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師一口將杯中之酒喝幹,又從重新倒了一杯,對身邊的兄長道:“好酒啊,二哥,來,幹一杯!”


    李靖舉起酒杯,和三弟一碰,仰頭飲下。


    “二哥,這冉永思好大的麵子,這才上任第一天,就讓十六衛的將軍們盡數到齊,朝中能讓陛下這般看待之人,數來數去也沒幾個了!”李客師嘖嘖讚道。


    “永思當年隨弘基東征西戰。功勳卓著,這般待遇到也當得!”李靖答道。軍爺年紀比李靖小得多,但資曆卻不下他,乃是武德九年的國公,比前些時日才進位代國公的李靖還要早一年多。


    李客師點頭附和著兄長的話,一仰頭。又一杯酒下了肚。要說這李客師是個坐不住的人物,當下打了個酒嗝,便一手提壺,一手抓杯,道了聲:“二哥,我去敬敬酒啊!”


    “去!”李靖點點頭,自己這個弟弟的酒量不差,所以並不擔心他會喝醉。


    “藥兄,我們快兩年沒見了!”一聲招呼打斷了正入神的李靖,隻見軍爺端著一杯酒,坐到了方才李客師的位置上。


    李靖側頭一瞧,見是軍爺,笑道:“永思,今天在朝會上聞你複出,我是由衷的為你感到高興啊!你還年輕,難道終一輩子隱居田園不曾?”


    “來,藥兄,幹了這杯!待會還有軍機請教!”軍爺邀道。


    “永思太客氣,來,喝酒!”李靖舉杯,兩人對飲而盡。


    兩人喝完,李靖放下酒杯,順嘴說道:“剛才我和客師在院子裏碰到弘基家的丫頭,客師你這人也知道,平素裏顛三倒四的,說了幾句不知所謂的話,還望永思不要見怪啊!”他知道劉、冉兩家的關係才這般道。


    “噢?所謂何事?”軍爺問道。


    “還不是為他那兒子的事情,我那侄子今年十九歲,還未婚娶。今天客師在前院一見那丫頭就甚是中意,就當著孩子麵把這事提了出來,他這人不會說話,所以我在這裏替他向你這位孩子的叔叔陪個不是了!”李靖替弟弟收拾著殘局。(.)


    “藥兄言重了,我待會去瞧瞧她去,這姑娘大氣,應該沒事的,藥兄不要放在心上!”軍爺笑道。


    “這小丫頭著實不錯,聽說你給她許配了人家,不知道誰家孩兒有這福氣!”這李客師不知從哪裏轉了回來,接腔並追問道。


    “客師,剛才你進來時沒有看到,就是她身邊之人!”軍爺嗬嗬笑道。


    “當時是有個年輕的文官在一旁,我沒注意,他是哪家的子弟啊?”李客師又問。


    “哪家子弟都不是,不過隻怕日後他的兒孫輩都要以他為榮,此人便是今早新任命的太子司議郎!”軍爺笑道。


    太子司議郎是今早才設置官兒,不過才六品,李客師是老東宮了,倒也不覺吃驚,卻見這時李靖出言問道“可是工部屯田司的那個胡戈?”


    李靖是知道內情的,畢竟他官居檢校中書令,雖然是名譽職務,並非實職,但該享受的待遇還是不會少,比如土窯之事就有專人向他匯報過。


    “正是此子!”軍爺笑道,見李靖很是上心,便問道:“要不我帶他過來見見藥兄?”


    李靖擺擺手,又指了指李客師道:“他當著人家的麵給那丫頭強說親,丟人啊!永思別客氣了,我自去會會他!”


    軍爺是爽快人,見李靖意誠小也沒再客套,把酒杯一放,當下在前麵引路,李靖看了一眼李客師,後者知道躲不過,也跟在兩人後麵而來。草地之上,小小徑旁邊,隻聽一個男聲響起,對著身旁佳人說道:“薇薇,剛才陛下把永興村我們建起的土窯賜予我了,每個月可以燒三十萬塊磚呢,我想先把草兒家的房子換成磚房,在把你家的,軍爺家的,咱們家的一起都換了,你說可好?”


    劉詩薇一聽除了馬上要大婚的草兒家外,他第一個說的就是自己家,當下心中甜蜜,回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胡戈聞言笑道:“剛才程將軍說每個月要從我這買走十真塊磚,我不好拒絕,所以每個小月要讓他拉走三分之一的產量!”


    劉詩薇甜甜一笑,回道:“沒事,這些事情都是大事,你做決定就好!我們家什麽時候翻蓋都不要緊!”


    “嗯,那就這樣定了!”胡戈嘿嘿笑道,又問,“最近客棧的生意還好?”


    “客棧生意挺不錯的,就是流浪的孩子越來越多,我怕小芝接濟不過來,你說我等到月底把我的那份分紅也拿出來,你看好不好?”聽胡戈說到客棧,劉詩薇想起這事,便詢問道。


    “這樣見招拆招是不行的,我想了一下,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渣!應該給他們尋一條出路!”胡戈答道。


    “你又有什麽好辦法?”劉詩薇的喜的望著胡戈道。


    “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輕易不能說的,除非”胡戈壞笑道。


    “除非


    聽劉詩薇這般問,胡戈差點脫口而出除非你讓我親一口雲雲。但一想她那麽單純,肯定接受不了。一時話語哽住了,頓了頓,才道:,“現下倒是沒有想出來,但你要記得你欠我一個要求!答應了我便說出來”。


    劉詩薇是好人家的孩子。心思單純,暗道他總不能害自己的,便應承道:“答應你啦,現在可以說了!”


    “記得我以前在軍爺家的廚房裏給你做的雞蛋嗎?”胡戈笑道。


    “的!記起來啦,那雞蛋好好吃的!”劉詩薇拍手道。


    “咱們一天做它幾百數千個在長安城裏售賣,把流浪的孩子都找來。給他們分分,年紀小的、願意讀書的我們便請先生教授他們知識,將來再有願意學醫的,也好推薦給道長!而那些年齡大的、或者不願意讀書的便讓他們在長安城中售賣這鹵雞蛋,所得收益五五分賬,一半他們自得,一半用在讀書的孩子們身上,你看怎麽樣?”胡戈道。這鹵雞蛋在這時還是個稀罕物,街麵上暫時沒見有人賣,隻要把這個產品打出,定能成還流浪兒們的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他們人數眾多,對長安也很熟悉,到時候隻怕帝都的大街小巷上都可以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想到這裏,胡戈暗道,這鹵雞蛋技術含量低,容易被模仿,看來自己要保持技術創新,爭取早日把皮蛋什麽的都給弄出來。


    倆人又商量了一會這事,便定下來了,劉詩薇心情甚好,望著繁星密布的夜空,感歎道:“今晚的月仆籲圓啊!”


    “因為有你在看啊,它怎麽敢不圓”。胡戈接口道。劉詩薇咯咯笑道,“你就知道騙我,那你說,我平時看它怎麽不圓?”笑


    “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它就會圓,瞧你現在多開心,所以它才樂意圓給你看,要是我不在你旁邊,你圓啊,依你的性子你定然淒淒慘慘的望著它哭,你說它怎麽忍心圓,如果你傷心它還圓,不是白白惹你生氣嗎”。胡戈編道。


    “你才淒淒慘慘的哭呢”。劉詩薇嗔道,胡戈見她臉上那種喜悅和驚訝混合在一起的表的在昏暗的燈火映襯下顯得可愛極了,脫口而出:“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望著月亮哭”。


    這句話讓劉詩薇笑意盎然的臉上紅暈頓起,她偷偷去瞧胡戈的眼睛,卻見胡戈此時也正在看自己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低低道:“我不離開你就是了,我不要你哭”。


    胡戈心中歡欣異常,當下咳嗽一聲,借機抽出右手,繞到劉詩薇肩後,輕輕將她的頭往自己肩膀上微壓,劉詩薇起先被嚇了一跳,後來才慢慢明白了胡戈的用意,滿臉嬌羞,一陣心跳加後,最後還是順從的靠在胡戈肩膀上,兩人就這樣維持著這個姿勢,良久良久。


    “咳咳”


    一陣突凸而起的咳嗽聲把劉詩薇嚇了一跳,原本以她的武藝不會在有人靠這麽近的時候還現不了,可是不知為什麽,靠在胡戈肩膀上後,大腦就一片空白了,隻感覺到心中麻麻的,然後就什麽都不在意了,所以才鬧到有人靠這麽近都現不了。


    胡戈倒是並不驚慌,回頭看去,見是軍爺領著李靖兄弟二人回來了,心知他們必然有事,忍著心中對李客師的不滿,對來人行了禮,隻聽那李客師道:“後生,且住,先不忙行禮,方才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情,都是我老李的不是,在這個給你賠禮道歉了!”說完真的朝二人鞠了一躬。


    胡戈心道這李客師行為舉止異乎常人,卻到也不失是一條光明磊落的漢子,心中的氣已消了一大半,也行禮道:“常言道不知者不怪,將軍請起!”


    見李客師這般,劉詩薇也盈盈拜下,這時軍爺哈哈一笑,道:“歸唐,這兩位大人你認識?,小


    “上朝的時候便見過兩位李大人!”胡戈心道李靖的大名誰人不知?後來都被幻化成托塔天王了,不過這個持塔的形象卻有點窩囊。


    “老夫想來看看戴大人嘴中的財神是怎番模樣,卻不想這般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啊!你的法子我聽人說過,其中頗含奧妙,讓老夫很受啟啊”。李靖歎道。


    “李大人過譽了小子隻是為國家盡一點微薄之力,實不足掛齒!”胡戈忙謙道。


    “你這一點微薄之力可讓朝廷讓百姓受益不淺啊,改日若是有空,可到我府上一敘,老夫還有很多問題要請你解惑呢!”李靖嗬嗬笑道。


    胡戈在心中感歎,這時的重臣竟都是這般虛懷若穀,當下拱手道:,小子有何德何能,豈能解長者惑,隻是情願與大人暢談一番,聊表心中敬意!”


    隻聽這時李客師插話道。“你這後生也挺會說話的,和這玉人似得女娃倒也般配,什麽時候結親,老李是要來喝杯喜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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