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禦書房,樓宸如剛在龍椅上坐了下來,玄澈看了一眼站在樓宸如身邊的高風與碧藍,溫言道:“皇上,臣要與皇上單獨相商。”


    “你們先出去吧!”樓宸如對高風與碧藍道。


    禦書房裏隻剩下了樓宸如與玄澈兩人,樓宸如坐在上麵,淡淡地看著站在房間中的玄澈,隻覺得玄澈氣質如華,不可忽視。


    應該是為了德妃與立後的事情,樓宸如想到這裏,便開口問道:“不知玄相說的有事相商,究竟是什麽事情?”


    “皇上,立後之事,皇上有何想法?”玄澈溫和地問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樓宸如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也笑意盈盈,唇角微微揚起,神態帶著幾分慵懶:“皇後乃是一國之母,朕有何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天下蒼生。這次去獵場,德妃雖然不經允許便私自下車,可是也是性格使然,朕並無責怪之意。”


    見玄澈眼中的神色複雜了幾分,樓宸如輕笑著道:“至於那份奏折,朕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紅藍知己是不可能了,可是德妃能夠與愛卿成為藍顏知己,也是我天朝一大幸事。”


    玄澈的瞳孔猛然緊縮,眼神直直地盯著樓宸如,抿著嘴唇溫和地道:“不知道皇上為何這麽說?”


    樓宸如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輕笑著道:“那奏折是柳將軍遞上來的,朕如果不重視,便是對柳將軍的無視。(.)”


    說到這裏,樓宸如微微歎了口氣,有些力不從心地看著玄澈道:“他是驃騎大將軍,手握百萬大軍。妹妹淑妃也是四妃之一,朕不得不敬重他。可是朕心中卻從來沒有懷疑過愛卿與德妃之間,朕雖然年幼,可是知道家國天下與兒女私情之間,孰輕孰重,朕知道愛卿心裏明白。”


    玄澈眼底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過,輕笑著溫和道:“皇上英明!不過皇上不必為德妃之事煩憂,皇上心胸開闊不予德妃計較,那是德妃的福氣。隻是後宮之事,還是要由太後來做主,已經選定了淑妃為一國之母。”


    樓宸如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驚訝地看著玄澈道:“這怎麽可能,太後不是一直都希望德妃成為一國之母嗎?”


    “這個,可能是太後覺得淑妃娘娘更加合適!”玄澈站在中間,溫和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飄逸神秘的感覺。


    樓宸如微微眯了眯眼,心裏對玄澈還是有些害怕的。這樣的年紀就能夠成為權傾朝野的宰相,與他為敵,她真的沒有底。


    “玄相難道對太後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抿了一口茶,樓宸如將目光落在窗戶外麵的樹梢上。


    春日的景色很精致,樹梢因為輕風吹拂的關係微微抖動著。翠綠的樹葉微微顫抖,在樹下的鵝卵石道上留下一圈圈斑駁的樹影。


    玄澈也將目光落在外麵,唇角輕輕勾起,避過了樓宸如的問題,說的話卻讓她後背心冷汗直冒:“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時間,臣抱過皇上兩次。而今天,是第二次。”


    聽著玄澈的話,樓宸如明黃色袖口下的手握緊又鬆開,然後努力輕笑著道:“很小時候的事,朕記得不太清楚了。”


    “那時候臣五歲,皇上才剛滿月!自然是不記得的。”玄澈慢慢轉過身,眼神落在樓宸如身上。


    樓宸如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是剛滿月的時候。不過樓宸如忽然整個人如被雷擊了一般,整個人向後倒退了兩步。


    對上玄澈似笑非笑的眸子,樓宸如心跳如鼓。難道說,玄澈知道她的身份?這個念頭從她心裏冒出來,樓宸如整個人都像是被蒼鷹看準的獵物一般難受。


    “皇上怎麽了?”玄澈一臉擔憂地看著樓宸如。


    樓宸如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如果玄澈知道,她怎麽可能一直坐在皇位上。他剛才的話,隻是試探。


    可是他為什麽試探,就是因為剛才一不小心撞進了玄澈的懷裏。樓宸如心中不斷地想著,臉上卻笑著道:“沒事沒事,可能是剛才坐久了,一站起來有些頭腦發暈。”


    “是嗎?皇上龍體重要,臣這就讓禦醫過來看看。”玄澈望著樓宸如,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而眼底,卻是帶著幾分探究與審視。


    樓宸如心裏哀歎,看來就是因為那一撞,讓玄澈對她起了疑心。現在居然叫禦醫進來,如果不同意,隻怕會讓玄澈肯定心中的懷疑。


    樓宸如幹笑了幾聲,扯了扯衣袖道:“自從狩獵回來以後,朕就覺得有點兒頭暈。愛卿說的不錯。”


    說著,樓宸如將目光移到禦書房外,對著門外大聲道:“高風,宣禦醫過來給朕把把脈。”


    玄澈微微一笑,轉過身去。清幽悅耳的聲音在樓宸如背後響起:“皇上該多注意龍體,再過三日,就要大婚了。”


    樓宸如的眼角抽了抽,看著玄澈的背影恨不得一腳踹過去。兒現實中,樓宸如淡笑著道:“多謝愛卿的關心。”


    她可不敢這樣公然與玄澈作對,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她一向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做無用功。


    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與玄澈對坐著的樓宸如聽到腳步聲,心裏鬆了口氣。就這麽與玄澈坐著,她總是覺得玄澈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她。


    深邃的眸子宛如黑夜的大海,幽深得讓人覺得可怕。如果不是她上輩子久經商場,隻怕早就對著玄澈繳械投降了。


    “皇上,禦醫來了!”高風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禦醫。


    樓宸如眉頭一皺,眼神落在高風身上。


    高風忙道:“皇上,太後以及後宮中的幾位娘娘都不小心感染了風寒……”


    樓宸如眉頭皺了又鬆開,看到高風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坐在位子上讓那個年輕的禦醫把脈。


    怎麽可能那麽巧,後宮的女人在一個時候全感染風寒,那比在上輩子中五百萬的機率還要小。樓宸如撇了一直淡笑著看著她的玄澈,心裏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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