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自有他自己的解決方式,他叫來了一個老偵查員,扮成保潔的樣子,讓他進去搜集證據,用高強的話來說,既然是抗腫瘤藥物,那周雨萱應該是餐餐都在食用,隻要剩餘的藥物裏有問題,那就等於抓住了趙子龍的狐狸尾巴,但如果裏麵沒有藥物,也就是說周雨萱的藥物是現送現吃,那就直接說明了藥物被人掉了包。


    當然,高強也派人暗中盯住了進出趙子龍病房的所有人,尤其是今天早上的那個小子,雙管齊下,隻要在一個環節上抓住了把柄,那趙子龍想賴都賴不掉了。


    可是這兩條路都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偽保潔同誌一無所獲,藥品根本就沒擺在病房裏,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餘藥,周雨萱吃多少才發給她多少,盯那小子的人也是遲遲發現不了狀況,一切正常。


    我估計趙子龍傷情稍有好轉,他就又對周雨萱手中的股份蠢蠢欲動了,周雨萱突然又恢複了往昔病態就是最好的證明,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撕破趙子龍虛偽的麵皮,還得爭取到周雨萱的配合。


    這時我想到了艾米,或許是神秘磁場的作用,其實這個時候,艾米也剛好趕到了江陵,我聯係上艾米的時候,艾米說:“我正在往醫院趕呢,你也在嗎?怎麽沒聽溫妮提起?”


    救星到了,真是雪中送炭,我也顧不得她怎麽如此湊巧,連連說道:“我就在醫院,你先別跟她說,到了給我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見麵後我才知道,艾米得知周雨萱患癌後,就開始往江陵趕,在路上她和周雨萱取得了聯係,得知了趙子龍遇刺,但據說周雨萱在電話裏對我的騷擾隻字未提。


    艾米一直和我這個落魄漢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這種情況下,她絕對是我必須爭取的力量,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事情全盤托出,最後我近乎乞求地說:“小姑娘,現在周雨萱已經對我失去了信任,我的話她根本就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你一定要幫我拿到藥,隻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才能讓她醒悟。(.無彈窗廣告)”


    艾米可能是從未參與過這種事件,短暫的幾次交流,感覺她和周雨萱一樣,是個單純得女孩,甚至比起周雨萱柔軟的內心,她更加的大大咧咧,毫無心計,因此這個在我們看來再平常不過的小策略卻著實讓她緊張,她像是個要打入國軍內部的菜鳥特務,興奮得小臉緋紅。


    不過她對我的提議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我們的訴求是一致的,就是要揭開真相,還周雨萱一個公道。


    藥如願拿到手了,據說還是周雨萱自己偷偷留下來的,艾米說她在周雨萱進衛生間的時候,對她吹了一番風,周雨萱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臉色陰沉,銀牙緊咬,隻是在趙子龍叫她吃藥的時候,暗自留下一顆沒有咽下,麵無表情的交給了艾米。


    我捧著這顆藥如獲至寶,走路的時候屁股扭得像個走秀的麻豆,為了防止趙子龍觸角太深,我讓田昱幫忙聯係了一個他們係統內的大夫,那個手指修長,一塵不染的大夫在車裏仔細的扒開膠囊,把花花綠綠的粉末倒在一張潔白的a4紙上,先是用手捏,用鼻聞,接著像吸毒一樣粘上粉末舔了一下,咂吧咂吧嘴巴,然後轉過身來略有深意地看著我說:“年輕人,專業鑒定需要時間,不過以我行醫三十多年的經曆判斷,這藥沒有什麽問題,包裝和藥劑相符。”


    大夫初步鑒定的時候,艾米也在場,我心有不甘的從車裏出來,和艾米麵麵相覷,感覺自己像隻咬著自個兒尾巴的耗子。(.好看的小說)


    艾米說不管怎樣,要給溫妮一個交代,她在給周雨萱打電話的時候,我連阻止的勇氣都沒有,很快,周雨萱陰著臉出現在我的麵前,艾米看了我一眼,畏畏縮縮地宣布了初步鑒定的結果,她企圖替我辯解,剛說到“大叔也是關心……”就被周雨萱打斷:“我不想罵他,麻煩你告訴他,不要在搞這些幼稚的花樣了。”


    周雨萱說完轉頭就走,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我偷偷看了她一眼,隻見她臉上僵硬,表情淡漠,冷得好像剛從冰箱裏爬出來。


    我就在她眼前,她卻要通過艾米來給我傳話,她冰冷的話,就像是十成火候的寒冰掌,直把我打得渾身發抖,不是艾米眼疾手快扶住我,或許偵察兵張佳琪,會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個不到45公斤女子的一句話擊得癱倒。


    內心疼痛過後,我抽吸了一下鼻子,依舊不死心,我說不行,不管她對我怎樣,在警察沒有逮趙子龍之前,我還得守在周雨萱身邊,以防不測。


    這時,連艾米也看不下去了,她說:“算了吧,溫妮的先生據說是個律師,就算他真要對溫妮不利,他也不會傻到現在動手,你沒看到門口都是警察嗎?你看看你自己,眼睛紅得跟個吸血鬼似的,胡子拉碴,臉上的油刮下來都能燒一桌火鍋,邋裏邋遢,快回去收拾收拾,然後休息一下吧。”


    我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賓館,剛到大廳,前台小姐遞給我一個信封,她說田先生退房了,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連田老四也走了,當然,他現在也很忙,那裏顧得上我?剛才幫我找了個大夫已經是給了我老大個麵子了,就像周雨萱說的,我現在在搞“幼稚的花樣”,還指望誰來陪我傻缺下去?


    刷了房卡打開門,我把信封丟在床上,一頭鑽進了浴室,我沒有開燈,鏡子裏的張佳琪又老又醜,胡子參差不齊,根根硬如鋼絲,像是要把鏡子紮穿。


    我放開水,美美的把自己澆了個透。


    我用的是涼水,冰冷的水灑在我的身上,讓我漸漸清醒。


    我突然想起了劉默,她已經死了,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比如那些當初我猜測過無數遍、讓我醋火攻心的可能,現在都已經成了懸案了,劉默到死都沒有說清楚,她留給我qq空間裏的話,現在想來也模棱兩可,就算周洋或許還活著,就算我有臉當麵質問他和劉默上過床沒有,就算他真能給我個說法,可我會信他嗎?他說上過,我信嗎?他說沒有,我又會信嗎?


    所以說即便事實永遠隻有一個,但人的思緒萬千,如果我沒有見到確鑿的證據,那我就有一萬種理由替她開脫,也有一萬種理由定她的罪,可今天,我不能讓這種悲劇重演,以前我是放縱不作為,現在,我張佳琪怎麽能如此輕易地被周雨萱幾句話打倒,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洗了個涼水澡,人也精神了不少,思路清晰了,立場也堅定了,我披著浴巾甩著老二從浴室出來,打開了信封。


    便簽紙上田昱的字很潦草,大意是說賴皮強的特別行動小組吃住都在指揮部,不能回來住了,要我自己保重,保持聯係。


    就這麽幾句話,他打個電話就行了,沒必要搞得如此神秘,我隱約覺得這裏還有東西,可是掏了半天,也沒看到小小的信封裏還有其他東西,我捏著信封正納悶著,突然覺得信封中線粘口有些濕,我心念一動,莫不成這個信封是田昱自己粘起來的?


    我慢慢沿著粘線拆開信封,攤開一看,果然,就在信封紙上,還有幾行字。


    上麵說,今天上午他的手鏈上被檢查出了移植的竊聽器,國安沒有對手鏈上的竊聽器進行處理,而是將計就計,把它留下來作為誤導對方的工具,所以不方便和我說話,隻有用這種方式警示我,讓我盡快去一趟指揮部,他們要對我隨身物品也進行檢查,這樣告知我就是希望我有所準備,不要漏了陷。


    雖然田昱草草的幾行字,並沒有說太多,我還是無比震驚,王軍,我曾經的學生、兄弟、戰友,再不是當年那個代號“狼牙”的粗魯漢子了。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竊聽器就是在王軍那天襲擊田昱時留下的,難怪他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逃脫國安和公安武警的重重圍堵,能夠在截獲周洋後又從容逃脫,要知道,現在江陵,天羅地網,昨晚還聽高強說江陵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蒼蠅都飛不走,並且這次行動光網上逃犯就抓了十來好幾個人,有的還是十多年前的懸案,唯獨主要目標王軍如石沉大海,王軍一定是通過這個途徑,窺探著國安的行動和兵力部署。


    我急急忙忙的到指揮部走了一圈,大家都是資深演員,語言上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好在我身上並沒有可疑的裝置,通過技術交流,我從這裏得到了一些信息,這個竊聽裝置的植入時間沒有異議,正如我猜的那樣,不過他們對這個裝置進行了鑒定,據說這是中東某國的產品,發射頻率能覆蓋方圓2公裏的範圍,也就是說,王軍如果想要通過田昱竊聽國安的情報,那他就必須在田昱身邊2公裏的範圍內,但這些天田昱行蹤不定,江陵又是個大市,也不排除田昱跑出王軍監聽範圍的可能,從這種意義上說,王軍也不一定一字不差的竊聽到了田昱身上傳出去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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