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睜大眼睛再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麵前的這個男人,早在烏泰當兵的時候我就對這個稱號非常熟悉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冷得似乎剛從閻王爺那裏逃出來的家夥就是大名鼎鼎的僵屍鄭!


    當年部隊閑聊的時候,僵屍鄭是我們必不可少的話題,聽比我們早幾年的老偵查說,僵屍鄭以前就是從我們特勤隊出去的,在特勤隊他留下了許多段子,比如階段考核的段子,特勤隊為了訓練偵察兵的實戰能力和心理素質,往往是把實戰和演練交織在一起,從不告訴你哪一次是實戰,哪一次是演練,所以我們總是隨時以實戰的姿態去迎接任務,老兵說一次特勤隊深夜緊急集合,做完簡報後連夜登上直升機飛赴案發地,一下飛機,隻見警燈閃爍,警笛長鳴,到處都是警察和武警,在警車發出來的微弱燈光照射下,還能隱約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員被迅速抬上救護車,現場的一切和簡報上描述的都非常吻合,當時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實戰,在滲透處置的時候,隻有僵屍鄭掛著槍往回走,把組長急得直跳腳,以為他是第一次實戰膽怯了,準備臨時做做思想工作,沒想隻見僵屍鄭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下作戰靴一個人悠閑地倒著石子說:“裘,假的!”


    老兵說那一次把特勤隊大隊長的臉都氣綠了,因為他動用了超常的兵力,做了少半年的計劃,每一個細節都演繹得惟妙惟肖,氣氛布置得也天衣無縫,要的就是讓所有人真切的感受到這是一場實戰,然後通過實戰的氛圍去檢驗部隊,多少期偵察兵都從沒被識破過,就算是老兵,在沒接到通報時也很難看出破綻,沒想到這一次栽倒在僵屍鄭這個新兵的手裏。


    但據說僵屍鄭在特勤隊的人緣不太好,並且體能和特種作戰能力跟不上特勤隊的節奏,最後沒在特勤隊混出個什麽模樣來,最後被交流走了。但僵屍鄭在不長的時間裏卻為後來特勤隊留下了許多的飯後談資,絕大多數都是說他如何沒有表情,行為如何怪異,洞察力又是如何的驚人,沒想到,今天,我在這裏見識到了。


    按部隊的輩分,我應該叫他老班長,我很是為剛才的不成熟而臉紅,尷尬的站起來想舉手敬禮,可是手抬到一半才想起來我已經不是軍人了,我隻得改變主意再次伸出手說:“不好意思,沒想到是你,老班長。”


    我知道,如果他是僵屍鄭,我又是他親自點名要的人,那他肯定對我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同是特勤隊出來的兵,這種感情是無需用語言去表達的。


    我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他剛才在紙條上寫的樊勇的代號而非姓名,這正是特勤隊的習慣。


    僵屍鄭依舊是那副看上去莫須有的笑,樣子像極了周星馳電影裏的那個配角劉以達,隻聽他簡言說道:“不敢當,在特勤隊,老貓名頭更響。”


    在我回身坐下的時候我看到了老政委露出詭異的微笑,我心想,難怪剛才我還納悶怎麽老政委會當著我的麵批評自己的得力愛將,想來他就是要不經意的向我透露這些信息,他就是想要看到這種惺惺相惜的效果。


    在得知鄭處長就是當年特勤隊的僵屍鄭後,我的心態就平和多了,謙虛而又恭敬的聽著老班長的部署,我突然發現我這個人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太過於重感情,隻要是麵對老戰友,老同學,我就難抑激動,我想幸好我沒有把自己釘在仕途上,我這樣的人還真當不了一個好官,好官不是要六親不認嗎?我是做不到的。


    僵屍鄭說現在要抓緊時間突破蘇月娥,因為他們要做的不單單是抓捕槍犯劫犯,而是要連根挖出隱匿多年的間諜集團,一個都不能漏過,所以這種事情急不得,甚至於即便是警方掌握了一些東西,暫時也不能收網,因為這涉及到國家的安全。


    僵屍鄭還把我的工作做了一個初步的定位,我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說他這一局棋裏麵有我的位置,但是現在,我還沒有具體的工作,我要做的依舊是隨時保持聯係,隨時聽候調遣。


    老政委和僵屍鄭臨出門的時候,僵屍鄭又轉身對我說:“稍等,我的人會來給你配發工具。”


    我不知道他所說的配發工具是什麽意思,不過我也沒其他選擇,於是就伸著懶腰在房間裏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便衣小夥子敲門進來,把一個檔案袋交到我的手裏,什麽都沒說,轉身就出去了。


    真搞不懂這些搞情報工作的人,就像當年我看不懂s局的人一樣,他們總是神秘兮兮的,似乎放個屁都有可能泄密,我打開檔案袋,像個過聖誕節的小孩一樣很期待的倒出裏麵的東西,裏麵滾出來的東西打在辦公桌上叮咚直響,我定眼一看,原來是個手機和一張銀行卡。


    又是這些玩意兒,我心裏暗自調侃著怎麽你們就沒一點新意,我不知道自己希望檔案袋裏掉落些什麽,但顯然不是這些玩意兒,或許,我想看到的是關於王軍或者案情的一些信息,可惜這不是阿拉丁神燈,由不得我掌控。


    手機一看就是內部配發的,這種手機有加密專線,當年在部隊的時候我們也配發過,專門配備給需要傳送機密級以上信息的特殊人員,銀行卡上貼了一張小條,上麵標注著我的名字,這難道是他們提供給我的活動資金?


    看得出他們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似乎早就算定了我張佳琪會追隨著他們做事,我就像是當年那隻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猴子,天上的各路神仙撫須看著我庸人自擾的翻著筋鬥雲,但其實早就知道注定我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


    雖然我曾經不爽過李驍的行為,但自打僵屍鄭道明了我必須皈依國安而非是公安,我就又覺得有些對不住他,畢竟這家夥在這個案子上下了不少功夫,斷案的能力也有目共睹,這些天我也並非是一味的吃著虧,我和他其實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他也幫了我不少忙,我現在左邊褲兜是國安的卡,右邊褲兜則是是李驍給的卡,我尋思著是不是該把這些東西還給李驍,並且告訴他我現在不能再毫無顧忌幫他的現況。


    我正在房間裏糾結著呢,沒想到李驍的電話主動的打過來了,電話那頭李驍似乎很忙,貴為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他竟然有些氣喘,我也不知道他在從事怎樣的體力活動,隻是聽到他問我:“你說話方便不?”


    我心想莫不成他又想從我這裏打探點什麽?不過我還是事實就是的說:“方便,我一個人呢。”


    “通遼的事我聽張局說了,我說,你肯定是提前通知了王軍是吧?”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李驍這家夥還真是了解我,看來我在他麵前是要原形畢露了。


    李驍聽我沒有回答,嘿嘿一笑說:“怎麽?做了虧心事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不會揭穿你的,你還真行,這一次被你搶了先,不過就算我們能早一步想到這一層,我敢打賭,也挖不到王軍的下落,所以你不必愧疚。”


    李驍就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連我隱約地羞愧他都能看清楚,我說那就好,不然我還真覺得沒臉麵對你們了。


    這是實話,雖然就算再給我個機會,我依舊會通知王軍,但對於警方,我還是有愧的,最起碼的是非我還是清楚的,隻不過,是我的感情完全占據了上風,我想,我的這種明知是錯還要做的舉動,是不是該罪加一等。


    李驍說:“你呀,該怎麽說你好呢,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樣的性格很難有大出息了,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做事風格,但你我相處有些時間了,我覺得你還算條漢子,從今天起你恐怕是沒在我這條船上了,所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要想有所成就,你就必須執著,要麽執著你的原則,要麽執著你的利益,所有阻礙你執著的旁枝末節,要狠得下心無條件的去除掉,你在我看來,夠猛,但不夠狠,今後在國安的衙門裏你自己慢慢琢磨我的話。”


    雖然李驍的話不太好聽,他所表達出來的價值觀也和我大相徑庭,不過我還是很感動,我能體會到這是他的真心話,我後來細細品味著他對我的告誡,想來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我依舊是我張佳琪,我渴望有個平台一展抱負,但我不會為了它而拋棄自己的情感,哪怕這種情感在別人看來一文不值。


    想必李驍是知道了我現在被國安給綁架的事實,我說多謝你的勸誡,我今後會慢慢消化你的箴言,我說你看要不我把卡放到張局這,有機會你把他取走。


    李驍在電話那頭用鼻息鄙視了我一下說:“再說一遍,那是李梅留給你的,你不想用,今後自己還給她吧。”


    我隻得轉換話題,我說:“周洋的事有進展了沒有?”


    李驍接口道:“對,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周雨萱從我們的視線裏消失了,恐怕和周洋有一定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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