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像誰腦子好使似的。


    護士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楊煜這個道理,其中一個護士直接用手術刀朝他紮了下去,她們並非是懼怕火焰,而是被酒精瓶砸在牆上的聲響吸引了注意力罷了。


    楊煜大吃一驚,雖然後撤得及時,但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手上的酒精反而灑了出來,淋滿了全身,火焰頓時像找到了宣泄口般傾瀉出來,蔓延全身,並且順勢引爆了其他的酒精燈。


    整個雜物室被火光映照得通紅,血與火交織。


    數十道人影在火海中起舞,咆哮聲,尖叫聲,割肉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演奏出一首混亂而又和諧的交響曲。


    窗外的明月看到這一幕,變得更為明亮了,它似乎對於眼前的場景感到非常滿意。


    “楊煜,你這個坑B!等著M字開腿吧!”雪碧的尖叫為這段交響樂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玩得開不開心?”墨薇托著腮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和那一朵朵小葵花的笑臉對視著。


    “應該還好,群裏都沒有新的消息,估計還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烏鴉打著哈欠,沒想到小葵花學校如此無聊,就幫這些花朵澆澆水鬆鬆土,像個園丁一樣。


    常海妮倒是樂在其中,不停伸出手指撥弄著花朵,每當她輕輕觸碰一下,小葵花就像會害羞般把葉子合攏起來,逗得她臉上一直掛著笑意,樂道:“這些葵花好可愛,就像小孩子一樣。”


    “你很喜歡孩子?”烏鴉搭話道:“我倒是覺得孩子吵鬧的很,做事完全沒有規律,完全猜不透心思,比秦老賊的遊戲還恐怖。”


    “我倒是覺得孩子代表了生命的延續,未來的美好。”常海妮眼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笑意也更加柔和起來,“可惜我現在工作太忙了......”


    “嘖,你在節目上還把秦老賊的夢境抨擊得一無是處,現在不也投入進來了?”墨薇擠眉弄眼的揶揄道,對於她來說孩子的話題還太過遙遠,根本沒有什麽認同感。


    常海妮的笑容僵了一下,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完全沉浸到這個夢境中了,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前麵的種種詭異,現在來到這個溫暖的花園,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不過這也是一個優秀夢境的厲害之處,總能調動玩家的情緒,讓玩家完全沉浸下來,甚至忘了自己正處於一個虛假的遊戲世界中。


    “難道我說的錯了嗎?秦歌創造的夢境太過陰暗詭譎,你看眼前的童話小鎮多麽祥和美好,但底下卻掩藏著那麽恐怖肮髒的東西。”常海妮想起鍾聲敲響時的異變,不滿道:“把如此美麗的畫卷給撕毀了,未免太過殘忍。”


    “都玩那麽長時間了,你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嗎?”墨薇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不經曆那些陰暗,你還會珍惜眼前這個美好的場景嗎?”


    “而且你也沒必要盯著秦老賊的夢境不放,沒人逼著你玩,如果不喜歡,你可以去找自己喜歡的夢境,如果找不到你可以自己做。”


    “想要把其他人喜歡的東西毀掉不也很殘忍?”


    常海妮抿了抿嘴,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墨薇說得對,如果不經曆陰暗,自己還會覺得眼前的場景難得嗎?恐怕沒多久就會膩了吧?


    這時一位黑貓衛士從外麵走了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它的懷裏抱著一個小盒子,不急不慢地走到常海妮麵前道:“感謝你,這是你幫助我們殺死的兔子的骸骨,現在麻煩你們將它埋進花園中。”


    “額......不客氣。”常海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接過,看著黑貓衛士的身影離開後才回過神來,盒子中擺放著一具被剔得幹幹淨淨的兔子骨骼,瞳孔空洞。


    但不知為何,她在盯著瞳孔的空洞時卻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悲傷,耳邊仿佛聽到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哭聲,讓她心中非常不舒服。


    “喏,前麵有個坑位,埋在那裏就好。”烏鴉朝前方抬了抬下巴,那裏有著一個個早已刨好的深坑。


    他倒不對這具兔子骸骨的到來感到驚訝,因為前麵就已經發現小葵花下埋著兔子的屍體了,而且工作職責也要求他們接待黑貓衛士送來的骸骨,並且埋入土中。


    常海妮也沒有拒絕,徑直來到坑前將骸骨埋入,把土地平整之後還細心地澆上了水。


    不過片刻之後,一根幼苗就從被浸濕的泥土中破土而出,沐浴著陽光茁壯成長為一株半人高的葵花,花盤中蕩漾著一張開心的笑臉。


    “兔子會孕育出葵花,所以就代表了新生是嗎?”墨薇湊上前來啃著指甲,腦海裏回憶起教堂前祭司獻祭時所說的話語,不由得喃喃分析道。


    “我倒覺得這寓意挺好的,兔子會破壞眼前祥和的世界,代表了邪惡,死亡後卻孕育出了向往陽光的葵花。”常海妮看著那張笑臉,越來越覺得心中不適,忍不住自己安慰自己,為前不久害死兔子尋找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墨薇還想再說什麽,就聽到鍾聲從教堂傳來,鍾波仿佛清晰可見,經過的地方就像遭受了千百年時光的洗禮,變得老舊殘破,天空也霎時晦暗。


    原本還是花圃的小葵花學校周圍有座座被焚燒過的牆體拔地而起,構造起了一座真正的學校,黑板桌椅也隨之出現,小葵花則枯萎脫落沉入土中。


    取而代之的是在座位上出現一個個小小的孩童身影,渾身漆黑。


    他們並不恐怖,也沒有打算攻擊的意思,隻是乖巧地坐在座位上,臉上還掛著稚嫩,眼神中閃爍有柔和天真的光芒好奇地打量著墨薇三人。


    ......


    三人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好像被一記千鈞重錘狠狠敲在心上,差點喘不過氣來。


    烏鴉的喉結上下滾動,沒意識地喃喃道:“原來這才是兔子代表的真正含意嗎?”


    常海妮感覺氣血上湧,心跳聲變得無比清晰,她緊咬牙關,呆愣愣地看著坐在麵前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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