接著一夾馬腹,隨著紀靈向賊匪的另一頭揚長而去。留下的是滿地的賊軍屍首和燃燒著的賊軍輜重,還有漫天漂浮的滾滾黑塵。


    眾賊匪在首領的帶領下來到了場地,看到的也是這種情景。絡腮胡子的大漢見了氣得暴跳如雷,見周圍的手下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頓時火冒三丈,喝罵道:“你們這群廢物,還愣著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去給我把那些火給撲滅了!要是糧食都燒沒了,你們都給本帥去吃屎去!”


    眾頭目聽了大帥所說之後,趕緊領著手下去撲滅那些輜重上、還有車上的火苗。


    “媽的!這押運糧草的是誰?老子非得宰了他不可!”絡腮胡子怒氣衝衝地說道。


    “大帥,押運輜重糧草的是您的侄兒,他已經死在官軍的手裏了。”一個小頭目對著絡腮胡子說道。


    絡腮胡子一聽之後,怒笑道:“好,死得好啊,他要是不死,老子也要親手活刮了他。”


    眾頭目聽了大帥所說之後,無不凜然。


    這時負責撲滅火苗的一個頭目過來對著絡腮胡子拱手說道:“大帥,火勢已經被我們給控製了。”


    “快說!損失有多少?”絡腮胡子一把抓住那頭目的衣襟,瞪著眼睛問道。


    頭目戰戰兢兢地說道:“回稟大帥,經過搶救,真正被焚毀的輜重糧草隻有三成。”


    聽到損失隻有三成之後,絡腮胡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緩緩道:“對於我們來說,雖然糧草不怎麽重要,可以隨時在攻下的一座縣城裏取用,但是我們也要準備足夠多的糧草來支持我們攻下一座縣城啊。本來這批糧草可以給我們用來攻打汝陰半個月的,現在恐怕隻能夠供應我們十一二天了吧。”


    說完之後,絡腮胡子又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們這幫隻知道吃閑飯的廢物,來的時候看到大火為何不立即撲救?還他嗎的各個都像在看景觀一樣。要是你們當時便撲救的話,我們的損失怎麽會有兩成?說不定是一成了,甚至更少!”接著又搖頭歎息道:“我他媽的和你們這幫廢物說個什麽勁啊,說了估計你們也不懂吧。”


    眾賊匪被自己的渠帥給說得異常慚愧,紛紛低下了頭。這時一個頭目非常氣憤地說道:“大帥,那兩百官軍敢燒我們的輜重,便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一定要抓到這兩百官軍,把他們都給宰了,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說得沒錯!我們一定要宰了那些官軍!”眾賊匪舉著拳頭,高聲呐喊道。


    絡腮胡子見群情激昂,士氣也是高昂,覺得兵心可用,於是振臂道:“據我所知,那兩百官軍是前方的汝陰縣城的,為了給弟兄們報仇,我們一定要血洗汝陰!”


    “血洗汝陰!”眾賊匪振臂高呼道。


    絡腮胡子見了此情景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一座要抵抗的縣城可不是那麽好打的,必須要靠高昂的士氣才有希望快速地攻打下來。絡腮胡子可不想攻打一座縣城用個半月的,那時糧草用完了,說不定會產生不可預知的情況。他可不喜歡有什麽情況出現,所以盡快將前方的縣城給打下來,那才是王道。


    “郭常子?”絡腮胡子一歪嘴喊道。


    “小子在。”從眾頭目中走出了一個身材瘦弱的年輕人抱拳道。


    “本帥與你五千人馬,押運這些糧草輜重。不可再出現今天這種被人給劫的情況,要是還出現什麽閃失的話,你便提頭來見。”絡腮胡子命令道。


    “是大帥,小子絕不會讓這些輜重糧草出現任何閃失的。”郭常子對著絡腮胡子說道。


    “嗯,那便好。”說著便轉過身來對著周圍的眾頭目道:“眾頭領還是隨本帥率領前軍向汝陰進發吧。”


    “是大帥!”眾頭目向絡腮胡子抱拳道。


    …………………………………………………


    “大哥,來,喝點酒。”俞涉將手中的一個水袋扔到正坐在草地上的紀靈的懷中,笑嘻嘻地說道。


    “你小子?”紀靈拿起水袋掂了掂,一臉苦笑道。


    “大哥莫要怪我,看到那麽多的好酒,要是不裝點,我非得心疼死不可。”俞涉一屁股坐到草地上,看著紀靈說道。


    紀靈看了俞涉一眼之後,微笑了著搖了搖頭,拔出塞子,小泯了一口。俞涉見紀靈喝了一口酒,頓時喜笑顏開,變戲法似的又從身後掏出一塊肉來,遞到紀靈的手裏,笑著道:“大哥,給。”


    紀靈瞅了俞涉一眼,一把將將肉拿到手裏,也不和俞涉客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不時地喝著幾口酒。一旁的俞涉見了,頓時便微笑了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紀靈緩緩地將手中的酒肉放了下來,看著俞涉,說道:“你們弄了多少?將士們有份嗎?”


    俞涉見紀靈問這個,於是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大哥放心吧,人人都有份。不過酒估計每人隻能喝一口了,肉每人都有巴掌一塊大。”說著俞涉伸出自己的一個巴掌示意到。


    紀靈向四周看了一眼,果然如俞涉所說,有幾個軍士正拎著幾個大布袋在給其餘的人發放一塊巴掌大的肉。而幾個水袋子正在被交互傳遞著,每傳遞到一個人的手中,那人便小泯一口,接著便露出一副舒服而又享受的樣子。


    “嗬嗬,你費心了。來,喝一口。”紀靈將手中的酒袋扔到俞涉的懷裏笑著說道。


    俞涉拿起酒袋喝了一小口之後,用袖子抹了抹嘴,道:“大哥,瞧你說的,我也是看不慣浪費。你也知道,以前咱們在鄉下過的日子。現在自從隨了主公之後,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了些,可我這看不慣浪費的習慣卻是改不了了。”


    紀靈聽罷,錘了俞涉一拳,笑罵道:“真是沒長進。對了,給雷薄他們留了沒?”


    “肉到留了,可這酒,噥,都在大哥這裏了。”俞涉一努嘴道。


    紀靈聽了,看了看自己懷裏的酒袋,此時還有一小半袋,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道:“你看,我把雷薄他們喝得酒差點給喝了。趁著還有一點,就給他們留著吧。”說完便要塞上塞子。


    俞涉見紀靈那樣子之後,不禁嗬嗬地笑了起來,道:“大哥,小弟在逗著你玩呢,雷薄兄弟他們的酒,我早就給他們留著的那。”


    “你小子,敢逗大哥,找打啊。”紀靈佯裝生氣道。


    “大哥你看,雷兄弟他們回來了。”俞涉指著不遠處說道。


    紀靈從草地上站了起來,遙遙地看向遠處,此時遠處正有幾匹快馬向這裏奔來,不是雷薄他們,還是誰?


    雷薄他們奔到營地之後,便拉住韁繩,待馬匹停了,便立馬翻下身來。早已趕到的紀靈見雷薄他們萬分疲憊的樣子,對著一旁的幾個軍士點頭示意了一下。幾個軍士立馬明白過來,跑到自己的馬匹前,將掛在馬旁的水袋給取了下來,遞到雷薄他們幾人手裏。


    雷薄他們接過水袋,拔出塞子,立馬就將水袋裏的水“咕嚕咕嚕”地往嘴裏倒,灑得滿胸口都是水,也沒有在意。


    喝了好一會兒,總算喝夠之後,雷薄將手中的水袋扔到一旁的軍士的懷裏,對著紀靈說道:“大哥,那些賊匪已經吸取了教訓,如今已經派了五千多人押送糧草輜重。憑著我們這兩百多人想再打那些輜重的主意恐怕已經行不通了。”


    聽了雷薄所說之後,紀靈點了點頭,問道:“那麽前方賊軍行軍速度如何?”


    “前方那些賊軍的行軍速度已經降了下來,而且始終和後麵押送輜重的賊軍保持著一裏的距離。而那些押送輜重的賊軍卻加快了行軍速度。”雷薄對著紀靈說道。


    “從這些賊軍的行軍速度來看,他們是想早日到達汝陰城了。以他們這樣的行軍速度,恐怕不需三天便可到達汝陰了。”紀靈聽了雷薄匯報之後,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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