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皇宮內各處都亮著燈,鍾離子然被抓,他的其餘黨羽想趁著皇宮大亂之際,再來個拚死一搏,結果又被鍾離文昊帶人打掉。(.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勤政殿外的屍體已經被清理幹淨,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直到寅時三刻,皇宮裏才徹底安靜下來。


    沒有半刻歇息,鍾離文昊安排孔大學士主持大局,自己則匆匆出了皇宮,昨日是他和木七的大婚,洞房之夜卻留著新娘子獨守空房,鍾離文昊很是內疚。


    騰出了一絲時間,就往睿王府趕。


    鍾離文昊回到靜墨軒的時候,巧玉正在外間打盹,看到睿王回來,一個激靈站起:“王……”


    鍾離文昊看著屋內搖曳的燭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巧玉了然,垂手立在一旁。


    鍾離文昊輕手把門推開,就看到木七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身後的地上掉著一件他的墨色外袍。


    鍾離文昊走過去,木七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直起身子,望著鍾離文昊道:“你回來了。”


    鍾離文昊彎腰把地上的裏衣撿起,披在木七身上:“不放心你,回來看看,這麽晚了,怎麽不上床歇息。”


    木七指了指桌上的紙筆道:“剛開始不困,寫著寫著不知怎麽就睡著了。”注意到鍾離文昊連上的倦容,木七走過去把他身上的外袍解開。


    鍾離文昊把木七的手握住:“娘子,我隻是回來看一下你,馬上就要走。”


    木七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就算要走也要換了一身衣裳再走,瞧你這一身的血腥味。”木七說著轉身,往邊上的碧紗櫥走去,手在一堆衣裳間掠過,最後停留在一件象牙白的長袍上。[]


    鍾離文昊走過去,伸手從木七身後把她牢牢抱住,木七剛才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他看得清清楚楚,望著她纖手的身子在忙碌,鍾離文昊心裏很不是滋味。


    “娘子,對不起。”鍾離文昊把臉埋在木七的發間摩挲著,他虧欠木七太多,這會他明明知道木七很希望他陪在身邊,他卻不得不走,這種感覺糟糕透了,他甚至有一種衝動要帶著木七和小寶一走了之。


    木七任鍾離文昊抱著,手放在他的手上:“我不怪你。”


    鍾離文昊把木七更抱緊了一些:“我怪我自己,娘子我知道你不開心,都是因為我,小寶才會一再的受到傷害,也是因為我,讓你不得不困在這裏。”


    鍾離文昊說著忽然把手鬆開,把木七的身子扳正,認真道:“娘子我們帶著小寶走好不好,樊城也好,南疆也成,或是你喜歡回到綠洲,我都陪你。”


    木七聽著,緩緩搖頭:“文昊你別開玩笑了,再過些日子你就是東吳皇帝了。”


    鍾離文昊拉著木七的手很嚴肅:“娘子,我沒有開玩笑,我不想你勉強自己,被那宮牆困一輩子。”


    木七歎了一口氣,靠在鍾離文昊胸口:“我沒有勉強自己,隻是今日發生了好多事,感覺有些疲憊。”


    木七說著抬起頭:“你剛才那些話,可莫要讓皇上聽到了,你姓鍾離,又是皇長孫,這東吳的江山是你的責任。”


    “可……”鍾離文昊還想再說,木七掂起腳尖,在鍾離文昊的唇上印了一下:“人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們都不能一一拋開不顧,我在想一個法子,或許做皇帝也不是那麽的煩悶、沉重。”木七說著望著遠處桌子上自己剛才寫的東西。


    “還有,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木七說的就是院子外頭的湖,今夜她煩悶的時候,乘著小舟遊了一圈,原本燥亂的情緒,平息了不少。


    鍾離文昊見木七臉上總算有了一抹笑容,麵容也柔和下來:“隻要你喜歡便好,今日我一定趕早回來,陪你和小寶遊湖。”


    鍾離文昊說著透過紗幔,看向床上的小寶:“小寶好些了嗎?”


    木七點頭:“夜裏睡得比白日沉了一些,小孩子忘性大,或許明日就不記得了。”


    鍾離文昊拉著木七朝床邊走去:“秋嬤嬤死了。”


    “死了?”木七有些愣住,一會才開口說道:“昨日出宮的時候皇後找我了,聽口氣是想給秋嬤嬤求情,我沒答應。”


    “自殺還真是便宜她了。”鍾離文昊想起白日的事,還是忍不住動怒。


    木七沉默了一下說道:“秋嬤嬤也是一心為主,小寶如今也沒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鍾離文昊點頭:“都聽你的。”


    兩人說了一會話,不知不覺間,卯時的更鍾響過,鍾離文昊站了起來,歉意的望著木七:“娘子,要上早朝了,我真的該走了。”


    木七點頭,解下身上披著的外袍:“把衣裳換了吧,你身上穿著這身很不合適。”


    鍾離文昊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大紅暗紋的喜服,聽木七的話,換上了她那件墨色的衣袍。轉頭就看到桌上,貼著喜字的酒壺,一邊係著扣子一邊走過去:“娘子,雖然這會晚了些,可是我們還是該喝一杯交杯酒。”


    鍾離文昊說著,拿起酒壺,把兩個酒杯斟滿,木七走過去把酒杯拿起,笑道:“有誰人成親當日,新娘子獨守空房,新郎第二日才要喝交杯酒的。”


    鍾離文昊端著酒杯從木七手間繞過:“娘子要是覺得虧得慌,為夫今夜加倍補上。”


    木七一口把酒喝下,臉瞬時爬上一抹紅暈:“不害臊。”


    把鍾離文昊送走,木七也沒了睡覺的心思,看著窗外蒙蒙的亮光,對著外頭喚道:“來人。”


    “誒。”巧玉應著推門進去。


    木七看到巧玉皺眉:“昨夜不是讓你回去歇息嗎?為何你還在這裏?”


    雖然前日她就給巧玉操辦了婚事,可是也隻是行禮而已,昨日他們又代替她和鍾離文昊做了那些儀式,準確來說,昨夜才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巧玉端起銅盤,幫木七打水過來:“昨夜王爺不在,奴婢怕那麽人伺候得不周全,不放心,就過來了。”


    木七笑著搖頭:“我和王爺昨夜不能洞房是迫不得已,你倒好,好好的把風影晾一邊,就不怕風影怪你。”


    巧玉紅著一張臉:“他才不會怪奴婢呢,他,他昨夜也值守了。”


    “還真是婦唱夫隨。”木七說著抬起頭:“如今天色還早,補上也還來得及,你回去吧,這裏不用伺候了。”


    “王妃。”巧玉紅著一張臉窘迫得很。


    “你再不走,我就讓風影進來帶你下去了。”木七嚇唬著,巧玉紅著臉一溜煙跑開了,木七望著巧玉的背影,搖頭,和他們相比,自己和鍾離文昊真的像老夫老妻了,當初真該矜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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