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坐的寒書緩緩睜開眼,一旁烹茶的柳如言急忙殷勤的跑過來,遞上一杯茶給寒書:“前輩,喝茶。”


    寒書沒有接茶杯,語氣難掩悲傷的開口道:“韻兒走了。”


    柳如言微微一愣,隨後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寒書接過茶杯,沒有喝下,而是緩緩灑在麵前的地麵上,口中喃喃說道:“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聽到這話,柳如言臉上的愧色,夾雜了幾分痛苦。


    寒書將茶杯放下,起身朝著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道:“你師妹原諒你了。”


    柳如言先是沒聽懂,隨後反應過來,忍不住歡喜的開口道:“師父!師父!”


    寒書既然用“師妹”這個稱呼,自然是已經同意讓他重回師門了。


    ——


    寒月十五。


    不知不覺中,君穆年已經在千山島住了一個多月了。


    令眾人有些無奈是,病愈的君穆年不肯回四合院,一定要住在海邊。


    寒風凜冽的季節,他偏要住在帳篷裏,每日期盼著得來不易的片刻團聚。


    此刻君穆年坐在礁石上吹玉簫,蘇子餘則趴在他身邊,魚尾在海水裏隨意搖擺。


    冬日的陽光灑在二人身上,溫暖而恬靜。


    一曲簫聲結束,蘇子餘淺笑一下,心情十分明媚。


    倒是君穆年,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阿嚏!”


    蘇子餘抬頭看向君穆年,有些無奈的說道:“王爺,我每天隻能變成人一個時辰,你又何必陪著我在這吹冷風呢?”


    君穆年低頭看向蘇子餘,伸手去摸她金色的長發,柔聲說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一句話說的蘇子餘差點又哭出來,原來君穆年不敢離開,是害怕自己在做夢。


    蘇子餘將側臉貼在君穆年的腿上,低聲說道:“你都沒有恢複記憶,何故說的如此深情,惹人落淚。”


    君穆年輕輕捋順蘇子餘的長發,柔聲道:“見到你之前,我腦海裏沒有任何關於你的畫麵,隻能憑借玄蒼的描述,對你和關於你的事,進行想象。可見到你之後,所有的想象,便都有了具象的畫麵。餘兒,我的記憶在恢複。”


    蘇子餘連忙抬起頭,驚訝的看向君穆年,她開口問道:“你的記憶在恢複?這……這不可能啊,忘川無解啊。”


    君穆年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何緣由,可我多看你一眼,腦海中的記憶便多一分。”


    蘇子餘探究的看向君穆年,隨後蹙眉道:“你莫不是在哄我?那你說說,你都想起什麽了?”


    君穆年想了想,淺笑道說道:“我想起,初見時,荷花池裏那個吻,和你毫不猶豫的刺下的發簪。”


    蘇子餘怔住了,因為他知道,君穆年說的是實話。


    這件事隻有她和君穆年知道,玄蒼是不可能向君穆年描述的,而她又從未提及,這顯然就是君穆年自己想起來的啊。


    蘇子餘抱住君穆年有些哽咽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衝動,不該自以為是的,為你決定人生,都是我不好。”


    君穆年反抱住蘇子餘,心疼的說道:“別哭,會傷元氣的,千萬別哭。這怎麽能怪你呢?都是我無能,不能及時找到同生蓮。讓我們夫妻承受了七年的離別之苦,還讓你背負著修煉的負擔。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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