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輕吟,你要是敢不回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


    “兮兒、兮兒……”虛弱的聲音傳來,一個涼涼的觸感在臉上緩慢劃過,林若兮驀地睜開眼,看見臉色蒼白的南宮不憶擔憂的看著她,艱難的伸著手,為她抹去眼淚。


    “相公……”


    “做惡夢了?”


    夢?剛才的一切隻是夢?


    “兮兒……”


    “相公,我方才夢見輕吟消失了……”


    “所以才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南宮不憶將她拉下,貼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依舊有些蒼白,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輕吟不會有事的。”


    “嗯。”輕吟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堅信!


    “若兮,也許,這一關很難度過……”沉默半晌,南宮不憶輕聲說。


    皇上斷然不會留一個對自己的地位有所威脅的人,不管是謀反還是欺君,任何一條罪名都足以將他置於死地。


    “以前看過這樣一句話:愛一個人,眼底心裏都是他,人前人後都是他,睡著醒來都是他,上天入地都是他,生死契闊都是他……”


    南宮不憶懂,林若兮是在告訴他,會生死相隨。


    “兮兒,可曾後悔過遇到我?”將她的人生弄的一團糟,讓她卷入一個個麻煩之中……


    “南宮不憶,這句話,該我問你:可曾後悔過遇上我?”將他的人生弄的一團糟,一次次傷害他,一次次讓他為難,一次次任性給他難堪……


    “無悔!”


    “同上!”


    兩人心照不宣,隻要對方不曾後悔過相遇,便沒什麽可擔心。


    “皇上駕到。”


    南宮不憶和林若兮正欲行禮,紫遲宇忙擺手:“不必多禮!身體如何?”


    “無礙。”南宮不憶輕輕搖頭,“皇上,不管您給臣什麽樣的處罰,臣都無任何異義。”


    林若兮緊緊回握住南宮不憶的手,抬起頭,微笑著看著他。


    紫遲宇看著兩人深情凝視的模樣,淡淡一笑,能這樣幸福,又怎會覬覦那冰冷的位置?


    “將手中兵權交出,承諾永遠不會背叛朕。”


    南宮不憶沒想到皇上會處罰的如此輕,有些詫異。


    “紫王不服?”紫遲宇微微有些不悅,難道他貪戀手中的權力?


    “臣隻是覺得這處罰太輕,臣願被貶為庶民,甚至可以永遠不踏入紫金城半步!”追查了那麽久的“幕後主使”竟然是他,換做是他,也不可能心無芥蒂。


    紫遲宇輕輕歎口氣:“朕欠你太多!”


    即使南宮不憶的身世令他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那是他的兄長。


    “皇上不怕臣會威脅皇上的地位?”曆來君王最留不得的,就是對皇位有威脅的人,哪怕隻有一點,也必然會斬草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


    “你會麽?”紫遲宇不答反問。


    南宮不憶沒有絲毫遲疑:“不會!”


    “朕相信!”若是南宮不憶想,如今他就不會這般安然的站在這裏了。雖說昨晚的局是他和南宮不憶共同策劃的,但是將丞相的軍隊反包抄的是南宮不憶的人,若南宮不憶有心,隻要和丞相聯手,他必然輸的措手不及。


    “謝謝!”南宮不憶牽動蒼白的唇角,淡淡的笑開。


    “你隻管好生養傷。”事情,該到了落幕的時候了。


    “皇上,對不起,欺騙你,實屬無奈。”南宮不憶知道,即使什麽都不說,皇上也一定知道這些日子的月妃是林若兮假扮的。


    “罷了,若不是你,也許朕早已經變成了魔鬼,朕反倒要謝謝你。”一個為了他連愛情都能犧牲,連心愛的人都送到了他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會威脅他?也許有些冒險,但是難得的,他想冒一次險。


    “皇上,臣想回王府!”隻有回到王府,他才能確定他的兮兒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朕命人準備馬車!”紫遲宇轉身欲走,不想看到兩人幸福的笑,那會讓他覺得淒涼。


    “皇上。”


    “何事?”紫遲宇轉身看著林若兮,不懂她為何突然叫住自己。


    “可曾去春月宮?”看那表情,想來是不曾去過了,“今晚去一趟春月宮吧,我為你準備了超級驚喜!”


    紫遲宇淡淡點頭,起步離開。驚喜?不可否認,心裏,有微微的期待。


    “皇上。”紫遲宇才出門,便被似錦喚住。


    “說。”


    “請遵照之前的約定,賜似錦一死。”


    “你險些害死若兮!”紫遲宇冷臉看著她。


    的確,這次的事,她功不可沒,不僅掌握了丞相的具體兵力,還成功令內應海公公歸他們所用,讓丞相一步步踏進他們設好的圈套,不費一兵一卒便解決了這次的政變,論功當賞。但,一想到她險些害林若兮喪命,紫遲宇就一身怒氣,藍兒已經不在了,若是連若兮也不在了,這個世界,該有多冰冷?


    “似錦有十成的把握她不會出事。”雖然她對林若兮並無任何感情,但那是塵譽用生命愛的女子,若是出了一點差錯,塵譽一定會傷心,這事,她絕不會讓它發生。


    “若非紫王,若兮現在已經香消玉殞了。”


    “那人,不是丞相的人,她記恨若兮,想她死。皇上該提醒他們,小心內賊。”似錦淡淡的應,不曾因紫遲宇的怒氣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那人是誰?”紫遲宇皺眉,難道紫王府有什麽人想要林若兮的命?那他們這樣回去豈不是很危險?


    “似錦不清楚!”她能確定的,隻是那人是紫王府的。


    “那你如何斷定她是紫王府的人?”


    “似錦曾見過她。”即使隻是側影。


    “能辨認出麽?”


    “皇上,別人的家務事,似錦不想插手。請皇上兌現先前的承諾,賜似錦一死!”


    如果背著丞相養女的身份,她永遠不能坦坦蕩蕩的接近南宮塵譽,不能坦坦蕩蕩的看著那純淨的眸。


    “朕知道了,不久便會宣布你死亡的消息。”


    “似錦告退。”終於可以去塵譽身邊了,她用了漫長的兩年時光,終於就快走到塵譽的身邊了。


    “這樣便去找他?不需要朕給你個新的身份,新的頭銜?”


    似錦忽然笑靨如花,眼底柔光閃爍:“一無所有的似錦才配接近那樣純粹的他!”


    衣袂輕揚,劃下一個弧度,帶動一空氣的清香,那個絕麗的女子,翩然離去,腳步看似輕盈,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南宮塵譽!


    紫遲宇看著那漸行漸遠的纖弱背影,苦澀的一笑,昂著頭,看著晴朗的天:藍兒,每個人,都很幸福,隻有我,找不到你的溫度!


    青山寺外,一個絕色的女子悄然而立,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直直麵對著寺門的方向,好看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寺門,似乎在等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連冷冽的風不斷的吹痛臉頰都沒有反應。


    “施主,忘塵正在默誦心經,暫不見客。”


    “有勞小師父,我會一直等到他有時間見我!”似錦嘴角依然帶著好看的笑意,連姿勢都不曾變化一下。她必須見到南宮塵譽,讓他知道,有個人,一直在努力的走到他身邊,在努力與他到達同樣的高度,努力配得上他幹淨的氣質。


    小師父微微行禮,轉身回寺廟。又是一位固執的施主。


    風似乎有些大了,將那原本梳理的整齊的發都吹亂了。似錦抬起冰涼的手,將頰邊的發拂到耳後,露出精致的側麵,微微上翹的唇角,不難看出她始終在笑。


    “施主,為何執意見貧僧?”一襲藍衣緩緩而來,墨色的發隨著風輕輕飄揚。南宮塵譽依舊清俊秀雅,嗓音依舊溫潤,令似錦嘴角的笑擴大。


    “南宮塵譽,你終究出來見我了!”


    “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南宮塵譽不懂,眼前僅有兩麵之緣的女子為何執意要見他。雖然大師一直不肯為他剃度,不肯讓他正式出家,但他的心,已歸佛門,不想再與紅塵有任何糾纏。


    “似錦今日來,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施主請說。”


    似錦低低的笑開,昂著頭,盯著南宮塵譽平靜的眼眸:“南宮塵譽,似錦喜愛你!”


    南宮塵譽一愣,沒想到眼前看起來溫柔嫻雅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膽,如此直白。


    “南宮塵譽,似錦喜愛你。”見南宮塵譽不語,似錦微笑著重複。


    “施主,貧僧乃出家人,請莫拿貧僧尋開心。”南宮塵譽臉色未變,連嗓音也平靜無波。


    似錦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似錦從不開玩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似錦隻是告訴你一聲,以後的事,都是似錦的自由。”似錦說完,完全不給人家開口的機會,轉身,翩然離去。


    南宮塵譽轉身回寺廟,除了若兮,這世間的女子於他皆是一樣。


    然,那日之後,青山寺外搭建了一座簡單的小木屋,一個如花的女子,每日坐在門前看書、彈琴,表情恬淡安寧,成了這青山寺一大奇景,不少人聽聞此事,專門從各地趕來,一睹傳言中的女主角的風采。


    給讀者的話:


    親們,抱歉,剛放學,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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