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將那些有功之人全部派發出去做一地之守。而這些有功之人又有哪一個手下沒有兵馬。如今朝堂之上外戚與閹宦爭鬥日烈,哪有閑工夫去管那些手握兵馬,還能擁有自治之權的州牧太守呢?幹弱枝強,豈不是又是一個春秋戰國重現?”袁吉看著鮑信說道。


    “那些州牧太守豈能沒有一個忠與朝廷之人?”鮑信道。


    “有,當然有,怎麽說大漢立朝都有四百餘載,根基深厚,豈會沒有一兩個忠誠良將?但前提是,這大漢朝廷不要傷透了這些忠臣良將的心才好。允誠,你說是不是?”袁吉慢悠悠道。


    鮑信低頭沉思半晌,抬頭道:“少偉說得有些道理,不過信要問少偉一句,不知少偉是不是那些忠臣良將中的一員呢?”說完之後,鮑信死死地盯看著袁吉的眼睛。


    袁吉沉默片刻之後,看著遠方月明星稀的夜空,似是回憶,似是傾訴:“大漢,我們可都是大漢的子民啊!外族之人都稱作我們為漢人,甚至幾千年後,我們這一族,那些夷人也稱我們為漢族那。這是多麽輝煌的一個朝代啊!我們為什麽不可以讓他繼續延續下去呢?陳藩的那句‘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在今後不知會鼓舞多少漢家兒郎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死異鄉啊!也隻有在大漢這個時代,我漢家兒郎才會如此豪氣地說出了這句。你說,為何這個朝代就不能繼續延續萬年呢?”


    一旁的鮑信聽著袁吉的言語,雖然不太聽得明白,但是卻能感覺到袁吉心中的感傷。也能從其所說的言語中感受到他對大漢的忠愛。


    “少偉,雖然你說的我不太聽得明白,但是我懂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對大漢是忠誠的,你的心是赤紅的。”鮑信握著袁吉的手微笑道。


    “也許是吧,我愛大漢,就像愛我的妻子一般。因為大漢有過她曾經的輝煌,有過她的驕傲,作為大漢的子民,我生於榮焉!”袁吉微笑著說道。


    “嗯,我也是!”兩隻手狠狠地握在了一起,兩人都是開心地笑了。


    ……


    兩天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一轉眼便過去了。經過兩天的休整,整個陽城大營的官軍都恢複了不少原來的精神麵貌。


    兩天裏袁吉除了和鮑信等人聊些天下大事以及一些趣聞以外,袁吉還特地吩咐了下袁烈和袁洪二人到了任上所要做的事情。除了治理好轄下的縣城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按照早先袁吉他們計劃好的去做。


    兩日之後,所有的大軍都從陽城中開拔了出來,除了朱俊留守的一名校尉領著三千人馬鎮守潁川,防止黃巾殘餘死灰複燃之外。


    袁吉等人領著擇選出來的五千精銳跟隨著朱俊大軍一同前行到陽翟之後。袁吉等人便離開了朱俊大軍。


    離別之時,袁吉和鮑信來了個熊抱,相互間拍了拍後背,說了些珍重之話,便各自分路而行。鮑信要隨著朱俊一起到南陽平定黃巾殘餘,而袁吉卻是要到冀州巨鹿去赴任。


    之後,袁烈和袁洪也帶著兩百士兵來開了袁吉的隊伍,向著汝南而去。雖然眾人都很是不舍,可是為了將來的大計,袁吉無奈,隻得忍住離別之苦。


    袁吉著陳到和紀靈二將領著五千兵馬浩浩蕩蕩地向冀州巨鹿而去。一路上,過長社、中牟、官渡,再渡過黃河,來到了延津。在延津休整了兩日之後,袁吉再次揮軍一口氣過了平丘、白馬,然後到了黎陽。


    根據向導的指示,再過幾天便可以到達前方的鄴城。袁吉知道,前方鄴城便是整個冀州的州治中心了。車騎將軍、冀州州牧皇甫嵩便是在鄴城之中。[]


    也不知道皇甫嵩這個老家夥知不知道我要來他的治下做太守,要是知道的話,好得可以迎接我一下啊。我也可以順便去蹭他一桌酒席,這十幾日的行軍,老是吃著那些軍糧,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袁吉暗暗想到。


    匆匆地在黎陽待了一天之後,袁吉便迫不及待地要向鄴城趕去了。待得離黎陽城還有將近三十裏的路程,袁吉老早便派出去的探馬回來了,報告說前方鄴城城門大開,可是卻並沒有任何人出來迎接。


    袁吉心中頓時有些失望,看來這皇甫嵩並沒有得知我將要來冀州巨鹿去赴任啊。不過在聽到探馬說鄴城的城門卻是大開著,袁吉心中卻是不由得有些疑惑。我這五千兵馬按說動靜也不小啊,這老家夥應該老早就知曉城外有著這麽一支大軍,難道他不怕這五千大軍是黃巾賊軍?


    嗎的,這個老家夥肯定知道城外的大軍便是我袁吉帶來的,所以才那麽鎮定的大開城門,像個無事一般似的。要是我真的是賊軍的話,我非得把你這高傲的老家夥抓起來鞭笞幾下,袁吉暗暗想到。


    不過人家畢竟在以後的一個月中是自己的上司,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可能要經過他的同意。現在也隻好在他麵前裝個孫子了,袁吉暗暗歎氣道。


    在離前方鄴城還有二十裏的路程時,袁吉便下令安營紮寨。待得眾軍士將營寨都安紮好之後,袁吉便和陳到、紀靈以及幾十親兵褪下身上的戎裝,換上一身的便裝,騎著馬匹向著二十裏處的鄴城奔去。


    剛到鄴城城門口處,袁吉等人正想馳馬進城,卻是不想被幾個看守城門的軍士用戈矛給攔了下來。說什麽是州牧皇甫嵩的命令,騎馬的一律下馬進城。


    袁吉本來肚子裏便窩了不少的氣,此時又被看城門的幾個小卒給攔下,這火就有點蹭蹭地往上跳了。


    一旁的陳到見袁吉的臉色有些難看,馬上便有發飆的跡象,趕忙對著袁吉抱拳道:“主公,進城要緊,犯不了和這些守城的小兵一般見識!”


    袁吉聽罷,點了點頭,翻身下馬,牽著馬匹進了城。眾人一路走進鄴城,鄴城剛剛經過黃巾的擾亂,此時元氣還沒有恢複過來,所以並沒有看出什麽繁華之處。街上的行人幾乎都可以用手指數過來,偶爾有幾個小販在那裏吆喝著,也沒有什麽顧客前去。街上最多的就是那些在來回巡邏的軍士了。


    袁吉等人走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帶路人的幫助下找到了府衙之所在。府衙的門口站著兩個持戟的軍士,袁吉走將過去,遞上自己的拜帖道:“麻煩你通告一聲,就說汝南袁吉前來拜訪車騎將軍!”


    其中一軍士接過袁吉遞上的拜帖,道:“請稍等片刻!”說完便轉身向府衙內走去。


    不大一會兒,隻見那軍士走將過來,將一封絹帛遞到袁吉手中,對著袁吉道:“車騎將軍要小子將此遞於大人。車騎將軍還說冀州剛定,事務繁忙,恕其沒有時間接待大人,望大人海涵。”


    袁吉接過絹帛,心中頓時很是不爽。老子千裏迢迢從潁川跑到冀州魏郡,為了以示禮貌才來這鄴城和你打個招呼,誰想到老子來了,你這家夥還不見。嗎的,早知道這樣,老子就直接開到巨鹿了。


    袁吉躬身一禮道:“請麻煩幫我帶一句話給車騎將軍,就說汝南袁吉對車騎將軍的這種敬業行為非常的欽佩,吉必會以車騎將軍為楷模,到了任上之後也會做個敬業之人。”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會傳達的。”


    “嗯。”袁吉點了點頭,轉身道:“我們走!”


    “主公,我們就這樣走了?”紀靈驚訝地問道。


    袁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紀靈道:“人家又不管我們吃飯,我們留下來做什麽?還不如咱們自個找個酒樓大吃一頓,那才是正理。”


    得,本想到鄴城來順便向皇甫嵩那個老家夥蹭回酒宴吃,不想那家夥見都不見,卻是直接趕人。袁吉有些鬱悶地想到。


    “嗬嗬,主公說得是。”紀靈笑道,“紀靈我可是早就餓得慌了!”


    “嗯。”袁吉微笑著點了點頭,“找個好一點的,咱們大撮一頓啊!”說完,袁吉當先一步向前走去。眾人也是樂嗬嗬地跟上。落在最後的陳到看著袁吉的身影,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之後,緊跟而上。


    當眾人吃飽喝足,回到城外軍營之後,袁吉在自己的營帳中直接將皇甫嵩給的那張絹帛從衣袖中掏將出來,展開一看,隻見其中寫道:少偉,汝身為巨鹿太守,到任之後一定要將巨鹿的民政瑣事給處理完畢,我與你最大的便利。我不問你所用何法,隻要將巨鹿治理好,便是大功一件。巨鹿郡一年之內不收任何稅賦,你從其他渠道收繳上來的稅賦,我一概不管。車騎將軍,皇甫嵩。


    袁吉看罷,將此絹帛隨手扔到地上,嗤笑了一聲,嗎的,老子在巨鹿隻待一個月,一個月之後,老子自然便要離開那地方了。管你減多少年賦稅,反正和我袁吉是沒有任何關係了。不過看在無辜百姓的份上,我便在一個月的時間裏盡自己所力,好好地將她治理一番吧。


    袁吉卻是不知道,由於朝堂上的原因,他被迫在冀州這個地方待了下去,不是一個月,也不是兩個月,而是整整兩年。要是袁吉現在就知道自己要在這北方待個兩年時間的話,估計袁吉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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