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錦翔看見自己手心裏有個豆大的東西,湊近一看,那家夥有著彩色的外殼,白的幾乎透明的肉身,還優哉遊哉的在自己的掌心爬來爬去,那不就是彩蝸嘛!


    “咦什麽咦。(.無彈窗廣告)”傷勢來的快去的也快,本就麻木的手臂現在開始漸漸好轉,手上的經絡都變成了原來的顏色,肌肉也停止了萎縮,皮膚開始呈現出自然的肉色,那兩個小洞也逐漸縮小,慢慢消失了。


    淩依甩了甩手,還是有些酸痛的感覺,但基本已經沒事了。想不到錦翔那小子還能急中生智,立刻用長生泉的泉水替自己治療,真是懂事了不少。


    他攤開手讓自己看那顆小彩蝸,那隻蝸牛簡直小到不行,不過非常漂亮,他說他在撈水的時候抓上來的。


    淩依望向遠處的窪地,那泉水清澈見底,下麵還是那種白色的沙粒,根本看不到有東西在裏麵,這蝸牛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還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胡郎那裏的戰鬥又升了一級,血色的狐狸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隻血刺蝟,它渾身的毛刺大張,噴發著帶有腐蝕性的血液。狐狸的心髒被丟棄在沙地上,即使離開了**還在不斷的彈跳著,那裏麵擁有胡郎幾千年積累的元氣。


    關渺夜的火行雖然力量強大,但是準度欠缺,這是眾多火係行術的缺點,它們的移動速度不如水來得快,沒有金那樣的穿透力,也不像土和木那般具有偷襲的能力。火隻有一種方法來提升自己,就是大範圍的攻擊,越大,越是鋪天蓋地就越驚人,要大的讓敵人無法逃脫,火係的真正效用也完全被展現了出來。


    “那東西是不死之軀,我們隻有把那顆心髒拿到手才有勝算。”淩依匆忙說道,她踩著高筒靴往那家夥靠近,手中的藍色符紙緊捏。


    她驅使著白色的沙粒作為擋箭牌,一個個白色的護盾包圍著她的周身,讓她得以緩緩靠近那家夥。


    “我們就不能做些什麽嗎?”錦翔護著手中的彩蝸,躲在蘑菇後麵避免被那血刺傷到,他可不想隻讓那兩位導師孤軍奮戰,這次的敵人太強大了,他必須做點什麽。


    “硬拚的確不是辦法,血咒是可以解除的。”浩霖想了想,血咒雖然大多是死咒,施咒的人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並不是說血咒就不可以化解了,看這胡郎釋放的咒術,是吐納出自己的元神將肉身變成了一個具有巨大妖力的血屍,這種汙濁之物可能需要淨化咒來淨化,但是普通的符紙肯定破不了血咒的力量。[]


    說到底還是在等級上麵的差別,如果可以布一個與那血咒的強度差不多的淨化陣,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淨化陣在陣術課程初始之時就教授過,但是陣術主要依靠的不全是咒文,還需要巨大的氣力和好的地理位置。”仿佛猜出了浩霖的想法,弗生接著說了下去,他推了推眼鏡,看著那慘白的沙地,在這上麵畫陣,是有一定難度的,沙地易散,陣術不會過於堅硬。


    弗生又想到那胡郎也是在這沙地之上畫的血咒,那麽再強力的咒語可能在這裏也被削弱減半,這樣一來他們還是有嚐試的必要的,這個陣術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陣術的種類繁多,用途也極為廣泛,攻擊、防禦、治療,都是陣術可以辦到的形式。這次要講的則是淨化的陣術,它非常實用,比淨符更有效。’老邁的薑知意挺著背脊,依然精神灑脫,他在講課的時候極為認真,也不會看到走神的道生。陣術是道術中極其重要的術法,行術的攻防始終沒有陣術來的強大,而陣術還擁有治愈的能力,還有一些封印的陣術、召喚的陣術,奇形怪樣。…,


    中國的陣法與異國的不同,陣法都以擺陣為主,香燭、銅錢、淨水、竹葉、竹筒,等等都是具有靈氣和純淨的東西。長長的講台上被放置了一支粉筆、一碗淨水還有一根很粗的香。


    薑老爺子先用粉筆在圓桌上畫了一個圈,然後在圈外寫上四角的方位,雖然這東南西北不一定是在地球上正確的方向,但是在這個圈裏,它們才是標記著的方向。他將淨水擺在了東字之上,大家都有些看不懂,為何不是放在圈內或正中呢?


    ‘所謂淨化之陣,是將具有怨念的靈體送往極樂世界,而這個世界,是人到不了的。無論是東是西,極樂世界其實無所不在,但是卻不存在在圈內,這圈內,是人生活的世界。’薑導師一邊在圈內畫咒,一邊低頭講解著,再場的道生都點頭稱道,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樣一個世界,但是這樣的形式卻是必要的,不然這個陣法就無法將那靈體淨化到人們以外的地方。


    其實所謂的淨化,也相當於打開一個轉移結界,將靈魂送走,但是這樣的結界過於微薄,無法送人。


    ‘點香,這裏的香是用來計算時間的,淨化結界的開啟同時消弱畫陣人的氣力,香可以準確的計算氣力的流失,它會根據流失的速度來變化燃燒的速度,不過要注意的是這香必須由施術人來點燃才有效。[]’薑導師拿出一根火柴,顫顫的將火點上,那根粗長的香開始燒了起來,但是燒的異常緩慢。


    ‘眾所周知,淨化陣不可能由一人完成,還必須讓你的同伴將鬼靈引誘或逼迫到陣內,施術人發動陣術,才能大功告成。’薑知意掐滅了香燭,又說了一句:‘要注意一點,淨水必須是雨水或者山泉等非常純淨的水源,普通的自來水是沒有功效的。’


    說完,大家都知道該是下課的時間了,這裏沒有鬼魂來給導師做實驗,這樣的陣術也隻能用眼睛看,用心記著才行。


    弗生習慣性的推了推下滑的眼睛,看著地上那畫完的陣術,沙土太過鬆軟,他們用錦翔的半瓶礦泉水作為固定,而純淨水則要去長生泉內取出才行。


    “這有用嗎?那東西不是鬼靈啊。”錦翔的腦子充滿了疑問,他看見那隻渾身是血的狐狸被長長的毛刺裹成了一團,現在就像是一塊帶刺的肉一樣在沙土上蠕動著,這東西根本不是什麽靈體,怎麽能用陣術來淨化走呢?


    “血咒的產物皆是怨念的形成,其實在胡郎元神被吐出的那一刻,它的肉身早該**消失了,最後這東西也不過是一團血漿而已。”眼前黑發男子的話語非常嚴謹,他對那些汙穢的東西是深惡痛絕的,浩霖立誌要當道人,也是因為想要鏟除這世間的危害,雖然為非作歹的不止是妖魔,但這些東西是平常人抵抗不了的,浩霖雖然懶散,卻也想要盡一份力。


    “香怎麽辦?誰會隨身帶那種東西啊。”錦翔叫了一聲,然後拿著空礦泉水瓶偷偷跑到了長生泉邊接水,這低窪裏的水潭也就兩步寬,吃水很淺,灌了兩大桶可能就沒了,這些水滴滴都是珍奇的藥劑,放在現代,可以解救許多身患絕症的病人。


    “靠!”錦翔猛地低頭,將身子趴了在地麵上,幾根血刺從他的頭頂穿過,刺中了他背後的蘑菇群中,那蘑菇被為浸透後立即化成了一顆幹癟的枯蘑菇。…,


    他用瑞士軍刀裏的小刀把瓶子切成兩半,然後迅速撈了半瓶水上去就往回爬,對麵的情勢太危險了,淩依也有意無意的發動著沙土盾牌幫他們抵擋,那團東西到現在還在冒血,一半的沙地全部被染紅了。


    錦翔發現那塑料瓶子上又有了幾隻小蝸牛,它們是在他舀水的時候粘上去的,他把蝸牛拿了出來,卻始終不知道是怎麽會出現在上麵的。


    “把水放在南麵。”弗生指揮著那個像爬蟲類的家夥,錦翔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壞那陣型,同時輕輕的把半瓶水放在上麵,他們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偏南,所以擺在南麵比較合適。


    圈內的咒文與氣力有關,它可以畫的很簡單,隻是寫上天幹地支和淨化咒或者一些普通的經文即可,在引燃香火之時陣術開始形成一個包圍圈,這時候就算有人破壞那沙地也是沒用的,但是這個時間非常短,必須速戰速決。


    “香火咋辦啊?”錦翔又問了一遍。


    陣術不同於行術,它是依靠外界的陣型吸收能量,從而達到最大的效用,這樣的吸收連施術者本人都無法控製,也不能估量,所以用於測量氣力的香燭、銅碗等等,都是必須使用的,萬一施法人氣力不足,很有可能出現被陣型吞噬的情況。


    “這個如何?”浩霖從包裏拿出了一根一手長短的東西,紅紅的像是蠟燭,頭部由一個塑料包裹著。


    “這什麽啊?”錦翔看了那東西半天,才想起來那是他們上山來的時候那個拍攝隊的頭子送給他們的求生工具,這個在很多大片裏也出現過,是在野外非常實用的照明工具,叫做燃燒棒。


    “這樣規格的差不多能用十五分鍾,應該足夠。”弗生看了看,覺得可以,便點點頭。


    關渺夜驅使著兩顆巨大的火球撞在那血狐的身上,但那毛刺過於堅硬,就算是火也燒不了許多。接著他像淩依一樣用了一道氣咒,隨著轟的一聲響,那洞壁上麵又被砸出了一道口子,氣的攻擊把那狐狸的皮給穿了個透,直接衝到了底下的沙地上,將它的中心貫出個大洞。


    咕咕――血狐憤恨的發出了低吼,那團東西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團黑氣從那傷口中跑了出來,那是由於血咒所聚集成的怨氣,它正在被慢慢打散。


    “好樣的。”淩依發出一個讚賞,接著讓那三隻爪子更加的抓緊那東西不讓它有更多作為,她同時還釋放了許多大小不一的白色護盾,保護著關渺夜和她自己避免那血刺的攻擊。


    淩依的術法雖然沒什麽攻擊力,但是運用程度也是爐火純青的,她可以用兩張符紙,一邊驅動爪子抓住獵物,一邊在自己麵前釋放防禦,這樣的熟練度不是靠天賦就能學得會的,這要靠專精和時間,淩家雖不是在道界響當當的道觀,但是他們運用行術的手段也非常奇特,在當今也沒有多少人能同時施出兩個術的。


    這樣的手法讓錦翔看著有些熟悉,他突然想起了一個讓他非常討厭的人,就是之前在嶽陽樓底碰到的那個叫做瞿哲的怪家夥,他也能同時使用行術,還在念咒驅趕若雨的靈體,錦翔覺得這樣分心來攻擊是他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大媽,你把那東西引過來!~”錦翔扯開獅子吼對著泉窪對麵的人喊道:“我們畫了個淨化陣,說不定能用啊。”…,


    相隔數十米外的人聽到後,淩依卻忙活的連頭都無法轉過去,她背對著錦翔也叫了出來:“那你們躲好,小心別被刺刺到。”


    想來這幾個小鬼的確可靠,不是單單看著他們打,而想出了用陣術抵抗血咒的辦法,不過這個想法不是浩霖也就是弗生想的了,錦翔那腦子能有這麽聰明的話,她淩依可以再年輕個十歲。


    說罷淩依就鬆開了爪子,任憑那東西往自己的方向慢慢移動過來,血刺的攻擊比方才的更強勁,它就像一把散彈槍一樣,不斷的放刺,不斷的長刺,源源不絕。那層層疊疊的白盾不下百枚,前麵的被撕開了又從後麵造出一排,淩依感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是氣力快用盡的征兆。


    “快燒!”錦翔見著大媽的盾牌越來越少,知道她快抵擋不住,那血狐的速度又慢,攻擊卻強的要命,它拖著沉沉的腳步慢慢走來,一路的白沙全是鮮血,還有那被貫穿的傷口也在不停的冒著黑氣。


    浩霖拿著的東西,當然也得由浩霖來燒,雖然他本身的氣力沒恢複多少,但是錦翔不會控製,弗生也剛剛戰鬥過,由浩霖施法是最妥當的。


    他掰開那段塑料頭,一朵鮮豔的紅光從那頭上冒出,同時發出了茲茲的聲響,那是冷火,不會灼燒到人。他開始念起了大悲咒的經文,這種耳熟能詳的經文反而更有效力,幾乎人人都聽過這段經文,所以它富含的人氣是最為旺盛的。


    他的語速非常快,手中的燃燒棒比預想中的燃的更快,淩依也已經躲到了他的背後,那團血腥的怪物現在離他半米的距離,他能聞到那股濃重的,血的氣味,還有一股讓人頭暈的怨氣,這是普通人聞不到的,但是正氣強烈的道人卻能聞的到,這味道不同於臭味,這是汙穢的味道。


    咕咕咕咕――――血狐感應到強烈的氣場,有些退縮,背後的火球裏麵朝他撞去,兩次撞擊將它推動了半格,它的前身已經沒入了陣型當中,那血狐身上的血刺開始一根根的斷裂扭曲,接著全部化成一滴滴黑血落在陣中。


    浩霖手中的棒子快燒到尾部,他現在閉著眼睛全神貫注的念誦著經文,他的背上都沾滿了汗水,額頭上也密集了一片,錦翔急躁的等待那家夥全部被陣法吞噬殆盡,直到它的後半個身軀也被關導師全部砸了進去,隨著一團黑煙從內部的爆裂,外麵的針刺全部濺化成血水,撒在所有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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