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忙著給我倒水,說是有話不急,慢慢說,先喝水。


    王叔給我遞水的時候眼神都不敢看我,我心裏一涼,我知道結果可能真的不太樂觀,那我就得抓緊時間,在警察來之前問到王軍的下落。


    我不再客套,直截了當的說:“王叔,王軍現在惹了一些禍,警察到處在找他,很快就會找到你這裏,你趕快告訴我怎麽找到他,我必須趕在警察前麵,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我了解王叔,如果說在電話裏他還可以拒絕我,對我說謊的話,那隻要他看到我,他絕對不會當著麵對我說謊,老農民的秉性就在於他或許愚昧,但絕對淳樸,何況他麵對的還是他一直視為恩人的我。


    我話音剛落,王叔就蹲在地上嗚咽起來,我趕忙扶起他,把他攙扶到凳子上坐下說:“王叔,你先別難過,千萬別讓丟丟知道,現在時間不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害王軍的。”


    王叔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淚,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終於向我直視過來,他泄氣的捶了一下大腿說道:“哎,我就知道小軍肯定是犯法了,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錢寄回來?”


    “錢?什麽時候的事?”我問道。


    “就前天,他打電話說給家裏存折上存了點錢,讓我趕快取出來,藏好,我就知道這錢來得不正當哩。[]他還讓我千萬不要告訴你,你是他領導,不能告訴你那不就是犯法了嗎?”


    今天是正月初六,前天就是初四,王軍果然還活著!


    既然王軍還活著,那所有的猜測恐怕就要變成事實了,我再無暇顧及為什麽王軍在我當初給過他40萬的情況下還如此需要錢,我說:“王叔,王軍告訴過你他在哪裏嗎?怎麽能聯係上他?”


    “小軍沒有告訴我他做些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他領導,你看,這是他那天打的電話,你看這是哪裏哩?”


    王叔顫顫巍巍地把破敗的手機拿出來,遞給我,我連忙拿出剛在手機店買的二手手機一輸,是卉寧!難道王軍還在卉寧?


    我說:“王軍後來再沒打過電話嗎?”


    “沒有,這兩天我也著急哩,你說娃到底幹了啥嘛?連警察都驚動了?”


    我沒有回答王叔,我在想,現在該怎麽辦,撥這個電話嗎?


    王叔見我沉默不語,突然站起身來,撲通一下給我跪下了,老淚縱橫的說到:“他領導,你一定要幫幫小軍,小軍命苦,為了娃娃和我這個老頭子才走錯路的呀,能不能和國家商量一下,莫要為難他呀。(.)”


    我被王叔的行為和愚昧又樸實的話弄得也止不住眼淚,趕忙扶起他,敷衍著點頭,心裏卻暗暗的想:“王軍,你個王八蛋,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一家老小今後該怎麽辦?”


    如果我現在能找到王軍,我絕對先要揍他個七葷八素,對於他的墮落,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憤怒和失望,平平淡淡的活著不好嗎?我給你的四十萬還不夠花嗎?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錢真的能拯救這一家老小嗎?


    我又深深懊悔,或許正是我的一攤子爛事才把他引入了歧途,如果不是我的事,他或許不會回到卉寧,或許現在還在這裏過著簡單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前往饒城,也就不會卷入與魏恒的恩怨,即便魏恒想要報複他,也難找王軍的蹤影。


    如果不是我,他或許早就和於卓斷了聯係,於卓和我一樣,就是王軍的一個禍害,王軍的人生墳墓就是他自己選的址,我挖的坑,於卓填的土。


    多麽可笑的鐵三角,我還曾幼稚的指望著今後我們三個能背靠背的生活,多苦多累都無關緊要,我們三個光棍就算沒一個女人待見也無關緊要,隻要我們平淡的活著,偶爾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曾經部隊的過往。可是現在,一個被人唾棄著死了,一個背負著永久不能見光的罪惡逃亡了,還有一個,現在正深陷內疚的地獄裏不能自拔,活著也和死了沒有太大的差別。


    我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王叔說:“王叔,後天是丟丟的生日,我估計王軍明後天可能會打電話回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警察過來,他們會問你很多問題,還會對你的電話進行技術上的處理,王軍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如果他打電話回來,就會暴露自己,你再好好想想,怎麽能聯係上他,現在必須馬上通知他,不然就晚了。”


    丟丟剛得了一場病,這一家老小不可能遠離病痛,我隱隱覺得王軍應該會給這爺孫倆留下一個聯係的方式,以便在他們有個災病的時候好及時通知到他,或許剛才王叔情緒激動忘記了,或許他還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誠意,就算是沒有留下什麽,那也該讓王叔照著那個電話打過去,看有沒有收獲。


    王叔聽我這麽一說,更加緊張得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他才恍然大悟的說:“小軍前天打過電話哩,我打過去告訴他。”


    看來是真的沒有留下聯係方式了,我對王叔重打那個電話不報太大的希望,恐怕這個電話再無人接聽了。不過還得試試,用王叔的手機試試,如果對麵有王軍,他也隻可能接王叔的電話了。


    可是如我所料,手機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現在,隻有等後天王軍或許會來的電話了嗎?


    我沮喪的抱著頭,命運已經由不得我自己控製,我隻能默默地數著時間,任憑它一點一點的逼近丟丟的生日、王軍的末日。


    正當我準備繳械認輸,接受現實的時候,王叔的電話卻響了。


    王叔緊張的望了我一眼,我條件反射的問道:“是誰?”


    王叔舉著手機不知所措:“可能是小軍,沒什麽人會打這電話哩。”


    現在已經來不及現編台詞了,如果再不接聽很可能就會引起王軍的懷疑,我趕忙對王叔說:“就像平常一樣說話,丟丟病了,盡量問他在哪,如果王軍不說,告訴他今後千萬別再打電話回來。”


    時間很緊迫,在這緊迫的時間裏我不假思索的說出了我的心裏話,我最想知道王軍現在在哪裏,我想要找到他,去挽救他,但如果得不到他的行蹤,那麽就讓他永遠消失,再不要回來,這樣,或許他還有機會逃脫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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