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鄭讓我先回安水,他的人會坐今天稍晚一點的航班趕過去,我一到省城,老大的車就在那裏等我了。


    我們馬不停蹄地驅車趕往安水,高速、省道車一路狂奔,我和老大好久都沒有說話,他開著車,一臉蒼白,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埋怨我在外麵惹是生非,如果不是我,家裏不會如此雞飛狗跳,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不會遇此劫難。


    家裏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警察在我們回程的這段時間已經弄清楚了一些事情,警察說,據鄰居反應家裏自昨天起就沒有動靜了,鄰居以為出門走親戚去了,也就沒有在意,但這些天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也沒有聽到不尋常的動靜,用他們的話說,就是這家裏四個大活人,突然消失得無聲無息。


    可家裏翻箱倒櫃的一片狼藉,雖然是老的老小的小,但要強行弄走這四個人也不可能不鬧出點動靜,王軍到底是用了什麽伎倆?


    我起初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王軍騙走了這四個人,因為王軍和老爺子是認識的,但細想又不可能,我上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把情況和老爺子說了,老爺子已經知道王軍犯了事,他肯定不會被王軍騙走,並且這家裏留下的痕跡也不像是被騙走的樣子。


    等到蔡彥斌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有了發現,他們在碼頭找到了目擊者,有人證實昨天上午看到一個老頭領著一個小女孩坐過輪船,去向是上遊的平台鎮。


    平台鎮的交通其實比縣城還要便利,鐵路和縣城是一條線,但水路不像縣城這麽隻有一條線,而是四通八達,遍布三市六縣。


    而老爺子和老太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點消息,所有的車站碼頭和渡口都沒有發現他倆出現過,我望著濤濤的江水心急如焚,我甚至想,王軍會不會把兩位老人扔進這滾滾地江水裏了?


    王叔的電話一直打不通,王軍的電話也意料之中的不在服務區,小縣城就幾條街幾道巷,一點風吹草動傳得滿城風雨,劉蕊早在我還在回安水的路上就知道了消息,她打來電話,本想是安慰安慰我,說到了安水她就來陪我,一起度過難關,我連忙拒絕,我說是有人在報複我,最近不要和我聯係,別惹火上身。


    一夜無眠,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前幾天初到桑沙時的自信,王軍已經變了,變得徹徹底底,我真的沒法再推斷出他的下一步要做什麽,更不知道他要把王叔和丟丟引向何方、老爺子和老太太又是死是活。


    可這邊的事還是一團漿糊,桑沙卻又出事了,軍事區ld站中央數據庫被人破壞,四枚存儲介質被盜,同時外圍一名刑警被槍殺,軍事區監控攝像頭裏出現了王軍幽靈一樣的身影。


    僵屍鄭把情況通報給我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王軍是人不是神,他沒有分身術,安水和桑沙相隔千裏,我恐怕是中了王軍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我現在倒不是特別擔心老人的安危了,王軍肯定是沒來過安水,這應該隻是王軍設的局,目的就是要引開我和國安的注意,為他在桑沙行事掃除障礙。


    果然第二天清早,這個謎底就揭開了,老爺子和老太太竟然滿臉錯鄂地出現在院子外麵,他們各自提著一個小包,儼然是一副旅遊歸來的樣子。


    原來,前天夜裏,老爺子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自稱是我的戰友,然後說我現在正在處理一莊案子,說是我的對手很可能要報複家人,要老爺子和老太太連夜出門,和王叔丟丟他們兵分兩路,自會有人接待他們,鑒於年前我有過這種先例,所以老爺子深信不疑,連夜動身,按照指定的路線離開了安水。


    對方還囑咐千萬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行蹤,也不要給我打電話,因為我是重要的證人,這兩天不能暴露。


    老爺子和老太太按照對方的指令離開安水後,果然在臨縣有人接待,住了一天後通知可以返回了,於是才連夜坐車趕了回來,沒想到回到家看到的是這樣的場麵。


    可是老爺子並不知道王叔去了哪裏,並且為什麽走後家裏會被人破壞他也不清楚,接待他的人又和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什麽關係?這些事隻有留待警察來處理,我想王軍連我家老人都沒下手,他更不可能對自己的父親和女兒下手。


    可這雖然是場虛驚,但也著實把我嚇壞了,我一臉憤怒的責怪老爺子,說你怎麽也算個曾經的領導,怎麽就跟個文盲似的這麽容易上當,你傻呀,別人讓你走你就走?


    老爺子被他兒子數落得一臉的羞澀,雙手互搓,像個沒寫完作業的小學生,看得人是又恨又氣。


    老大這次態度堅決,極力反對我再在案子上攪和,我無言以對,先是不吭氣,而後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話剛開口就被老大粗暴地打斷,他冷冷地問我:“老二,你是不是想把一家人都害死你才高興?”


    我一陣陣難受,內心滿是悲涼,心想在老大眼裏,我不但一事無成,還是家裏的一個禍害,老大不小了沒老婆沒孩子沒事業沒房子,就連存款都被我揮霍殆盡了,現在還花著女人的錢,我活到這個份上,真是丟夠了張家人的臉麵,現在,連本來可以頤養天年的兩個老人也被我折騰的人不人,鬼不是鬼的,我活著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老大甩著袖子出的門,說你不管這個家就算了,別來禍害人,明天就把老爹老娘接省城去。


    我厚著臉在後麵追著喊:“哥,別,要是王叔和丟丟回來了怎麽辦?”


    老大定住腳步,慢慢回過頭來,滿臉脹紅,青筋爆起,兩眼瞪得像個銅鈴似的看了我半響,說道:“你滾!”


    我和老大差不多二十多年沒這麽紅過臉了,小時候家裏窮,老爸工作忙,老媽又忙著操勞活計,我幾乎是老大帶大的,我常因為調皮爬樹摔傷或是池塘邊撈蝌蚪掉水裏,老大都會因看護我不周的罪名而痛挨狂揍,記得小學的時候,一個高年級的人欺負我,老大守在學校門口一個星期,追得那人滿山跑,從此再無人敢在我麵前瑟,因為全校都知道我是張佳銘弟弟。


    其實我許多的興趣愛好都源於老大,是他帶回了吉他和隨身聽,讓我迷上了音樂,也是他帶給了我生命裏的第一個足球,同時還是他教會了我如何獨立,如何像個男人一樣的擔當,一點不誇張地說,他曾經就是我的偶像,而現在,不惑之年的他卻要因為我的過分擔當而暴怒不已。


    倒是老爺子和老太太這次幫著我說話,說不會去老大那裏,一定會等著丟丟爺孫倆回來,老太太更是淚眼婆娑地拿著丟丟的書包久久不願釋手。


    這一次的事件雖然驚險,但更加讓我相信王軍雖然已經徹底淪落,但他最少不會動我的家人,這隻是他的計謀,僅此而已。


    在家蹲了一天後,老大氣呼呼地走了,隻是警方還沒有找到丟丟他們,據說他們本來找到了一些線索,比如在哪個車站哪個碼頭發現過有類似特征的人經過,但三天過去了,具體他們去了哪裏誰都說不清楚。


    王軍似乎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我想不到他會把王叔和丟丟安頓到哪裏,唯一我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叫王冬梅的女人,有時間我還是要去找找看。


    僵屍鄭沒有邀請我去桑沙,我也再無臉麵去裝b,我甚至都覺得就是我壞了僵屍鄭的大事,那群本來就看我不順眼的人這次用眼皮都能擠死我,我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了。


    劉蕊沒經我的同意就擅自帶著嘟嘟、提著禮品來給老太太和老爺子壓驚,我眼見她都到了家門口,也不好意思硬生生把她支楞走,隻得厚著臉皮把她迎進家,心裏卻是暗自運氣,做好了挨板凳的準備,老太太一見劉蕊就要發作,我趕忙拉著嘟嘟吃點心,老太太見還有小孩子,就強忍著不爽,板著臉進裏屋去了。


    老爺子怎麽說曾經也是個領導,涵養明顯要比做了一輩子家庭主婦的老太太要高得多,麵子上他還算客氣,一邊逗嘟嘟,一邊隨口和劉蕊寒暄起來。


    劉蕊做為職業女性,和老爺子聊得也很得體,表麵上看上去大家都客客氣氣的,我趁他們貌似相談甚歡,就走進裏屋,想看老太太在做什麽。


    一進裏屋,就看到老太太換了一套衣服正在穿鞋,我說媽你幹什麽去,老太太沒好氣地說:“家裏來客人了,我不操心誰操心?不去買點菜就讓小孩吃鹹菜嗎?”


    我心中一陣狂喜,心想老太太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突然童心大發,抱著老太太就親了一口,嘴裏撒嬌地說道:“我就知道,我是您親兒子,不是路邊撿的。”


    老太太一下被我逗樂,騰出手來做勢要打我,笑罵道:“去去去,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呀,就是不想給張家丟臉而已。”


    這一桌飯本來吃得很溫馨,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外人看來還以為是幸福的一家子,老爺子也破天荒地陪我喝了幾口酒,劉蕊也是落落大方,敬酒夾菜恰到好處,隻是吃到正酣的時候,老太太可能是觸景生情,眼淚又一個沒止住,無聲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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