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這一次順利的趕到了卉寧,那我這個故事的結局肯定不至於那麽讓我痛心疾首,可惜沒有如果,許多事情冥冥中早有注定。


    就像學生時代的我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上那一所大學一樣,我的高考誌願是老大替我填的,有很多學校可供我選擇,可惜就在那天上午,他問我:“老二,去哪?重慶?”我當時雖有17但依舊隻是個頑童,我轉動著足球說,行,就重慶吧。


    如果我沒去重慶,或許就不會遇到慫恿我入伍的某某人,如果我沒當兵,我的人生肯定會是另一種模式。許多個看似一念間的想法卻實實在在的改變了我們的整個人生。


    我倒不是後悔自己有這麽一段軍旅的生涯,我唏噓的是世事的無常,可當時候我並不知道卉寧正發生著什麽,我隻知道自己不能在派出所裏向個被困的猴子讓他們呼來喚去,所以在他們問我家裏有什麽人要通知時,我說了李驍的電話。


    很快我就被李驍的人接走,想想就是這麽不公平,如果我不認識李驍,或許我的麻煩不會小,他們會按程序按律法一本正經的辦事。


    我再不好意思提出回卉寧,李驍的人身著便衣跨著出租車一路把我押到了饒城,我隻得用手機詢問王軍的狀況,可惜手機裏一切似乎安然無恙,王軍說他很好,隻是沒有於卓的消息,他還說徐傑情緒也穩定下來了,準備忙著找工作安心的生活。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可殊不知暗流湧動的卻是腥風血雨。王軍其實已經知道了於卓的行蹤,隻是我還蒙在鼓裏。


    李驍說案子正在關鍵頭上,讓我一定配合他,不要再有妄動,我心想誰叫我又欠你一個人情呢,好吧,那我就繼續去305廠演戲。


    我之所以這麽聽話,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李驍告訴說肖廳很重視我父母的安危,李國豪那邊公安上了特殊手段保護老人的安全,他說肖廳和我的老首長都希望我能全力配合,爭取早日擒拿凶匪,換得大家太平。


    我想隻要我在乎的人能平安,那就算把我當做一塊喂食惡狼的肉餌,我也是願意的。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李驍還轉帶了肖廳的指示,多接近樊勇!


    好在他們似乎在我身上做足了功課,很了解我的脾性,沒等我開口就主動說了要接近樊勇的理由。


    按他們的說法,案件脈絡差不多清晰,如果現在收網也能捕獲些蝦兵蟹將,但邪惡的老龍王可能就會漏網,而樊勇就是誘捕老龍王的食餌,李驍說:“你那老首長也在專注這個案子,你是個聰明人,他關注的案子應該是個什麽性質。”


    雖然李驍依舊沒有完全點破,但這樣大尺度的坦白還是讓我舒服了不少,他的一席話宛如點醒了夢中人,我再蠢現在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我說怎麽一直感覺是他們在引著我一步步走向樊勇,走進軍工,我以前也一直疑惑剛脫稚氣的魏恒哪有那麽大的能量,現在我明白了,老政委的關注說明了一切。


    魏恒的背後肯定隱匿著一個情報組織,或許他就是子承父業,隻不過順手利用他們組織的力量報些私仇罷了,而軍工肯定是他們眼裏的一塊肉,隻要他們敢來咬這塊肉,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我再次見到樊勇的時候已經是小年夜了,樊勇或許是見我孤苦,這天中午一下班,我就接到他的電話,樊勇問我今天晚上有活動不,我苦笑著說我倒是想有活動,可又能有誰來參加呢,樊勇說:“那晚上咱們哥兒倆喝一盅。”


    我心想也好,我還正愁著找個什麽理由接近你呢,不過念頭剛一轉到這,我又覺得自己挺陰險的,麵對這麽個熱心幫扶自己的戰友,我卻是在演戲,甚至是揣懷著不為人知的目的刻意的去接近,想想真是讓自己都惡心。[.超多好看小說]


    不過還好自己受過多年黨的教育,知道什麽事大什麽事小,如果真有一個組織在竊取我軍工情報,我想樊勇也會原諒我的,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奇怪,當我為自己的欺騙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後,我的愧疚感立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神清氣爽。


    下午處理好工作,我哼著歌兒在辦公室看體壇周報,隔壁辦公室的小李和小錢嘻嘻哈哈的闖了進來,我說兩位美女,怎麽這麽開心,是釣到凱子了嗎,小李咯咯的笑道:“凱子沒釣到,張哥,要不我和錢妹妹湊錢把你包了算了。”


    我說好是好,隻怕哥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們兩個如狼似虎的折騰,小李一臉深意的微微笑著說:“切,是嫌我們是個窮妹子沒錢吧,那個開豪車的林黛玉出的價錢一定很高。”


    聽她說罷,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所指,小錢卻在一旁故意說道:“李姐,你行了吧,要包二爺你也要找個靠譜的,張哥這樣的咱不花這冤枉錢,指不定哪天躺在別的女人床上。”


    小李和小錢說完捂著嘴笑做一團,我一邊說你們兩個死丫頭笑歸笑,不要抖胸好不好,一邊我卻在想,難道她們說的是周雨宣?她知道我的行蹤了嗎?


    應付走了兩個瘋丫頭的調戲,我拿起手機仔細的把周雨宣這些天發給我的短信好好的研究了一遍,卻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端倪,她依舊像是自然自語的一條條訴說著她的狀況,偶爾也捎帶囑咐我吃飽穿暖,我順著她發給我小年的祝福短信給她回了一條:小年夜,在哪兒過呢?


    很快,周雨宣就回了短信:和你過行嗎?


    我很懊悔剛才詢問似的短信,這不是明擺著要和她互動嗎,難道我潛意識裏真的想和她互動著交流?我說我有些忙,過了一會周雨宣發來短信說:你真把305廠當家了嗎?


    沒想到周雨宣還真是神通廣大,她怎麽會知道我在305廠上班呢?周雨宣這種執著的樣子讓我有些憂傷,本來漸漸舒緩的心情又開始空曠起來,總覺得慌慌的沒有做任何事的激情,甚至於本來籌劃好晚上和樊勇的酒約都有些提不起興趣。


    以前看書上說感情的事情總是公平的,你一生付出多少,就會得到多少,隻不過反饋的對象不同而已,我想我的一生為我付出的女人不少,而我真的做到了感情的平衡了嗎?我為感情做過些什麽呢?


    劉默以前總是喜歡嘮叨我的好,初一聽心理還美滋滋的,但聽多了就漸感慚愧,我有時也問她,我到底好在哪裏,每每這個時候,她就一臉幸福的掰著手指給我數:從不讓她洗碗,經常給她做飯,抱她上廁所,背她在客廳暴走,她想吃啥多遠也會跑去給她買回來……,這些在我看來隻是一種義務或是本能的東西,在她眼裏就成了深愛她的證據,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就像現在的周雨宣,她的這些做法讓我感動,也帶給了我無形的壓力,但也許這也僅是她的本能而已。


    晚上到樊勇家喝酒,進門的第一眼讓我恍惚間有種回到部隊的錯覺,內務櫃、高低床、白床單、黃臉盆,綠色的軍被棱角分明的像豆腐塊一樣擺在床頭。樊勇見我表情有異,尷尬的一笑說:“改不掉了,習慣了。”


    他的家簡單得有些寒酸,電腦、電視、冰箱,這是我僅能看到的電器,房間也是20多平米的單身公寓,我舉著酒瓶有些動容的說:“肥魚,這些年你就這麽過的嗎?”


    樊勇猛喝了一口敲著自己的腿說:“貓兒,你看我死瘸子一個,不這麽過你說怎麽過?”


    樊勇的情況我多少有些了解,從小孤苦無依,入伍後第二年就連家族裏他唯一的親人姥姥也不幸離世,我記得當年我們還為他捐過款,指導員提到樊勇時用了“舉目無親”這個詞,說如果部隊大家庭再不給他溫暖,他就真的了無生趣了。


    我沒想到的是即便他的腿有些不靈光,但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這麽多年來怎麽就沒有成個家,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為了避開這個傷感的話題,也為了迎合我自己留在305的使命,我半真半假的問樊勇,我說肥魚,你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該不會每次都回來疊被子了吧。


    樊勇笑了笑說:“你知道我在廠子裏是幹什麽的,我這個工作還真不是要裝得這麽神秘兮兮的,沒辦法。”


    其實我多少知道之中的利害關係,當年在部隊的時候就連一張電話表都是秘密文件,這種政治上的覺悟和敏感性我還沒有褪掉,但我依然裝做不屑的樣子說:“沒這麽誇張吧,你給我安排在軍工辦這麽久,我處理的文件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也沒見涉密資料啊?”


    樊勇紅著臉哈哈笑著,拍著我的肩膀說:“貓兒啊,在地方混了幾年你怎麽變幼稚了,我交給你處理的東西能涉密嗎?”樊勇抓起一個雞腿撕咬了一口繼續說:“一年前我們接到554工程的項目,現在快接近尾聲了,所以我稍微忙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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