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地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城外的董卓大軍又一次集結了大量的人馬,又開始了瘋狂的攻堅戰。


    隆隆的戰鼓聲和嘹亮蒼穹的牛角聲,又一次在洛陽的郊外響了起來。隨著指揮官的一聲令下,大批的刀盾手掩護著弓弩手和肩扛雲梯的輕甲軍士向洛陽城牆處攻來。


    城頭上的守軍按照慣例,又一次向他們的頭上傾瀉了大量的箭矢。鋒利的箭矢射在刀盾手的盾牌上發出沉悶的“哚哚”聲。不時的有著奔跑的軍士被刁鑽的箭矢射翻在地,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身邊的同伴默然地看著倒地的戰友卻是沒有一個停下腳步去將他們救起。


    在前進的路上留下大量的屍體後,攻城的部隊又一次來到了令他們傷心欲絕的護城河旁。看著護城河裏漂浮著大量戰友的屍首和那嫣紅的血水,除了心頭上有些淒淒然之外,沒有任何猶豫地跳將下去,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搭建那簡易的橋梁。


    城上城下箭矢如蝗,不斷地有人被對方的箭矢射中慘死。大量的投石從高高的城牆上砸落下來,立時便將密密麻麻的董卓軍掃空了一大片,留下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屍首和零零落落的木削。


    麵對著城頭上落下的箭矢,攻城的兵馬沒有任何躲避的餘地。隻能舉著盾牌,硬著頭皮,踏著簡易的橋梁,快速地向洛陽的城牆腳下奔去,隻有這樣才能快速地離開城頭上落石和箭雨的攻擊範圍。


    麵對城頭上落石的打擊,簡易的橋梁上不斷的有軍士像餃子般從上麵翻落到旁邊的護城河裏,濺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好不容易攻到城牆腳下,將雲梯搭靠到城頭上,沿著雲梯攀爬時,上麵的守軍幾把戈矛一齊用力,又將這搭靠的雲梯給掀翻了下去。雲梯上的董軍有的緊抱雲梯和雲梯一起翻落到地上,有的直接從雲梯上手舞足蹈地跳將下來。不過無論是那種,除了最下麵的軍士離地麵比較近免於創傷外,其他的無不摔得頭破血流,骨斷筋折。


    看著城牆下麵那密密麻麻,穿著黑色戰甲的董卓軍像螞蟻一般鍥而不舍地向城頭上發起進攻的袁吉,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


    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淡然,正在不斷指揮守城的盧植,袁吉領著陳到和紀靈二人,來到盧植的麵前,對著盧植抱了一拳,道:“太尉大人,董卓軍將全部的主力都調到了西城,說明其誌在西城,那麽其他的三座城門必然是佯攻。還望太尉大人從其他三門處再調集一些兵馬前來增援西門!”


    盧植一見袁吉走來,並向其提出了如此的建議,低頭沉思少許之後便拒絕了。


    “這董卓大軍今日初次攻城,這西門還沒有到萬分危急的時刻。若是此時便將其他三門的守軍抽調過來,那麽以後這西門還從何處抽調兵馬來防守?”盧植說道。


    袁吉一聽盧植此言,想了想之後,也覺得有些道理。不過想到其他三門防守不是太緊張,那些士兵閑著也是閑著,不將他們叫到這裏來是不是有些浪費資源了?況且這城下的董卓軍密密麻麻,攻勢甚是猛烈,讓人看了都覺得有些驚心。


    “放箭!放箭!”盧植指揮著旁邊的弓弩手們不斷地向著城下拋射著箭矢。看著那些利用手中的戈矛去掀靠在城頭上董軍的雲梯的軍士不斷地被城下飛射而來的箭矢射中,袁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太尉大人,戈矛手沒有防護損失慘重。依吉之見,不若每兩名戈矛手配分兩名刀盾手來掩護。這樣可以保護戈矛手不受城下箭矢的威脅!”袁吉大聲地建議道。其實在頭一次的時候,袁吉心中便有了這樣的建議,不過當時見戈矛手損失不是很大,也就沒有放在了心上。但是現在城下董卓布滿了大量的弓弩手掩護著大軍攻城,城頭上的戈矛手們損失越來越大,袁吉卻是不得不將這建議給說出來了。(.)


    指揮著弓箭手放箭的盧植一聽到袁吉這個建議,立馬便愣了一下,接著笑道:“少偉此議甚好,那便按照你的建議去做吧!這指揮戈矛手的任務便交與你吧!”


    袁吉一聽這盧植居然將這戈矛手交與自己來指揮,感動得差點都要哭了。這戈矛手主要的任務便是將靠在城頭上的雲梯給掀翻下去和將爬上牆頭的董軍給消滅。可以說這個任務是最為機械的,一點的技術含量都沒有。


    不過袁吉還是對著盧植抱了一拳,應了聲諾,轉身便將那些戈矛手一個個地都配上了刀盾手。刀盾手奔在城頭處舉著大盾,抵擋著城牆下射上來的弓箭,而戈矛手利用刀盾手的掩護,用自己手中的戈矛將那些搭靠在城頭處的雲梯給用力掀翻掉。


    采用袁吉的這一防守方法,戈矛手的損失立馬便小了許多。隻有一些倒黴的戈矛手被那些刁鑽的箭矢給射中以外,其他的戈矛手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個被弓箭射中。


    城下的西涼軍憑借著勇悍,不少借著雲梯爬到城頭上來。不過這些軍士畢竟是少數,在爬到城頭上時,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便很快地被城頭上早已準備好的刀盾手群毆成一灘爛泥。


    正在大軍身後觀看大軍攻城的董卓,見攻城部隊借著雲梯始終無法攻上城頭,偶爾有些軍士攻上城頭也瞬間被城頭上的守軍斬殺時,董卓的臉便抽動異常。


    一旁的徐榮看著前方攻城的將士頂著城頭上的矢石和雷木不斷地從雲梯上像餃子一般翻落下來,心中有些不忍。再看到攻城的大軍被洛陽守軍不斷射殺,心中又是痛苦萬分。這些軍士可都是西涼的精銳啊,卻是沒有想到被用來攻打這大漢防守最為堅固的城池。


    若是早想到要攻打這最為堅固的城池,怎麽也要事先準備一番大量犀利的攻城器械啊!現在倒好,僅憑著一些雲梯就去攻城,這不是在拿人命開玩笑嗎?


    “主公!前方軍士疲憊萬分,損失慘重,理應鳴金收兵,歇息一晚,明日再行攻打不遲!”徐榮忍不住,終於抱拳向董卓建議道。


    董卓聽罷,扭頭道:“吾軍疲憊,難道洛陽城中的守軍不疲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時吾軍正是士氣旺盛之時,就應該趁此將洛陽城一舉拿下!”


    接著董卓又歎了一口氣道:“若是此時撤軍,士氣一泄,那麽今後這洛陽城勢必就更難攻打了!再說,這洛陽護城河上的橋梁可是將士們拚著命搭建起來的,若是此時撤軍,以後這橋梁勢必還要重新搭起,那時還是要損失我大量西涼健兒啊!”


    聽了董卓說出如此的話,徐榮無奈地搖了搖頭。董卓所說的,徐榮豈不會明白?可是在攻堅的損失的確是有些大了。上午的一小會兒試探的攻擊,就損失了三千多人,這一天下來,非得損失個五六千人不可。如此下來,如何承受得住?


    其實在徐榮的心中,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率領大軍撤回西涼,緊守著肴、函,就是將來朝廷大軍興師問罪,那也是無可奈何。但是現在卻是將大軍消耗在這裏,實在是不值得。沒有了大軍,以後回到西涼,還能成為西涼的主宰嗎?畢竟西涼還有著韓遂、馬騰和那些羌人。


    若是軍師在此的話,那就好了,軍師一定不會讚成主公這麽硬攻洛陽城的。可惜,徐榮落寞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悲傷。


    “可惡!又用火油!難道它洛陽城中的火油是用不盡的嗎?!”董卓怒吼一聲道。


    徐榮聞言望去,見不遠處的洛陽城腳下又成了一大片火海,哀嚎的慘叫聲順著風向這裏飄來,大量活著的士卒在不斷地向這裏回奔,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頭對著董卓一抱拳道:“主公,依榮看,此時不宜再行攻城了!還是鳴金收兵吧。”


    董卓嘴角明顯地抽動了下,緊緊地握了一下大拳,扭頭看了一旁的徐榮一眼,很是不甘心地說道:“那就鳴金收兵吧,明日再戰!”說完,董卓頭也不回地勒馬向身後十幾裏處的營寨而去,後麵的幾千親兵趕緊跟上。


    “當當當……”清脆的鳴金之聲取代了隆隆的戰鼓聲,響徹了整個戰場,傳到了那些攻城部隊的耳中。


    站在城頭上的盧植見董卓大軍又一次撤退了下去,便吩咐軍士們開始打掃城牆上的過道,又派遣了部分軍士出城將那些架在護城河上的簡易橋梁給拆除。下次董卓軍再次攻城的時候,勢必還要為過這條護城河而犧牲更多的士卒。


    望著兵士們忙忙碌碌地抬著過道上的屍體,袁吉緩步來到盧植的麵前,拱手一禮道:“太尉大人,今日董卓大軍攻城疲憊萬分,營中戒備必然鬆懈萬分,要不要在今夜去劫寨?”


    盧植聽了袁吉的話,搖了搖頭道:“西涼兵馬勇悍,今日董卓陣後大軍還沒有完全投入到攻城中,防備不會懈怠,今夜襲營必不會成功。”


    聽了盧植的分析之後,袁吉隻得默然。


    “今夜小心防守,說不定這董卓會在夜晚偷偷攻城!”盧植一笑道。


    袁吉心中頓時一凜,抱拳道:“謹遵太尉之令!”


    夜晚的時候,果如盧植所說,那董卓軍悄悄地來攻城了。不過袁吉早有準備,在城頭上全部亮起火把,將城下的空曠之地照得一覽無餘,射了一通箭雨之後,董卓軍隻得無奈地撤了回去。


    看著遁入夜色中的董軍,袁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是缺乏戰爭的經驗啊!若是盧植聽從自己建議去襲營的話,自己肯定要損兵折將的,說不定還會將自己給搭上。想想,心中都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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