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警察跟著平車走遠,另一個警察則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眼睛盯著我和徐傑,而我卻依舊傻愣在門口,心裏幼稚地在想:快回到過去,我要調檔重來!


    可是生活不是我電腦裏的遊戲,再無法調檔重來,哪怕剛過0.01秒,我都無法挽回這個結局。


    我用力扒開走廊裏的窗戶,把頭伸出窗外,冷冷的寒風吹襲著我的腦袋,我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心裏絕望地呐喊:老天,你不應該這麽對我的,我張佳琪再混蛋你也不該如此待我,我快承受不住了。


    卉寧的第三天,我第五次從警局出來,徐傑漠然的邁著步子走在前麵,凶手已經投案了,這太出乎我的意料,警察安排我們去認人的時候我見到那個家夥,一臉的惶恐和不安,但態度卻是唯唯諾諾的誠懇,他一口咬定是見色起意,徐睿不從再加上被人撞見才起了殺念。


    我不知道警察是不是相信了他的鬼話,但我知道絕對不是這樣,我在糾結著,該不該把王軍短信的內容透露給警察,把王軍牽扯進來會不會挖出他賣命殺人的案子。


    這幾天我一直沒時間也不忍心問徐傑一些問題,但從幾次和他進警局協助調查的過程中我了解到一些情況,徐睿遇害的時候他並不在旁邊,他對我說的所謂戴頭套的凶手,也隻是他聽撞見徐睿被害的一個年輕人說過,可是現在,那個年輕人已經肯定了投案的家夥就是殺害徐睿的凶手,但我知道,即便行凶的真是那個家夥,那動機也絕對不是如他所說的那麽單純,有些問題我必須要搞清楚。[]


    我追上徐傑給他點上一根煙,並肩走到人民公園邊上,我開口問道:“你那晚上說沒事了才和徐睿回的卉寧,沒事了是什麽意思?”


    徐傑偏過頭掃了我一眼,嘴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我妹真不值,她剛走,你就開始關心起自己來了。”


    我知道徐傑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可我還是不便說得太明白,以徐傑的脾氣,他如果知道了徐睿的案子藏著陰謀,他是絕對沉不住氣的。


    我含糊的說:“這事很重要,你這麽回來不怕自己牽扯進去嗎?”


    徐傑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難道真的不知道?程飛死了!”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卉寧和饒城死了多少人,但我所知道的劉默、徐睿和程飛都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我突然感覺有一張無形的網罩著我,這種被困住的壓迫感讓我窒息,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就隱藏在我的四周,或許在對麵的那棟樓的某個窗戶裏,或許就在前麵拐角的某處黑暗裏,有人在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任憑他像擺弄玩偶一樣玩弄著我,而我卻無力閃躲。


    我再一次約見了王軍和於卓,我現在需要一個聽眾,讓他們判斷我分析的對與錯。


    從事實入手,首先通過短信能很明確的知道,徐睿的死絕對是有預謀的謀殺,這麽猖狂的殺人,而又從容的短信示威,甚至於能讓一個人甘願一肩抗下殺人的指控,對方的強大,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徐睿顯然得罪不到這樣的人,而如果目標是徐傑,對方大可直接做掉徐傑,無需這麽大費周章的拿徐睿下手,並且示威的對象也應該是徐傑而不是王軍,所以不可能是程飛幹的,況且徐傑說程飛已經死了。


    王軍和於卓點頭表示讚同,我繼續說,先做個假設,如果對方的目標是王軍或是於卓,那他最少要能從徐睿的死中得到好處,要麽是要看到王軍或於卓對徐睿的死痛不欲生,要麽就是徐睿的死會給王軍們造成莫大的損失,顯然這個也說不通,王軍和於卓與徐睿隻是泛泛之交,他們聚在一起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


    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其實就是衝著我來的,我對王軍和於卓說:“我的手機隻有你們倆、周雨萱、還有我家老頭老太知道,前幾天還告訴過一個盧南的女人,如果他要示威,隻有從你們這些人口中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所以殺害徐睿後給狼牙你發短信就好理解了。”


    王軍提醒我說:“老貓,那你好好想想,誰和你有這麽大的仇?”我正準備開口回答王軍,於卓冷冷的說:“如果真有這麽大的仇,為什麽不直接做掉你,反而要費這麽大的勁折騰?要知道,當初有人向我買過你的命,你這種毫無防備的作風,要狙你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我不自覺地點頭沉吟,是的,這是一個矛盾,如果對方真的是要對付我,直接做掉我不就得了,為什麽要去殺徐睿呢?


    我不止一次的分析過與我有過節的人,我能記起的人實在有限,從個人的角度去考慮,我一直認定周洋和程飛是最有可能的兩個人,程飛上次當麵否定了我對他的懷疑,而周洋不是也進去了嗎?難道是他再一次的報複?


    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畢竟是我步步相逼才導致了他的妹妹把他送進了大牢,但,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我一直來忽略他了,他就是那個叫“亨少”的年輕人。


    我一直把他當做是一個不太重要的人,我以為他隻是周洋或程飛找的一個替身,現在細細想來,可能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記得當時向程飛提到“亨少”的時候程飛臉上閃爍過一絲驚恐,連程飛都恐懼成這樣的人物,該不會隻是周洋的替身這麽簡單。


    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什麽時候得罪過這麽一個黃毛小子,但不論是周洋還是“亨少”,抑或是其他人,如果目標真的是指向我的話,那或許他的報複不單單是讓我死那麽簡單,他的目標似乎是要讓我生不如死,要我慢慢的品嚐痛苦的滋味。


    本來我是準備如果再想不出其他好的辦法,就以匿名的方式向警方透露一些徐睿案子的可疑之處,以便讓警方不要草率的結案,但我還沒有處理好徐睿的事情,又一個電話把我徹底的驚醒了。


    周雨萱在電話裏哭得很驚悚,我隱約能聽到她牙齒打顫的聲音,起初我以為是冷的,但一聽內容,我才明白那牙關的顫抖是被嚇出來的。


    周雨萱說她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一看,好像是一截血淋淋的指頭,她當時被嚇壞了,甩掉包裹後就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然後把自己鎖在家裏報了警。


    後來聽警察說,包裹裏是一段貓的爪子,還有兩顆被貓血染紅的彈頭,現在她就躲在艾米的家裏,她帶著濃濃的祈求味道在電話裏說:“你能不能過來,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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