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到集訓隊,就先去看了一下向浩和夏明洋,夏明洋畢竟有功底,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訓練場生龍活虎的開練了,或許是通過這一次體驗,他發現了自己的短板,別人休息的時候他依舊給自己加著量,當他發現我一直在看著他的時候,他有些難為情的向我報告,我說小夏,這次體驗有什麽收獲,他想都沒想,臉有些微紅的說:“您說的那句話,練或者死!”


    我說你有什麽打算,他低著頭沒說話,過了很久說道:“回去後繼續。”


    他沒有說是繼續什麽,我當然理解是繼續練下去,我說到:“大比武可是四五年才有一次,你繼續是為了什麽?”


    夏明洋突然抬起頭,很堅定地看著我說:“不對,張總教,以前我總想在比武中拿名次,但現在我想通了,我們練不是為了比武,而是為了戰爭,即便沒有比武,我依然不能忘了還隨時可能有戰爭,一旦有戰爭,就是你那句話,練或者死!”


    我很欣慰,我其實早就把他給淘汰了,可是現在,如果這支部隊由我做主,我絕對會帶上他,不論是練或是戰。


    向浩元氣還沒完全恢複,不過見到我的時候已經不再是滿眼怨恨,反而眼神裏滿是親近,我說小夥子,下周第一階段結束後你就可以回招待所了,你有什麽要說的沒?


    向浩一聽說要回招待所,本來有些興奮的臉一下子沮喪起來,他不再像以前那麽能言善辯,支支吾吾半天,近乎乞求地說:“首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哪怕讓我陪練到底。”


    我想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就算是再練下去,他也不可能成為正式隊員,他舍不得的是這種氛圍,是那種真正當兵的感覺。


    果然,他繼續說道:“首長,我覺得隻有在這裏我才像一個真正的軍人,雖然很累,但我心裏很滿足,並且我開始明白首長那天在招待所裏說的話了,當時我覺得你們很官僚,我不理解為什麽你們要那麽袒護對方,招待所的接待我也認為是你們在搞小集團,是你們官場上的潛規則,我還不屑你們的過去,不相信你們所謂的戰爭,我現在知道了,在這裏我知道了什麽是戰友之間的情意,那不是搞小集團,我這次回來休息了幾天,夏班長經常來看我,他還給我講了你們的故事,原來和平年代也一樣有戰爭,你們是冒著槍林彈雨過來的,你有資格批評我。”


    是的,和平年代也有戰爭,軍隊支撐的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戰略利益,同時也直接保護著這種利益,我們的戰爭不會出現在媒體上,任何一次致命的行動都不能簡單的用對與錯來衡量,而大眾隻喜歡評判對與錯,因為它最直接。


    比如說反恐,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秘密進行的,我們犧牲了戰士,那也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是為什麽死去的,小我的人認為,大家都有知情權,有評判對錯的權利,可是有些東西被社會這個複雜的圈子放大後,就不再是簡單的對與錯,在滿足知情權的同時,會產生諸如恐慌,謠言,國際輿論,牽製國或戰略敵對國的戰略牽製等等我們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消極影響,所以我們很多的生死考驗從一開始就注定是無言的,榮譽是幾個人心照不宣的擊掌,犧牲也是幾個人不能發聲的憂傷。


    可是,向浩還是沒有真正理解什麽是當兵,我說小夥子,你悟到了不少東西,不過我還要告訴你,當兵也不單是為了上戰場,你可以隨時做好上戰場的準備,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最前線衝鋒陷陣,我們所有的工作都是為了打贏,你看我們修理營的兵修車修裝備是為了前線的兄弟能打贏,我們通訊兵背枯燥的代碼也是為了保障通聯為打贏,我們的炊事班天天喂豬炒菜,他們是為了保證我們吃好吃飽,也是為了打贏,你在招待所,保障來隊幹部家屬難道不也是為了讓大家沒有後顧之憂,也是為了打贏戰爭嗎?所以,不隻是偵察兵才是好兵,我們所有的兵,隻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那都是一個值得驕傲的好兵!


    我很少如此長篇大論的和一個人交流,而麵對向浩,我就像是見到了當年的自己,幼稚、衝動、憤世嫉俗,感覺隻有自己眼裏的認知才是真理,我希望自己能幫助他成長,少走一些我走過的彎路。


    向浩頻頻點頭,可是我知道,他其實並沒有完全懂我說的話,他還需要曆練,還需要時間,不過我已經很滿意現在的效果了,我相信,他回到招待所後,會成長為一個不錯的解放軍戰士。


    寫到這裏,我想要交代一下,因為我接下來的故事裏,沒有了向浩和夏明洋,這個故事是我在2010年開始構思的,在提筆寫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向浩和夏明洋現今過得怎樣,因為我後麵再沒見過他,不過,當我斷斷續續把故事寫了一部分的時候,我在11年和12年分別接到過他們的電話,向浩考了軍校,學的是營房管理,夏明洋則做為特戰隊員,入選了赴西非某國的維和部隊,我不知道當初我對他們短暫的鍛煉,在他們的人生旅途上起了多少作用,但最少我自己是欣慰的。


    其實,我比武集訓隊總教練的位置並沒有坐多久,說心裏話,我是很渴望在這個位置上幹下去的,一來,我發現隻有在這裏,我才能如魚得水,得心應手,每天起床我都滿懷熱情,二來,也隻有如此忙碌充實的生活,才能讓我忘記現實的煩惱,忘了我亂糟糟的友情和愛情,可是,由於我的帶隊理念和部隊首長出入很大,我很快被客氣的“請”了下來,部隊首長要成績,而我注重實戰,所以訓練的側重點就不一樣,我可笑的所謂抱負並沒有實現,我依舊是張佳琪,一無所有,遊蕩在鬼與人之間的張佳琪。


    我的頭疼毛病不但沒有改善,自從被部隊“請下”所謂總教練的位置後,反而越發的嚴重,差不多是隔天就要發作一兩次,大龍得知我們被架空之後,氣得要找集團軍首長理論,被我們生生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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