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直接回答他,我說:“你既然在國安工作,該不會不知道卉寧、饒城的事吧?你們的老板都下來蹲在那裏了,事情的嚴重性你可想而知,還有,你就不知道我現在也是國安的兵嗎?”


    老四這次是真的被驚呆了,他的表情告訴我,他的確是不知道這些事情,過了好久他才反應過來,激動的抱著我說:“貓哥,是真的?你也是……?”


    這個時候,老四才真正的恢複了他的天性,摟抱著我的時候,興奮得像個孩子,我的防備因他沒有修飾的情緒而徹底解除,隻是我依舊疑惑,這小子到底在國安的什麽部門,怎麽就會像個外人一樣對最近的時事一無所知?


    老四激動過後,似乎才想起來要回答我的問題,他放下我,丟掉手中那支早就蹭滅了的煙說道:“既然貓哥是了,那我也可以說了,我做了兩年的深入,就在年前才回到編製上,又是半休假狀態,咱們好多事我還沒理清楚。(.無彈窗廣告)”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這兩年一直是在做臥底,聽他的意思是最近才因案子終結恢複身份上班的,如果是這樣,他對最近發生的事不了解也情有可原,並且我也開始理解了為什麽他會顯得如此的滄桑。(.無彈窗廣告)


    我說原來是這樣,這兩年受了不少苦吧,老四苦笑著說:“怎麽說呢,其實要說玩命和辛苦,那哪能比得上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哪次不是抱著必死之心去出特勤,但話說回來,我還真是寧願像部隊那會兒一樣,把腦袋係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大不了光榮了,可是做偵察真的不是人做的,別人信任你,把你當兄弟,甚至舍命救你,到頭來其實是你一直想著要怎麽出賣他,怎麽逮住他,心累,感覺自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老四在發表這番感慨的時候,兩眼專注的望著車外,不時的搖頭低歎,從他的隻言片語裏,我能感受到他的壓力有多大,我拍了拍他以示安慰,老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來說:“貓哥,你剛才說狼牙出事了,他到底怎麽了?”


    我看著那頭已經有人叼著沒點著的煙走了過來,隻得說:“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明白,等到部隊了,我慢慢跟兄弟們說,就是不知道黑鯊這次來了沒有。”


    話音剛落,來人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他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和老四,點著煙,抬起頭,愜意地吸了起來。


    現在已經不方便聊我們的話題了,我和老四回到鋪邊,這時賴皮強已經起來了,坐在下鋪正和一位少婦相談甚歡,見我和老四過來,他嚼著木糖醇笑嘻嘻地說:“美女姐姐,我給你介紹介紹”,他指著我說,“這是我哥,不過我哥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江湖人稱辣手摧花。”他又指著老四說:“我小弟,也非善類,人稱一夜四次郎,隻有我才是真正的大好人,來,你看我的臉,慈眉善目的,是不是?這樣吧,把手給我,我給你看個手相……”


    我和老四苦笑著看著賴皮強直搖頭,我說爛人,你是不是中了合歡散了,春情蕩漾的。


    少婦被賴皮強逗得小臉緋紅,捂著嘴笑得七仰八合的,看著賴皮強摩挲著少婦的小手裝模作樣的卡著油,我暗暗歎息,當年多麽純情的家夥,因為一次絕戀搞成了這幅模樣,和當初那個禍害婦女的張佳琪又有什麽區別?


    賴皮強見我似乎有些不悅,放下少婦的手移坐到我的跟前說:“哥,餓不餓,整點吃的吧。”


    這個點不到站的話有個毛的吃的?我沒好氣地說:“吃個蛋,你個吃貨。”


    賴皮強笑嘻嘻的望著我說:“哥,沒吃的也不該罵人啊,嫂子呢?生寶寶沒有?說好的我要當幹爹的啊。”


    賴皮強一提起劉默,就又勾起了我的傷心事,當年這條路線的火車我和劉默也走了好幾趟,那時她一到站就跳上跳下的,我說站台的東西不衛生,她卻總是要去整個雞腿,麻辣豆幹什麽的上來,並且總喜歡強迫我吃,喂我的時候,經常因為我的反抗弄得我滿臉滿鼻孔都是,那時老愛罵她吃貨,煩她不講衛生,煩她不顧我的感受弄我一身油,現在想來,那是怎樣的幸福。


    我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在奔馳的列車上飄蕩,老四和賴皮強似乎已經看出來我有些憂傷,我的餘光看到老四踢了賴皮強一腳,賴皮強也收斂著他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問我說:“貓兒,怎麽了?有什麽變故?”


    我望著車外淡淡地說:“你嫂子死了。”


    老四和賴皮強麵麵相覷,不敢再做聲,剛才被賴皮強點中笑穴的下鋪少婦聽了我的話,也立馬收斂了笑臉,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樣長久的看著我,剛才還嬉鬧的這段座位,頓時陷入了窒息的寧靜。


    車終於到了站,在車上,大龍來電確定了我到站的時間,因此一下車,我就看到大龍樂嗬嗬的帶著一個上尉和士官在站台迎接我們,賴皮強和大龍也是舊識,隻有老四和大龍不熟,大龍與我和高強一一擁抱,然後很友好的握著老四的手說:“一路辛苦,走,咱回去再說。”


    大龍的四號車把我們拉到了師招待所,沒想到站在門口迎接的不是別人,正是黑鯊石磊!


    石磊是湖南土家族人,個子不高但能量很大,壯得像頭牛一樣,我最為羨慕的就是他那身肌肉,一塊一塊的,手指摁下去像鋼板一樣堅硬,由於他個子不高,肌肉塊頭又大,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有些不協調,像隻大螃蟹一樣成個方塊,因此我們私下裏也叫他蟹子,蟹子在組裏年紀最大,別看他一身變態的肌肉,但心卻極細,我們幾個都受過他的照顧,如果說我和王軍、高強、老四之間是兄弟關係,什麽玩笑都敢開,那對於蟹子,他就像是我們的長輩,因為他的興趣愛好和我們略有不同,我們閑暇時踢球,吼搖滾,聊些黃段子什麽的,蟹子卻是幾乎不參與我們的活動,他喜好聽個戲,拉個二胡,那二胡拉得,婉轉淒厲,所以當年我們曾作弄過他,說他是鐵漢柔情的小老頭,叫瀟xiang夜雨莫大老先生,石磊估計沒看過笑傲江湖,也不生氣,憨憨一笑,繼續拉他那如淒如醉的二胡。


    車還沒停穩,我們三個就像他的孩子一樣一擁而上,黑鯊依然是憨憨一笑說:“小混蛋們,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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