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謙將陸長春畫好押的罪狀紙呈到了淩楓的麵前,低聲道:“大人,您請看。”


    淩楓接過來看了一下,那白紙黑字上麵寫的清清楚楚的,也該是時候宣判了,遂朗聲道:“犯人陸長春與其父陸中山在爭執過程中失手將其殺死,本屬於過失殺人,但因其心中想要逃避罪責,所以在肖爾的慫恿下故意將罪名嫁禍給劉佩蓉,後來害怕事情敗露又將肖爾殺人滅口。陸長春先後殺害兩條性命,其罪行按大宋律例理應處於斬立決,但念其對所犯罪狀供認不諱,遂為其留一個全屍,處以絞刑,七日後行刑,陸長春,你可有怨言?”


    陸長春苦笑道:“謝謝大人留給我一個全屍,是我沒有珍惜當初大人您給我的機會,才落得如此下場,我無半句怨言。”


    淩楓接著道:“劉佩蓉,恭喜你,終於可以沉冤得雪了,本官早就說過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現在你自由了!”


    “謝大人。”劉佩蓉是沉冤得雪了,可是這個結果對她來說也並非是一件好事情,她自由了,而她的愛人陸長春卻要在七日後被處死了。


    淩楓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道:“將陸長春押入地牢,七日後處以絞刑,劉佩蓉無罪釋放!退堂!”


    “原來還真是他做的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這種人怎麽可以隻判他絞刑呢!我看應該將他一刀一刀的淩遲處死!連自己的親爹都能殺,真是可恨啊!”


    “是啊,不止這樣還嫁禍給自己的妻子,真是禽獸不如!”


    堂下的民眾指著陸長春不停的咒罵著,罵什麽的都有,這也叫見風使舵吧?他們剛開始的時候對劉佩蓉也是這樣咬牙切齒的咒罵著,隻是如今轉換了對象而已。


    幾個衙役上前將劉佩蓉手上跟腳上的鐵鏈解開,而陸長春則要被送往地牢,劉佩蓉不禁奔向前去,緊握著他的手,不舍道:“長春…”


    陸長春推開了她的手,似乎是很滿足的一笑,他望著劉佩蓉,歉疚道:“佩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今你終於沉冤得雪,以後要好好過日子。”


    陸長春在民眾鄙視的眼神還有咒罵的話語聲中被押了下去。


    “長春…”劉佩蓉看著陸長春遠去的背影,不禁熱淚盈眶,那一瞬間天似乎都黑了,她暈倒在了公堂之上。


    “劉佩蓉…”淩楓喊道:“快去請大夫!”


    劉佩蓉被暫時扶進了內堂,大夫為劉佩蓉把了一下脈象,遂笑道:“大人,劉佩蓉並無什麽大礙,而是有喜了。”


    “有喜?”淩楓欣然道:“這樣也好,陸家也算有後了,陸長春,七天後你離開的時候也該安心了。”


    淩楓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後花園的荷塘邊,如今安寧村命案終於了結了,事實的真相終於水落石出,從淩楓接手這件案子到案子偵破,用了才不過三天時間,可謂是神速,當然若不是陸長春先露馬腳,淩楓也不會如此果斷的懷疑到他的身上,若不是他的心裏真有鬼,他也不會中了請君入甕之計,若不是他對劉佩蓉還真有感情,他也不會招認的那麽爽快,可能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除非行得正坐得端,否則再天衣無縫的事情也會有敗露的一天。


    “哥哥,原來你到這裏來了。”林絮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淩楓回頭問道:“絮兒,是什麽事情讓你急成這樣?”


    絮兒拉著淩楓的手臂,笑道:“哥哥,你快出來看看,外麵來了很多的人。”


    “來了很多人?”淩楓不禁蹙眉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絮兒擺擺手,笑道:“不是的,哥哥,是喜事,蘇州城的百姓聽說你在三天內便斷了安寧村的命案,於是就一起做了一塊金字牌匾親自送來呢。”


    “原來是這樣,”淩楓笑道:“那我倒要出去看看。”說著淩楓便要轉身離開,絮兒也緊跟在後麵,當他們快走到梁府門口時候,就聽見外麵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絮兒有些害怕的用手捂著耳朵,見此景,淩楓微微一笑道:“絮兒,這場麵是我們男人應該應付的,要不你就先進去吧,等劉佩蓉醒來之後,你跟她說說話,陪她聊聊天,哥哥這就去會一會這些人。”


    “嗯,我知道了,那絮兒走了。”說完絮兒笑著轉身跑開了。


    淩楓大步走出了梁府,隻見不遠處站著很多蘇州的百姓,在最前麵的幾個人的手裏抬著一塊用紅布蒙上的金字牌匾。


    淩楓不由思付道:“這應該就是他們要贈送給我的牌匾?原來辦了這麽一個安寧村命案,就可以盡得人心。”


    雖然心裏麵是很開心,但淩楓還是不能讓自己太忘形,他大步邁向前去,不由道:“鄉親們,這是?”


    “梁大人,你終於來了,你請看。”一個身著藍白相間大衫的老者徐良轉過身,伸手將牌匾上的紅布給拉了下來,隻見牌匾上赫然刻著“英明神斷”四個大字。


    淩楓看著那四個閃著金光的大字,不由念道:“英明神斷?”


    老者徐良誇讚道:“梁大人,您在不過三天的時間內便破獲了安寧村的命案,可謂是神速!您讓我們見識到了什麽叫年輕有為,什麽叫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您在我們蘇州任職,是我們蘇州百姓的榮幸。”


    雖然老者的話有些恭維,但淩楓仍是微微一笑,謙遜道:“我何德何能受到大家如此的擁戴,真是有些慚愧,但是這禮物是不是…”


    徐良忙道:“大人,還請收下我們為您打造的牌匾。”


    淩楓揮手道:“來人,將這幅牌匾掛到公堂上。”


    “遵命。”幾個家丁跟護衛一起將牌匾接下來,拿了進去。


    “既然蘇州城的百姓如何熱忱,親自送我一塊牌匾以示對我的肯定,那我也有一樣禮物要回敬給蘇州城所有的百姓。”淩楓擺擺手道:“來人,將府衙的那枚大鼓搬到這裏來。”


    “禮物?”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猜不到淩楓的用意何在?到底他所說的禮物是什麽?為什麽要將大鼓給抬過來呢?


    一聲令下,幾個家丁將公堂外的那個大鼓搬到了梁府的門前,淩楓笑道:“拿筆跟千年墨來。”


    “是的,大人。”


    筆跟墨都準備好了之後,淩楓走到大鼓前將衣袖輕輕一挽,然後握起毛筆輕點了一下千年墨,揮筆在大鼓的側邊寫上了三個意氣風發的大字:“鳴冤鼓”。


    “鳴冤鼓?”眾人看著那三個赫然而立的大字,不禁猜想淩楓的用意是什麽。


    淩楓拿起鼓槌朝著鼓麵上猛地敲了敲,這一敲更是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一時間很多的人都聚集在梁府門前。


    淩楓放下手中的鼓槌,轉過身朗聲道:“今天,我在梁府門前親設鳴冤鼓,我也同時在這裏立誓,以後無論是誰擊了這鳴冤鼓,隻要真有冤情,無論案件是大是小?凶手有多狡猾,殺人手段有多高明,後台有多硬,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絕不後退半步,絕不徇私半分!一定還每一個人一個公道!”


    待淩楓說完這一段義正言辭的言語後,所有的百姓紛紛鼓掌呐喊:“大人英明!”


    “他是梁文天嗎?”韓花舞在一邊看著不禁緊蹙起了眉頭,她手裏緊握著的那把鋒利的寶劍也不禁鬆了一分,本來她是想要趁機潛入梁府殺他的,可是卻意外聽見了淩楓剛剛義正言辭的那段話,還清楚地看到了剛剛他那雙銳不可當且堅定不移的眼神,有些懷疑道:“他在百姓心中的呼聲怎麽會這樣高?他剛剛說的那句話為什麽會讓人不自覺的相信?難道他還真的是一個清官嗎?或者我爹的案子中間還有別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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