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這會兒乖得像個聽話的學生,無聲的點著頭,我脫下一個家夥的袍子讓周洋穿上,順手把車鑰匙交給了他,然後把車停靠的位置和他說了一遍,在確定他記住了之後,我從包裏掏出一個手機給他說:“這上麵隻有我的一個電話號碼,你先去車旁邊躲起來,有危險就給我電話,我現在去救周雨萱,等下我們一起匯合。(.好看的小說)”


    在臨走之前我想了想還是把白天作的圖交給了他,我說如果車被人發現,就想辦法去村西南那一排防沙林,我們從那裏逃生。


    樊勇特別囑咐過不可報警,想必自有他的道理,所以我還不忘嚇唬周洋,我說你也不想讓警察逮到吧,別想著用手機報警,隻要你能照我的做,我保準能安全帶你出去。


    我望著周洋躡手躡腳朝著村口匿車的方向走去,然後輕輕的把門關上,向關押周雨萱的村中心地帶走去。


    去村中心的那處院子隻有一條路,樊勇給我的地圖上顯示這裏有對方的一處潛伏哨,單從設置潛伏哨就可以看出,這幫人並非烏合之眾,能在如此極寒的天氣裏在外麵設哨,組織之嚴密可見一般,同時也反應了一個基本的事實,那就是整個村子的村民就算沒有直接參與也最少是都對這種罪惡放任自流,聽之任之,所以,我不單不能讓敵人發現,也不能被任意一個村民所發現,否則,隻怕會後患無窮。


    我決定還是不要和潛伏哨硬碰硬,即便我有把握製服他們,但我這麽過去剛好是在潛伏哨的觀察視野內,我不敢保證不會發出一點聲響,而這些院子簡陋低矮,我完全可以避開這條唯一的路,從各家院子圍牆翻越過去。(.好看的小說)


    民族院子在我看來都千篇一律,極其相似,加之又是夜晚,如果不是樊勇在地圖上對關押周雨萱的院子的標誌物做了標記,我想我就是再神勇也會在這些差不多一模一樣的院子前麵傻了眼,迷失方向。


    這個點雖然天早已經黑了下來,但也絕沒有到上床睡覺的時候,我成功避開潛伏哨後連翻了三家院子,現在我就蹲在目標院子的側麵,和囚禁周雨萱的地方,僅僅一牆之隔了。


    好在就算他們深謀遠慮,也是忘記了一樣對我最有效地東西,那就是沒有狗,他們或許是並沒有養狗的習慣,這也直接導致了我能成功的穿越各家院子,不然,我即便有信心避開人的耳目,也絕對不可能有淩波微波的能力去逃過那些畜生的耳朵。


    我蹲在牆角緩了緩體力,同時也豎起耳朵細聽裏麵的動靜,整個村莊看上去寧靜而又安詳,似乎和其他村落沒有什麽區別,從外表上誰也看不出這裏其實還隱藏著驚天的罪惡。


    正因為村子的寧靜,我才能聽清楚裏麵的動靜,裏麵傳來的是微弱的電視音樂聲,獨特的民族風情,婉轉而悠揚,我突然想到了那個美麗的姑娘帕麗丹,沙庫不大,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當然,我也隻是一念而過,畢竟我現在是在玩著命,沒有太多的閑情逸致去緬懷一些別的東西,現在是時候果斷闖入了。


    我翻入院子,按照地圖的指示進入了牲口棚,棚子裏早就沒有了牲口,而是橫七豎八的堆了一些雜物和枯草,我徑直走到左邊角上,扒掉胡亂蓋著的枯草,小心的揭開木板,果然,一處黑黢黢的洞穴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低頭朝下一看,洞口並不深,我縱身一跳,進入了地下室。


    我很快找到了周雨萱的屈身之地,我看到周雨萱卷曲在枯草堆裏,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似乎已經睡著了,但她憔悴而汙濁的臉蛋告訴我,這個可憐的姑娘這些天是如何辛苦。


    眼淚在我的眼眶裏打著轉,但最終還是被我生生忍住,我沒有時間悲傷,我必須盡快的把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夜長就會夢多,無謂的耽擱一丁點的時間都有可能錯過逃生的最後機會。


    我把夜視鏡扒下掛在脖子上,從包裏拿出小手電,輕聲走了過去,周雨萱或許是太過疲憊,當我蹲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依然沒有驚醒。


    我不得不伸手把她搖醒,在搖醒她之前,我用剪刀剪開了捆綁在她雙手上的繩子,周雨萱一睜開眼就表現出了極度的恐懼,我眼見她要發聲,急忙用手捂住,我用手電照著自己說:“丫頭,是我,我來救你了。”


    周雨萱的抗拒和驚恐並沒有減少,反而掙紮得更加激烈,我猛然醒悟,或許我的這身打扮嚇著她了,她或許還並沒有真正認出來是我,我把臉上的灰胡亂抹了一下說:“丫頭,別怕,你看看,我是張佳琪,我現在就救你出去。”


    周雨萱這次終於認出我來了,直身坐了起來,整個臉撲倒在我的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為了不弄出動靜,我隻得繼續不解風情伸手捂住她的嘴說:“丫頭,你先別哭,聽我說,我們現在就出去,盡量不弄出動靜,周洋已經獲救了,他在車裏等我們,你現在能走嗎?”


    我慢慢鬆開了手,周雨萱梗咽著點頭說道:“我的腿被綁住了,你鬆開我的繩子,我能跑的。”


    我掀開滑落在她腰身一下的被子,正準備俯身幫她剪掉繩索,沒想我卻看到周雨萱下身一絲不掛的赤裸著,我一時呆了。


    我的腦袋嗡的下,各種猜測在腦子裏激蕩,當我剪掉繩索抬頭和周雨萱對視的時候,我看到她嘴唇咬得滲出血,滿眼悲涼的望著我。


    我的心漸漸沉到冰點,有一種滴血的憤怒在我胸頭燃燒,她的眼神告訴了我一切,在這地獄般的幾天裏,一個如花兒一般美好的姑娘在這裏受盡淩辱,我的眼淚終於無法控製,潸然而下。


    我緊緊的摟著她,用我冰冷的嘴唇親吻著她的臉頰,低聲懺悔:“對不起,我來晚了。”


    周雨萱的褲子就淩亂的散落在被褥裏,我鬆開周雨萱,迅速的幫她穿著褲子,然後堅定的拉著她的手說:“走,我們先出去!”


    我先是從包裏再取出一副夜視鏡給周雨萱帶上,輕聲問道:“能看清楚嗎?適應嗎?”


    周雨萱茫然的戴著夜視鏡轉了幾個圈,然後點了點頭說:“還行,大概能看見。”


    我在走向出口的時候用手電在地下室照了一下,這一照,頓時讓我脊背一陣陣的發涼,我發現囚禁周雨萱的這個所謂地下室,竟然像老鼠洞一樣四通八達,趁著周雨萱在適應夜視鏡,我隨便走到一處用手電照去,隻見通道左右狹小的房子裏,堆滿了土雷,長刀和槍支,赫然就是一個火藥庫!


    這絕非一處平常的村莊,這裏隱匿的也絕不單就是間諜,還有極端冷血的恐怖組織,當年我們曾經清繳過多處恐怖組織的據點,最讓我觸目驚心的是被他們囚禁洗腦的孩童,在暗無天日的地道裏麵,瘦小的孩童已然沒有了他們這個年齡該有的稚氣,他們所謂的“成品”眼裏透露的是滲人的戾氣,而他們的“廢品”的眼球裏卻是混沌而茫然,隻是在我那些經曆裏麵,從來就沒有見過數量如此之巨的彈藥和武器。


    此地絕不能久留,我曾經親曆的生死考驗和血的教訓告訴我,他們是怎樣的一群人,就像我以前定義的,他們凶殘但絕對無畏,他們在我眼裏就像是一具具受人控製的僵屍,眼睛裏隻有目標和任務,根本就無所謂生死。


    我先翻上地道口在牲口棚裏觀察了一下外麵的情況,屋子裏麵依舊響著電視的聲音,外麵也聽不到任何異動,我這才小心的把周雨萱拉了上來。


    正當我準備攜周雨萱悄然而逃,突然周雨萱掙脫了我的手,迅速的從我的腰間扒下了手槍,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咬牙切齒地朝屋子裏闖去。


    或許剛才在地道裏我們彼此相擁讓她發現了我腰間別了武器,看到她目標如此之明確,有一種大無畏的果敢和決然,我很快明白了她的企圖,我急忙衝上去從後麵摟住了她,一手抓著槍口一手掰著她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她翻轉過來,我看到她滿眼噴火的憤怒和屈辱的淚水。


    我在她耳朵邊輕聲說道:“丫頭,現在不能衝動,進去殺了他們容易,但周洋和我們再想逃出去就不太可能了,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我們戴著夜視鏡互相注視著彼此的眼睛,我希望她能從我的眼裏讀懂我的靈魂,是的,這群狗娘養的,我張佳琪發誓,你們遲早要為自己齷齪的行為付出代價。


    最終周雨萱還是鬆弛了下來,我把槍從她手裏卸下來舉在手上,然後蹲下再一次用眼神和她對視,直到確定她已經了然我的意圖,她的眼神漸漸恢複了女人該有的怯懦和溫柔,我朝她點了點頭說:“跟著我,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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