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文學和影視作品裏,其實單從製度上說,帶著個人感情和情緒去辦案子都是很忌諱的,從這個角度上說,我並不適合統領特別行動小組,但我就是我,我到現在也不認為,辦案子就必須要像個僧人一樣清心寡欲,我所帶的那些情緒,並沒有問題,它不會影響我的判斷,也不會影響案子的進展。[]


    我把手機遞還給警官,再次回到病房裏,這時的周雨萱精神狀態比剛才似乎又好了不少,可她一見到我,卻是表情複雜,我有些莫名,坐在床邊問道:“丫頭,你想說什麽?”


    “對不起,我以前誤會你了。”周雨萱神情幽怨,似乎欠了我老大一個錢包,連眼神都不敢與我對視。


    我以為她是為曾經對我的誤會難以釋懷,正想安慰她幾句以展現我的度量,沒想到周雨萱沒等我開口,接著問道:“但是你不該那麽說子龍哥,因為我和你,他受了那麽多的委屈,那天要不是他,我很可能就死了。”


    我明白,她又糾結在那件事上了,我張了張嘴,準備打斷她辯解幾句,周雨萱卻提高了分貝,加快語速劫住了我還沒發出的聲音說:“我知道,我知道,那次你也救了我,用生命守護了我,但你不能那麽說他,你明不明白,子龍哥帶給我的是感動,而我真正心疼的是你,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也不會獨自活下去,我寧願死的是我。”


    周雨萱在和我搶話,所以她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我好像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我也完全理解她當時的糾結,我把關於佐證趙子龍無良的辯解生生壓住,抱著她說:“好了,丫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做錯了。”


    我很少向一個女人低頭,雖然這在很多人看來並不是什麽低頭,但就算是這樣的示弱,在我的一生中也很少發生,我後來才明白這個道理,一個男人成熟與否,並不在於他如何成功和強勢,而是在於他會不會懂得適時示弱,適度的低頭。


    現在周雨萱已經把股份轉讓了,這些東西,我以為她會在意,或許人家根本就無所謂,她心不心安,快不快樂隻有她自己知道,我現在何必把她搞得心像個麻花一樣糾結?隻要她安全,隻要她快樂,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這並不表示我會放任趙子龍,真相我必須弄清楚,隻不過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想再影響周雨萱的心情,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有些東西,不能操之過急。


    鑒於僵屍鄭的疏忽差點釀成大禍,我不敢再大意,明天我就要進國安辦事了,我知道一鑽進那裏,就再無暇顧及周雨萱,所以,在我離開之前,我必須安頓好周雨萱,做到萬無一失。


    為了防止周雨萱不明真相而抗拒我的安排,我開門見山,我說明天起我就會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而王軍也絕不會放棄找她的晦氣,所以在王軍落網之前,她必須要聽我的。


    周雨萱聽完,望著我,正色說:“你的任務很危險是不是?跟那些神神秘秘的人還有警察有關係對不對?”


    我沒有隱瞞,點頭說是。


    周雨萱幽幽地歎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說:“不幹涉男人的女人,是聰明的女人,女人永遠隻能對男人說是,說好,說可以。”


    周雨萱年齡不大,雖然曆經磨難顯得很憔悴,但她麵容還是那麽嬌嫩,我看到她如此老氣橫秋地吐出這些字,竟然忍不住想笑,心想:這丫頭,才多大,怎麽就男人女人的滿嘴老成?


    不過,周雨萱看似答非所問的話語裏,傳遞的卻是對我提議的認同,我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


    既然我現在可以支配一個特別行動小組,那找個地方,找些人把周雨萱看護起來就並非難事。


    周雨萱有的時候比我想象的要堅強,達成一致後周雨萱果斷離開了醫院,我把艾米叫來作陪,艾米一見到活著的周雨萱,全然不顧一個女孩子柔弱的形象,像餓虎一樣撲了過來,兩個人抱著哭得梨花帶雨,我暗自歎了一口氣,他們的感情,多像當年我和王軍,我們的結局已見端倪,她們的呢?誰又能保證,將來生活不會跟他們開一些稀奇古怪的玩笑?


    艾米自然會問道周雨萱的遭遇,周雨萱也沒有隱瞞,隻是說到我救她的時候,欲言又止,不時的偷看我,似乎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俗氣而又難為情。


    當然,這隻是我的感受,說白了,是我覺得難為情,其實在周雨萱心裏卻是甜蜜的,尤其是她可以分享給她最好的朋友聽,女人各不相同,但有些東西卻是千篇一律,她也很享受那種榮耀,一個她鍾意的男人舍命救她的自豪。


    艾米來江陵也有幾天了,但我不容她另有打算,有些霸道的把今後幾天的時間也給征用了,我說今後的一些天,你哪裏都不能去,要老老實實地聽我安排,陪著周雨萱,直到情況解除。


    聽完周雨萱的故事,艾米看我的眼神竟然有些曖昧,當然,我也知道這是她的小調皮,她挽著我的胳膊,一搖一晃地故意給周雨萱看,撒嬌地說:“溫妮,這麽一個威武的大叔,你讓給我好不好?”


    周雨萱顯然是知道艾米的性格,微微一笑說:“好呀,不過,你不怕你們家大胡子把你毛拔光了嗎?”


    周雨萱一說完,突然覺得有些得意忘形的失控,尷尬地捂著嘴,偷瞟了我一眼,艾米卻是不顧我和周雨萱的尷尬,繼續調皮著說:“親愛的大叔,溫妮把你讓給我了。”她故作仰天長嘯狀說,“哈哈哈,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啦。”


    這種感覺很好,這才是平常人的生活,我好久都沒有這麽輕鬆隨意了,周雨萱也是暫時忘記了煩惱,任由艾米取笑和瘋鬧,隻是我知道,這隻不過是生活給我適時的麻醉,過了今晚,還會有許多殘酷的現實要去麵對,這個看似愜意的夜晚不管如何嬉鬧,都掩蓋不了生活的另一麵,那一麵,我們將要看到的是鮮血淋漓!


    僵屍鄭的電話來得很晚,他在我和高強通話6個多小時後才打過來,但這個電話又來得很早,早上六點,江陵剛露出一抹魚肚白,我也正準備著把自己整利索去見高強,僵屍鄭的電話就來了。


    正如高強所說,他是來通報我入主特別行動小組一事的,我知道,這件事全靠他的力挺,隻是我不善於和他說些感謝的話,我簡單的應允,轉而問他說:“李梅……你們控製住了沒有?”


    現在我既然是所屬於他一個重要小組的負責人,我相信內部的情況他不會再對我隱瞞,果然,隻聽僵屍鄭說:“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目標已經鎖定,但你也知道,她已經清楚自己已暴露,搞突然襲擊去抓捕已經失去時機了,我們要先把她逼到一個很局限的區域裏,穩妥、安全的抓捕,當然,我們還要等李驍那邊的消息。”


    我說:“聽說李驍是去處置李家老爺子涉案一事的,你確定這麽做合適?”


    僵屍鄭嘿嘿冷笑道:“準確的說,我是讓李驍去拿李向陽最後一個環節證據的,這件事李驍去最合適,我們手頭的東西還不足矣能動老頭子,畢竟他是級別不低的官員。”


    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李梅的父親李向陽最致命的證據還沒有被僵屍鄭掌握,僵屍鄭打的是親情牌,可是親情牌卻是一把雙刃劍,有可能會出其不意大獲成功,也有可能會頃刻崩塌一敗塗地,看就看李驍能不能做到大義滅親,想想,僵屍鄭真是夠殘忍的。


    我繼續問:“你們有沒有在李梅那裏看到王軍的女兒丟丟?”


    “在!那個小女孩已經從通遼轉到李梅手裏了,傳來的情報顯示,李梅並沒有虧待小孩,放心,我會優先把小孩救出來。”


    其實,我腦子裏有很多的問題,比如丟丟和李梅現在哪裏?丟丟又是如何被人從千裏之外的通遼轉到李梅手裏,李梅所謂沒有虧待丟丟的情報,又是如何得來的,丟丟現在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等等。


    可我知道,我腦子裏的這些問題,有的僵屍鄭或許能做解答,有的,或許他隻能推斷,有的,他自己也沒有答案,我們兩人的時間都不容許我在這些非決定成敗的問題上糾結,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我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做自己的事,盡早圓滿的結束這場噩夢。


    特別行動小組的指揮部裏,各路神仙都已就位,就等新官剪彩開工,而我召集大家下達的第一道行政命令,卻是為了以己私心。


    特別行動小組其實就是一個臨時的機構,直接領導的人並不多,掐指可數,用高強的話說,它平時是個智囊庫,決策、籌劃如何搜索、逼迫、鎖定王軍,具體的事情,卻是由田昱這個總協理員去協調各個部門分工完成,而一旦鎖定王軍,由僵屍鄭下達最終抓捕王軍的命令後,我們又會很快變成一把尖刀,變成衝在最前麵與王軍肉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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