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彥斌和他的人還都在房間裏,帕麗丹瞟了一眼說:“我想和你單聊。[]”


    我回頭望了一眼蔡彥斌,蔡彥斌倒是沒說什麽,他旁邊一個鷹眼便衣卻是極為不滿地叱道:“你給我老實點,你以為這是菜市場,還能討價還價?”


    那鷹眼便衣我在桑莎時見過,好幾次都緊隨僵屍鄭左右,他對我的表情說得客氣點是不太待見,其實更準確的說是滿眼敵意和鄙視,好些天沒見,這次在這裏相見他依然如故,甚至比上次更加不屑。


    這也難怪,上次在桑莎僵屍鄭把我當救命神仙,而我卻搞砸了,活生生被王軍耍了一回,本來他們就看我不順眼,現在更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名不副實的草包。


    這人在職位上似乎並不比蔡彥斌低,不過我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鷹眼說:“領導,請吧!”


    鷹眼用他那雙特有的銳利眼睛盯了我一下,似乎欲要發作,蔡彥斌連忙拽過他說:“老楊,要不我們先回避一下,鄭處還交代了你我其他工作呢。”


    或許是蔡彥斌故意用僵屍鄭鎮住了那姓楊的鷹眼,他這才勉強的走了出去。


    蔡彥斌臨走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眼神傳遞給我的是信任,我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現在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和帕麗丹兩個人,她卻是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我說:“帕麗丹,說吧,現在沒其他人了。”


    帕麗丹聽我開口,這才眨了一下眼睛,緩緩的說道:“大哥,你是不是認為我很下賤?”


    我沒想到帕麗丹會用這麽個詞來問我,我一時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大哥,我跟你說,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害你,但我身不由己,你了解嗎?”


    看到帕麗丹如此一幅愧疚的樣子,我忍不住有些心疼起來,我說不說了,我能理解。


    帕麗丹又直視著我的眼睛,幾秒鍾後,她幽幽的歎了口氣說:“你不會理解,因為你沒有下過地獄。”


    其實我很想知道帕麗丹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煉獄,但她再不願與我說她口中地獄的生活,她突然抬起頭,極其灑脫地一笑說:“你還願意來見我,我已經知足了,好吧,你說你有話問我,你問吧。”


    我說我也沒有什麽要問的,本想和你聊聊為什麽你要做這些事,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隻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們在荒郊野外的雪地裏互相溫暖的一晚。


    我不是刻意要打感情牌,我是真的對那晚有著特殊記憶,我這麽告訴她,隻是想傳遞給她一個信息,那就是不要放棄自己,要對得起曾經的那些美好。


    沒想到我這麽一句話,帕麗丹竟然泣不成聲,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以示安慰,我說我們不能談得太久,不管曾經怎樣,我都會把你當成我的朋友,在裏麵有什麽需要你讓他們通知我。


    我就像相信李梅清白一樣,堅信帕麗丹雖有不堪,但她心依舊善良,現在她心願已了,應該會如實供述了。


    我出來的時候蔡彥斌和鷹眼正站在外麵抽著煙,鷹眼皺著眉頭瞄了我一眼說:“情話說完了?我可以做正事了?”


    我很反感他的陰陽怪氣,感覺他有些侮辱我和帕麗丹之間的情義,或許我用情義這個詞不太恰當,但他不應該用這種語氣來諷刺我和帕麗丹,於是我也冷冷地說道:“是吧,我們都不是新華字典,所謂的正事恐怕你我都沒本事下這個定義。”


    蔡彥斌聽出了我們話裏的火藥味,連忙走過來插到我們中間,岔開話題說:“張同誌,感謝啊,保持聯係。”


    從長長的走廊出來,我碰到好幾個曾在桑莎見過的人,似乎國安真的把整個戰場都轉移到江陵來了,這些人見我的表情無一例外的不屑,我雖然心有不爽,但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笑著從他們麵前走過。


    我正準備下樓,隻聽後麵有個女聲叫住了我:“張同誌,請等等。”


    回頭一看,一個穿警服的女孩小跑著迎我而來。


    我定住身子等待著她的下文。


    女孩手裏拿著一個信封,到我跟前遞給我說:“這是鄭處指示交給您的,鄭處說讓你回去後再拆開。”


    我接過信封捏了捏,很像是一遝錢,我說不會是錢吧?


    女警官笑了笑說:“你回去打開就知道,再見。”


    我天生不是個愛聽話的乖寶寶,我見女警官已經走開,旁邊也沒人在意我,於是二話沒說就打開了信封。


    裏麵果然是一遝錢,粗略估計了一下,沒有一萬也應該有好幾千。


    我本以為裏麵有張紙條什麽的,我像個中了獎的小市民,把錢全掏出來抖了抖,可是裏麵什麽也沒有。


    這算什麽?我的幸苦費?


    我直接給僵屍鄭撥去了電話。


    我還沒開口,就聽僵屍鄭在電話裏嘿嘿一笑說:“你還在局裏吧?”


    我說你還真是神仙,我現在的確在局裏,我剛拿到你授意的一個信封,一遝鈔票。


    僵屍鄭說:“我早知道你不會那麽聽話,肯定會當場打開,沒其他意思,我發現給你的卡你一直沒用,也不能總讓你奉獻,這是活動經費,你該不會退還吧?”


    或許是因為慢慢熟悉了的緣故,僵屍鄭嘴裏吐出的字也越來越多了。


    我說你高看我了,我最不喜歡拉拉扯扯的事了,你沒必要非要等我回去後再拆開,我收下了。


    “不過……”我繼續說道,“不是我不想用你給的卡,問題是你根本就沒告訴我密碼。”


    僵屍鄭嘿嘿一笑說:“你自己的密碼也忘記了嗎?”


    我愣了一下,說:“我的密碼?你是說這張卡設置的是我自己的密碼?”


    “那你說呢?”僵屍鄭語氣溫和地說道。


    我是一個對數字不太敏感的人,就像如果我不進入狀態就記不住幾個電話號碼一樣,所以我的幾乎所有密碼都是相同的幾個數字,難道那就是卡的密碼?


    不過聽僵屍鄭的語氣,似乎他目前心情不錯,我說難得聽你笑得如此賊眉鼠眼的,是不是案子有大的進展?


    僵屍鄭竟然也懂幽默,他笑著說賊眉鼠眼你也能靠聽聽出來嗎,不過的確案子有了突破。


    一聽說案子有了突破,我就來了興趣,我說是什麽,說來聽聽。


    可能是我得意忘形了,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對,我隻是個打雜的,僵屍鄭有些抱歉的說:“這個我不能說,反正是好事就是了。”


    我冷不丁又碰了個釘子,這很讓我不爽,他一邊勾起我的興趣,一邊又劈頭蓋臉給我澆上一盆冷水,我有些不悅地說:“喂,老兄,不帶這麽玩我的吧?”


    僵屍鄭似乎是想安慰我說:“真不能說,是截獲的對手行動密語,對整個這盤棋非常有利,但跟王軍還說不好有沒有什麽關係。”


    僵屍鄭了解我,他知道我對他的突破之所以如此感興趣,唯一的動機就是因為王軍,他告訴我他所謂的突破跟王軍沒有直接的關係,這麽一來,我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老四或許有他自己的道道,不過在我看來,他完全是在茶館裏無所事事,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又呆在茶館裏,聽動靜似乎很是清閑。


    我決定去找他聊聊,偌大的一座江陵城,我認識的人不多,周雨萱和趙子龍那裏我是不能去,自己又沒什麽任務,又沒有尋找線索的嗅覺,還不如去找兄弟去喝喝茶。


    出租車司機說去茶館那邊的路況不好,說是要走小道過去,我作為一個外地人,當然也沒有異議。


    可是就在出租車駛進小區,在窄小的便道上緩慢行駛的時候,卻和一輛本田發生了擦掛,車裏走出了一個女人,穿著打扮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卉寧的羅青青。


    當然這人並不是羅青青,隻是氣質上有些相似而已,沒想到我這不經意間的感覺,卻是為後麵找出間諜集團裏的二號人物埋下了引子。


    有人說一般人碰到人或事也就是那人那事,而有某種特質的人遇到人或事卻能聯想起並不相關的一些人或事,這點我很讚同,我這人沒什麽其他的本事,但在這點上,還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運氣。


    就在司機和那女人理論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羅青青的種種表現,在她身邊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麽,但現在想來,我是越想越覺得不尋常,尤其是我請假的時候她的一係列表現,難道她有問題?


    不過我還是不夠確定,就像李梅一樣,這兩個女人都是我主動靠上去的,一個是為了刺激,一個是為了工作,我拿起電話詳詳細細地把這個情況跟僵屍鄭說了一遍。


    僵屍鄭是個不肯放過任何線索的人,說我多疑,他要比我更多疑,但凡不符合他思維邏輯的東西,他都會死咬著不放。


    僵屍鄭甩給我一個字“查”,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被他搞得有點哭笑不得,剛才還貌似輕鬆,現在一有點新東西,立馬就原形畢露變成了瘋子。


    我沒有耐心等司機和那女人耗下去,隻得給老四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


    整個下午我都呆在老四的茶館裏,我好幾次想問老四他到底在搞什麽,怎麽會如此清閑,但話到嘴巴又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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