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個小弟弟叫範紋,別看他長的嫩,年齡跟我們是一樣的哦~還有一個嚴肅老成的家夥叫弗生,你可以無視他~錦翔半坐在綠皮沙發上,起勁的跟著浩霖的師妹說著話,但是對方卻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完全被忽視了。


    “你…你在看什麽啊?”但是這點事是不會打擊到錦翔想要交朋友的**的,他厚著臉皮繼續跟對方搭訕著,範紋坐在他旁邊安靜的看著事情的變化,弗生已經回房間裏了。


    “……”


    這…這是怎麽回事…錦翔麵對著冰清,卻好像感覺自己在跟浩霖說話似的,這個女孩,居然跟她師兄一摸一樣,完全盯著手機不理睬任何人,難道他們李家教出來的道生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錦翔用手肘碰了碰範紋,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範紋跟她說話看看。


    男孩會意後又展開了那副燦爛的笑容,對著浩霖的師妹問道:“你來這邊,是來找浩霖的?”


    “恩,師兄在打遊戲,我等他一會去吃晚飯~”女孩也對範紋笑了笑,冰清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冰清玉潔,皮膚猶如花朵一樣白嫩,眼睛也水靈靈的特別好看。


    錦翔不懂了,為什麽他說話,她就不理,範紋一說,她就回答了呢?無知的男孩又插了進來,笑道:“你那師兄整天打遊戲,就跟宅男似的,你怎麽能這麽遷就他~?”


    冰清放下了手中的白色蘋果,眼睛盯著錦翔,她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那黑溜溜的眼珠上下審視著對方,紅潤的嘴中發出了聲音:“師兄無論在網遊、單機、頁遊裏多個領域,都是有排名的,他可不是那種喜歡看蘿莉的惡心宅男,你別用這種詞形容他。”


    錦翔本來好心,想讓那師妹附和附和,再去說說浩霖的不是,沒想到對方這麽袒護他,這明明已經到了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地步了!她的師妹到底是有多喜歡他啊!?


    無語的看著範紋,想要得到他的救助,但是範紋也無可奈何的樣子,兩人無法理解那師妹的世界,包括浩霖的世界,都是他們一輩子都看不懂的,遊戲什麽的,真能當工作十二小時的不離手嗎?…


    錦翔看了看沙發後麵的圓形時鍾,他和範紋坐在最靠裏的大沙發上,冰清坐在左手邊的小沙發上,三個人圍繞著透明茶幾不時的搭著三三兩兩的話。已經四點了,他覺得時間突然過的好漫長,剩下的一個多小時,還可以去看部電影休息休息,但是他現在不想進房間,就生怕看到浩霖在那裏,卻仿佛根本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太傷人了。


    褐發男生突發奇想,這師妹,雖然也不怎麽搭理人,但是她這麽上心浩霖的事情,也一定被浩霖重視著,要是自己告訴她自己稍微做錯了一點事,讓浩霖生氣了,不知道她能不能為了幫浩霖消氣,而幫自己呢?


    “那個,冰清啊,我有個事,想給你說說。”錦翔有些猶豫,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去勸阻浩霖,更不知道能不能有效,但是死馬當活馬醫,自己怎麽道歉都沒用了,可能這小師妹一開口,就能有翻轉的餘地呢?


    “恩?…”女生又在看著手機屏幕,不知道是在發微薄還是看團購,總之這些都是女孩子鍾愛的東西,若雨平時也總是看著手機一動不動,就為了買個什麽限時折扣的東西等等。


    “之前有次任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錦翔隻是告訴她,自己騙取他們去南海做任務,並沒有說幻鹿的事,冰清有些不以為然,她搖了搖頭,笑著說:“師兄才沒這麽小氣呢,這點小事怎麽可能讓他生氣,師兄是我見過,最最溫柔的人了~”


    他覺得浩霖的師妹一定根本不了解浩霖!當時浩霖已經跟自己吵起來了,根本是火大的要死,那‘最最溫柔’,到底是從哪來看出來的?錦翔完全不懂啊!


    “那..那麽,幻鹿呢?…浩霖一定很重視幻鹿?”這根本是個多餘的問題,錦翔組織不出適當的語言,來暗示對方自己不小心做了更嚴重的事,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告訴對方,因自己的大意而讓幻鹿失去了一隻眼睛。[.超多好看小說]


    “那當然啦,幻鹿自幼就陪著師兄了,在他沒有學會召喚術的時候就已經…”冰清彎著嘴角,露出了微笑,眼睛望著牆麵,漸漸回想起了浩霖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自己剛剛入門李家道院,看見那個男孩,對著幻鹿綻開了溫柔的笑容,從那時候起,冰清就覺得,對方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絕對不會錯的。


    錦翔不知道,原來幻鹿陪伴浩霖有這麽久的時間了,那麽他把幻鹿,當然不僅僅是當做一頭式神來看待了,他心中的愧疚感突然無限的膨脹開來,覺得自己現在一切都是罪有應得,要索取原諒什麽的,簡直就是奢求。


    “我…我真的很對不起,除了道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不要看錦翔平常,是一副大搖大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實質上,他根本麵對不了任何事情。


    這點上,範紋是一直看在眼裏的,錦翔無論出去做任務或是做什麽事,其實從來都是跟隨著他人的建議,沒有自己的主見的,他不知道對不同的人、事、物,給予的應該是不同的反應,他往往喜歡跟著感覺走,或者一根筋的向前衝,不會考慮更多。所以每每當他遇到自己常識中無法解決的事情時,他就開始困擾了,就比如現在,他除了道歉,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就連說抱歉,也隻是‘對不起’這三個字,不會說更多了。


    範紋突然明白了些什麽,他不但佩服著那人的遠見,更是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無奈,不過現在還來得及,不打算說穿,但是他決定也幫幫忙,這樣可能比那個人的效果快許多。


    見冰清疑惑的表情,錦翔低頭窩在沙發裏不斷的說著對不起,好像是什麽人欺負了他一樣,範紋收攏了笑容,皺起了眉頭,也十分苦惱的說道:“這,這完全是我的錯,我讓錦翔誤服了毒果,為了救他,我們取走了幻鹿的眼睛。”


    一瞬間,冰清的腦子短路了,她的耳邊隻回蕩著範紋的最後一個聲音:我們取走了幻鹿的眼睛。


    這就是,那個男生一直在抱歉的事?冰清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嘴微微張開,她試著理著思路:那個銀發男孩不小心讓錦翔吃了毒果,需要寒冰之眼,那到底是什麽毒果?需要極寒的東西抵禦?這點還是其次,以師兄的心胸,如果對方真的快不行了,他可能還是會忍痛割愛的,但是像錦翔說的,師兄居然與他解除了隊友關係,這是為什麽?而加上錦翔剛剛說他騙取他們去一個火島做任務,那麽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件事的發生,如果錦翔不那麽天真,做出這事,幻鹿就根本不會受到傷害了?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既然人救回來了,不就結束了嗎?那個叫錦翔的,還想做些什麽?師兄已經給了他一條命,他還想索要更多嗎?這會不會,太貪心了呢?


    “我隻想問一個問題,取鹿眼的時候,是經過師兄的同意的嗎?”冰清並不是什麽無理取鬧的小女生,自幼學道的女子,總是有那麽一份擔當的,在處事方便,當然是比普通人更加成熟,她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也是決定錦翔錯誤與否的核心。


    褐發男生沒有說話,這話是範紋回答的,他也是一副十分懊悔的表情,但是當時人命關天,而且自己也不在場,不過若是自己在那裏,他也是會選擇救錦翔的:“當時浩霖不在,是我們搶來的。”


    那麽一切都明了了,師兄氣的,是被朋友欺騙、背叛,根本不是幻鹿受傷的事,而且冰清相信,如果師兄在場,他一定也會選擇救助自己的夥伴的,師兄根本就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那麽這群所謂的夥伴,簡直就是一群人渣,是垃圾,真是惡心。


    “撿回了一條命,你,還不滿足嗎?”冰清的聲線稍有顫抖,她仰著頭,竭力製止自己身體的抖動,那個男孩,不知道他是真蠢還是假蠢,師兄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他還想怎樣?要換取師兄的原諒?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師兄人再好,遇到這種事,誰都無法原諒,沒有殺了他來泄恨,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隻是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浩霖原諒自己…”錦翔根本沒有奢望些什麽,但是就如對方所說的,要諒解本身,就是一種奢望,他覺得自己現在差勁透了,卻又沒辦法想到其他解決方式。


    “我不想說難聽的,你…現在還有臉出現在師兄的麵前?為什麽連這點自覺都沒有,你父母是怎麽教導你的?”冰清和錦翔,可以說根本形同陌路,對於一個陌生人的責備,錦翔不知所措,而自幼,也根本沒人教導過他,所以他現在更是說不出話來,隻能把這苦往肚裏咽,因為說到底,這還是自己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不是冰清過於嚴厲,而是事實如此。因為浩霖做了他該做的,錦翔在騙取任務後,浩霖勸阻過他,讓他回去,誰知他居然還是一意孤行。而到了那個什麽島內,錦翔是唯一一個沒有定力的人,夥伴好心采果,卻沒想是毒果,這無法責怪那銀發男孩子。而沒有解救的對策,被人硬生生搶過了幻鹿的眼睛,錦翔是何等的幸運,如果沒有浩霖,他現在還能好端端的在這裏說著這些不痛不癢的話嗎?不可能。


    見著那個愣神的人,冰清現在不想看見他那無辜的臉龐,搞得自己像個壞人一樣,她看了看房門的方向,浩霖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而當冰清轉頭看向他的時候,浩霖則冷淡的開口:“小清,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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