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秘密,這樣的話也吸引了朱依翊。於是夫妻兩個都決定了要這樣做,而首先的,就是要再次回到密道之中,看看那裏有沒有什麽線索。


    這樣定了,便往回走。繼續穿過蜿蜒的嶺狀小路,而出了路口,卻再也見不到那般的荒涼情景了。因為此時對麵空蕩蕩的土地上了,除了那幾棵樹外,便是一整隊的人。再看穿戴,儼然清兵模樣。


    就在炙焰和朱依翊來不及驚訝的時候,隊伍中的一個兵士指著他們兩個喊道:“就是他們兩個鬼頭鬼頭的,一定是大明的奸細!”


    於是馬背上的將領將馬鞭一指說道:“給我拿下。”


    這下可是熱鬧了,沒想到會與滿清的士兵交上手。頓時,喊殺聲四起,一隊的兵士就衝過來了。炙焰和朱依翊都覺此時跟清兵交戰真得是一件很奇怪很荒唐的事,可就是奇怪荒唐,卻也是真實發生了。


    他們隻有應戰。而這樣武功不凡的兩人,嫌疑當然也更大了。不久,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來一堆的人,這越打越多,越打包圍圈也越小。炙焰還好說,可朱依翊畢竟赤手空拳是沒有那麽厲害的,所以炙焰也擔心她。


    正是焦灼不堪的時候,突然一聲嗬斥傳來:“都住手。”


    於是不論是清兵還是兩夫妻都住了手,一同看向那人。那人騎著馬緩步走來,好奇地打量著炙焰和朱依翊問道:“這就是那兩個奸細?”


    “回王爺的話,正是。”


    王爺?!又一個王爺,究竟是皇太極的兒子還是他的弟弟?


    那被稱為王爺的人,這時候也仔細地看了一眼炙焰,便微微皺眉問道:“難道,是司徒大夫?”


    炙焰一愣,隨即才想到,是呀,自己初來滿清的時候,是以司徒謙南的弟弟司徒熏的身份來的。如今這個自稱王爺的人叫他司徒大夫也是正常呀。看樣子事出意外,他們不用再惡鬥了。


    思及此,炙焰清了清嗓子說道:“在下正是司徒熏,不知道王爺是?”


    那人便抱拳說道:“久仰大名,本王多鐸。”


    哦,原來是他,皇太極的十五弟,多爾滾的親弟弟。那麽這個皇太極希望留住,多爾滾想要殺死的自己,落在多鐸的手中會怎樣呢?


    正想著,多鐸又說話了:“司徒大夫,你不是去了大明皇城嗎?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炙焰笑了笑,解釋說道:“哦,這樣呀。我妻子的病好了好,我們便想舊地重遊,所以就來了清國。而到了清國難免想起山海關,所以就來這裏看一看嘛。”


    多鐸也是一笑,說道:“舊地重遊是吧?那好,想必我十四哥也很想你這個舊友。營寨就在不遠處,司徒大夫,司徒夫人,請吧。”


    炙焰和朱依翊對望了一眼。得了,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他們被帶去了清國的軍營,而且是多爾滾的軍營。不知道是生是死,卻也隻能賭一把。炙焰握緊朱依翊的手,算是給她鼓勵。朱依翊便朝著他點頭,也算是給他鼓勵。


    這樣,兩個人被帶到了滿清的營寨中,來到了多爾滾的帳篷裏。


    多爾滾,還是如以前一般的模樣,見到了炙焰和朱依翊,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高深莫測,可臉上還是微笑著的。


    “司徒大夫,你沒有遵守約定。”他說。


    “不是不遵守約定,隻是想要走一走,走完了,馬上回去。”炙焰笑嗬嗬地說。


    帳篷裏麵,多爾滾端坐在虎皮木椅上,而炙焰和朱依翊就站在他的對麵。如此的對視,充滿了火藥味。朱依翊不自覺地感到了敵意,微微頷首瞪著多爾滾。後者當然看到了,便摸了摸下巴說道:“不隻是走一走那麽簡單吧?你看看你夫人的眼神,很是叫人不舒服。”


    多爾滾這樣說了,朱依翊便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經意,有些不知所措。而炙焰卻更是緊握了她的對手,對多爾滾說道:“王爺請見諒,內人她不是有意的。因為有了孩子,難免會堅強許多。所以見到對自己懷有敵意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回敬給對方相同的敵意。怎麽說好呢?這算是母性的力量吧。”


    多爾滾嘴角抽動了幾下,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對你們有敵意嘍?”


    “當然不希望如此。我們夫妻兩個平平安安來玩兒,當然也想平平安安地回去,畢竟我們的孩子還在家中等著我們。”


    多爾滾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兩個,突然笑了一下說道:“司徒熏,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炙焰趕緊抱拳說道:“區區一介草民,那裏敢認為王爺是傻子?”


    多爾滾哈哈大笑起來,又突然收聲瞪著炙焰,嗬道:“放肆!本王的軍隊在這裏駐紮多日,就是在勘探此處的環境。(.無彈窗廣告)倘若你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本王的手下怎麽會沒有絲毫的察覺?你們是從山海關裏麵出來的,而且不是從關口而出,對不對?!”


    不得不說,這個多爾滾很有智慧。


    “王爺,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先不要說我們能從山海關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來,就是從關口大門堂堂正正走出來也是不可能的。”


    多爾滾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要騙本王,本王很清楚你的本事。實話告訴你吧,本王帶兵在這裏駐紮,目的就是要找尋攻破山海關的辦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個辦法就在你的身上了。識相的現在就說,不然,有你的苦頭吃。反正都是要說的,本王還是勸你早些說罷。”


    炙焰心中冷笑一下。自己真是命苦,剛剛從皇城天牢中逃出來,如今又從多爾滾的口中聽到了“苦頭”二字,難道又要受刑嗎?


    心中嘀咕著,可他麵上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他看著多爾滾,滿滿的不解和微微的怨恨,隨後他搖頭歎息,說道:“王爺,你僅憑著猜測就冤枉我們夫妻二人,更是要以動刑相逼,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多爾滾卻眯著眼睛,毫不猶豫地說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這是有關我大清千秋萬代的基業,就是冤枉了你又怎麽樣?”


    朱依翊蹙著眉頭,原本她是不想插嘴的,可眼見著多爾滾霸道,心中不平。加上她也的確是擔心山海關裏麵的情況,更是叫她煩亂了。於是她衝著多爾滾喝到:“可我們就是不知道你要我們說什麽?如此浪費時間,還不如花心思自己找個實在的辦法吧!”


    炙焰一聽朱依翊說了這話,趕緊輕拍她的背,說道:“娘子你稍安勿躁,身子剛好可別給氣壞了。哎,咱們運氣不好,就碰到了這種奇怪的事,除了認倒黴還能怎麽辦?”


    朱依翊看了一下炙焰,見他朝她眨眼睛,她便也趕緊說道:“夫君,我好害怕,我們真得要因為這種事被人羞辱,真得就太可憐了。”


    炙焰攤著手說道:“是呀,是可憐,可怎麽辦,也得忍著呀?人家是王爺,我們是草民,又能怎麽辦?”


    朱依翊撅著嘴說道:“就是王爺也得講道理了。”


    炙焰朝著多爾滾挪了挪嘴,說道:“你沒聽人家說嘛,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這兩個人像是唱戲一樣一唱一和的,多爾滾聽著腦袋上的青筋一股一股的。他大拍了椅子扶手,喝道:“你們兩口子可以停止演戲了,也死了這條心吧。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炙焰一看他根本就不為所動,便索性拉著朱依翊放到身後,自己則是眯著眼睛看多爾滾。既然軟得不行,就來硬的。“既然王爺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我夫妻難看,那你也不要怪我司徒熏不講情義。今日就是玉石俱焚,也要你死在我們的前麵。”


    多爾滾一愣,這才看了看四周,出來一個親信士兵外,再無一人了。這司徒熏他是知道的,兩口子都會功夫。而且剛才聽多鐸的敘述,功夫也不低。如果他們真得不顧死活,非要殺了他,他也是劫數難逃。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穩住他們在說。多爾滾思及此,麵上的表情稍微緩解了一些,說道:“想來我們之間真得有誤會,而我們也都想將誤會解除。我看這樣吧,就委屈賢伉儷在軍營中住上一日,待我們弄清楚緣由,自然會放了賢伉儷的。”


    賢伉儷?!炙焰笑了一下,說道:“弄清楚緣由?王爺你想怎麽做?”


    多爾滾一愣,便苦笑著搖頭歎息道:“司徒大夫你真是厲害,本王想要搪塞你還真得做不到。既然如此,那本王也隻有放你們走了。但為了以防萬一,本王會怕人護送你們回去。你看如何?”


    真假多少?炙焰不知道。可還能怎麽辦?他也隻有答應了。


    “那就有勞王爺了。”說話的當會兒,拉著朱依翊走進了多爾滾一些。他是怕他使詐。


    多爾滾一副虔誠的模樣,對著帳篷外麵說道:“來呀,叫多鐸來。”


    很快的,多鐸進到了帳篷裏。多爾滾便對他說道:“多鐸,兄長給你一個任務,你帶著幾百士兵護送司徒夫婦回大明,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親眼看到他們上船了才行,知道嗎?”


    多鐸稱是,而多爾滾在炙焰和朱依翊不注意的時候,又對著多鐸使了眼色。多鐸便點頭說道:“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辦。”


    待多鐸走後,多爾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炙焰和朱依翊說道:“那咱們也去帳篷外麵等,相信多鐸很快就可以準備妥當了。”


    於是多爾滾帶頭,走在最前麵,炙焰則是拉著朱依翊的手走在他的後麵。最前麵的剛剛走出了帳篷,便趕緊閃了身,而炙焰和朱依翊這才剛剛走到門口,也看到了帳篷外的情況。


    數百人在帳篷門前排成三列橫隊,且各個張弓引箭。炙焰大喝一聲不好,拉著朱依翊就要退後。然而此時,第一排的百隻箭已經飛了出來。兩人手無寸鐵,麵對飛馳而來的箭雨又拿什麽抵擋?


    就在這危急時刻,炙焰一躍而前,運功揮手而至,竟用氣功在麵前撐開了一道氣牆,那一百飛箭像是隔空遇阻,紛紛掉落下來。


    可這隻是第一波的進攻。第二排的弓箭手也發了百隻飛箭,而此時第三排的弓箭手手中的箭弦也已經恢複如初了。三波飛箭,波波進攻。炙焰隻有一直用功,才能持續撐著氣牆。可這樣做,將本就受了內傷的身體更是拖得厲害。很快的,漢便已經流下來了。


    預感到不能堅持多久,炙焰大喝一聲。推著氣牆而出,那些箭劈裏啪啦地紛紛落地,而他也已經衝到了弓箭手的隊伍中。弓箭手們紛紛逃竄,卻有很多被炙焰傷到。一時間叫喊聲連綿不絕,而就在這些呼天喊地的聲音中,卻有一個異常響亮。


    “司徒熏,你還不住手?!”


    炙焰一愣,這才住手轉過身。那些還能動的弓箭手都紛紛爬起來跑開了,而炙焰看到的,便是多爾滾和多鐸用長劍挾持了朱依翊。


    “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就叫她死!”


    劇烈的呼吸,炙焰的汗已經浸濕了衣衫。對麵的心愛的女人被劍鋒劃破了細膩的肌膚,那觸目驚心的紅流了下來。朱依翊也在抖索,不是因為過度損耗了內力,更不是因為害怕。她是因為氣憤,氣憤多爾滾的卑鄙無恥,更氣憤自己再次成為了威脅炙焰的工具。


    看著炙焰長歎一聲,她的心猛然得到了穀底。炙焰一定會投降的,為了她而乖乖被俘。那麽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新一輪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嗎?不,不行,她不可以再拖累炙焰,就算死,也不能再拖累他了。


    思及此,朱依翊的眼淚不住地流下。她朝著炙焰大喊一聲:“就算一個人,也是為了我活著,明白嗎?!”


    言罷,也不管發愣的眾人,朱依翊將自己的脖子朝著劍鋒狠狠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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