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早朝。


    馬越領著二十名持戟衛士站在宮門外,晨日初升,整個洛陽皇都剛從雞鳴聲中醒來。


    近日以來有右都候潘隱帶著熟悉工作,馬越對自己的職能略有了解,左右都候掌劍戟,巡查宮門與負責朝會安全。怎麽說,也算大內護衛,裝備非常豪華。


    丈二長戟,精鍛漢劍,紅內襯皮甲,一塊赤色青幡作為裝飾。


    還有一頂皮質頭盔,頭盔後麵有一塊方形徽記,作為戰時所用。


    徽記和幡是每個士卒及軍官都有的標識,在漢軍作戰中,通過金鼓、旌旗、徽記,這三點形成一套控製麾下士兵的指揮係統。


    作為左都候,馬越有二十八名屬官,麾下衛士三百八十八名。


    待遇不錯,與之對等則是比較辛苦,左右都候輪休,沒人一天一夜方可休息。


    還好,北疆戰場上下來的老爺們兒早已習慣這種生活,晝夜不眠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麽大事情,大清早他看起來比那些上朝的大臣還要精神一些。


    “三郎,今日可有時間?”


    朝議結束,大臣們接踵而出,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馬越扭頭一看,是曹操。


    馬越在左都候的位置上已經任職一月,雖然還是沒見過皇帝,但下麵的大臣可是都混了個臉熟,至少人人都知道宮廷持戟的領班換了狠角色。


    八百人的宮廷衛士,從涼州來的疤麵青年僅此一位,絕無分號。


    有些人對他不屑一顧,有些人則略有親待,曹操,就屬後者。


    曹操的善意,加上馬越的刻意逢迎,二人的已有不淺的交情。


    馬越輕輕點頭,目不斜視。


    曹操輕輕點頭麵無表情,徑自朝宮門走去。這當然不是馬越瞧不起人,在涼州馬越都沒瞧不起任何人,到了洛陽他根本就沒資格輕視別人,何況這可是曹操,別人不知道,他馬三心裏可是清楚的很,這個黑臉細長眼睛的男人可是日後的魏武帝。


    朝會結束不到半個時辰,潘隱衣甲整齊地領著衛士與馬越換班,馬越頭盔都來不及卸下,急忙跑到開陽門。


    離得遠遠地,馬越就看到曹操牽著馬等他。


    跑到近前,馬越邊解頭盔邊笑道:“不是說今天要去袁家做客,哥哥怎麽有時間與我廝混。”


    曹操換了一身布衣常服,見馬越過來臉上才有了幾分悅色,擺了擺手沒說話。


    馬越跟把守宮門的衛士笑著打了招呼,對曹操問道:“邊走邊聊?”


    “唉,邊走邊說吧。”


    兩人上馬慢行,大清早街道上沒什麽行人,參加朝會的官員馬車也早在半個時辰前便回去,因此街上很是清淨。


    “年初,陛下命公卿檢舉各地刺史、郡守貪財害民者,這事兒三郎可有耳聞?”


    馬越對這種事情不太了解,不過皇帝的這份詔書當時潘隱跟他說過,馬越點頭說道:“我聽說是許太尉負責查辦的?”


    “哼,可不光他。還有司空張濟,也不知這兩人收了誰家好處,報上了二十多個為官清正的小郡官吏,這不,前幾日那二十六名邊郡小吏聯名上奏,要陛下還他們個清白,太尉司空這事情,做的錯了。”


    這些事情從曹操口中說出來那麽稀鬆平常,可對馬越來說卻太過遙遠了。


    馬越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曹兄說的這些大人的事情,我都不太明白,我隻知道邊郡的小吏不好當,又受這等無妄之災,不應該。”


    曹操並不以馬越粗鄙,抬起馬鞭對馬越笑道:“三郎應當多了解,學習一下這些東西,身處洛陽若當通曉朝堂大事。”


    “會的,耳濡目染。”馬越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兄長還未告知,因何今日不去袁家做客。”


    曹操說道:“過去做什麽,朝堂上發生的這檔子事,那些人少不得又要提起什麽宦官之後惹人心煩,倒不如找你去找蔡大家偷個師,學上兩筆。”


    馬越從梁鵠那裏學來的八分筆法已經可以出師,梁鵠便將他推薦到蔡邕門下學習飛白體,有了公職在身馬越往蔡府跑的並不勤快,但捎帶著他讓曹操上門顯得更加正當。


    曹操這人,是個妙人兒,愛音樂愛寫字愛賦詩,盡管在當代被認作不務正業,但在馬越看了曹操這家夥是個全才。


    “兄長想學上兩筆八分自然不難,蔡伯父喜歡像兄長這樣好學的青年後輩,隻不過……”馬越正了顏色,認真說道:“袁家人看不起兄長麽,那為何還要與他們走在一起。”


    曹操搖了搖頭,駿馬輕輕踱著步子,自嘲地笑道:“本初以誠待我,隻是張邈許攸口無遮攔總拿宦官之後說事,不提也罷。”


    馬越為之側目,問道:“那許攸與兄長不是幼年玩伴兒麽,怎麽會如此惡意言說?”


    這下子輪到曹操驚訝了,笑道:“三郎從哪裏聽得許攸與我是幼年玩伴了,可是妙才說的?許攸與我不過前些年才結識,泛泛之交。”


    “噢,這樣啊,嘿嘿,從何處聽來的我也忘了。”馬越笑著摸了摸腦袋,這演義害人啊,誰說許攸跟曹操是發小兒來著,離蔡府梁府已經不遠,馬越急忙撇開話題道:“走吧兄長,如今時日尚早,拜訪蔡先生還不是時候,不如先上我師父家坐一坐。”


    曹操一聽就兩眼放光,在馬上拉住馬越問道:“三郎啊,哥哥問你個事情,這梁大家……近來可又得墨寶?”


    曹操說這話的時候眉毛都不住的挑動,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一道線,拋開曆史上的認知不談,曹操這個兄長,算得上是除關羽馬玩楊阿若之外,所結識的三國豪傑中最對自己胃口的人,愛書法,愛音樂,好武藝,懂韜略,不以家世倨傲,積極向上的陽光青年。


    這樣一個男人,很難不讓人心生敬佩。


    馬越翻身下馬,牽著自己與曹操的韁繩交給門口的莊客,扭頭白了曹操一眼,笑道:“先生的墨寶,兄長自己去找先生要就好了,先生又不會拒絕你。”


    當初梁鵠對馬越講過洛陽的兩股勢力,清流與宦官。在兩股勢力之中,還有一些人,就如同曹家這種宦官之後,馬越的靠山梁鵠這種以旁門左道竊據高位者,為清流不喜,又不被宦官所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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