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城外的山穀中,劉石帶著四個裏的教眾八百多人跑了半個時辰。


    “四麵八方六個亭,死忠的教眾超過三千,受過我教恩惠的隻怕近萬。劉石,咱們不應該跑啊。”


    劉石怒道:“不跑?你懂不懂大局?如今牽一而動全身,跟漢朝開戰大賢良師這麽多年來的努力就白做了。”


    陳敗冷笑一聲,他看不慣劉石剛得了馬元義的托付就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但他現在隻能依靠劉石了。


    “是,大局你懂,我陳敗不懂,可我知道咱們跑不掉!神上使也跑不掉,這事兒你說什麽都沒用!”陳敗越說越激動,手臂在空中揮舞著,“夜裏在屋裏你也聽到了,司州整個都鎖住了,咱們就跟鍋裏的鱉一樣,怎麽跳都跑不了了!”


    “陳敗!你!你……”劉石開始還有些生氣,但接著他就變成了驚訝表情,“你是說……咱們隻能困在司州等死了嗎?”


    “不!”陳敗揮手說道:“我們還沒死!我們有武器,有死士!區區封鎖根本攔不住我等,神上使將我等托付給你,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間。是衝破封鎖倉皇逃回冀州,還是折回去……殺敗漢軍,救出神上使!”


    “我……”劉石低著頭,握緊了拳頭卻一時語塞,無論是留在司州等死,或衝破封鎖,或返回山陽與大漢羽林硬拚一場,都會有信徒死去。


    “我,我,我不知道。”抬起頭,卻沒有迎來陳敗的奚落,環顧四周,這些頭戴黃巾的窮苦信徒都看著他,等著他拿決定。


    閉上眼睛劉石強迫自己安靜下來,過了數息時間,他猛地抬頭說道:“陳敗,你領教眾星夜趕往司州各州郡,河內各郡火速破城起兵援助山陽,其餘各郡等待明早消息,一旦我等救出上使便傳信各郡殺縣尊圍攻雒陽!”


    在陳敗粗壯的呼吸聲中,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聞言立即抱拳說道:“陳敗遵命!諸君保重,雒陽再見!”


    說罷,陳敗點齊人手,五十多個黃巾教眾扯下額頭黃巾,分辨了方向便邁開雙腿朝著目的地奔跑而去。


    劉石握緊了手中鋼叉,猛地舉起喝道:“劉石請諸君一同赴死,殺敗漢軍羽林,救出神上使!蒼天已死!”


    漫山遍野中,草叉、青銅刀、木槍、竹矛林立,數百人卻一齊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黃天當立!”


    ……


    羽林騎封鎖四裏很容易,卻未能找到任何一個裏長,等馬越帶領眾騎抵達後仔細搜查才發現,四裏中的青壯男子都已經沒了蹤影,隻留下幾百老弱婦孺還在裏中。


    朱靈看著馬越苦著臉說道:“右監,恐怕賊人收到了消息,早跑的一幹二淨了。”


    蹇碩催馬向馬越這邊靠了一下說道:“馬右監,請命人逮捕這些裏民,給在下十名羽林,定可逼問出黃巾黨逃向何處。”


    “不必了。”馬越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再驚擾百姓了,整個司州都被河南尹大人封鎖了,他們還能跑到哪裏去,下過雪的小路泥濘不堪,順著腳印就能揪出他們。”馬越看著裏門之外的小路說道:“把心放回肚子裏吧蹇黃門,馬元義逃不掉。”


    “喂……那邊騎馬的!你們找的……可是馬,嗝……馬元義?”


    就在馬越準備引軍離開山陽裏時,裏中小路搖搖晃晃走來一個將酒壇倒提在手中的七尺男人,說這話的時候這男人還打了個酒嗝。


    朱靈一見便皺起眉頭,喝罵道:“哪裏來的山中野人,此乃大漢羽林監,豈容你放肆,速速退下!”


    醉漢擺手笑道:“老子才不管他是羽林監還是……嗝,女太監,哈哈,女太監,老子就問你,你們找的是不是馬元義?”


    朱靈一揚馬鞭,雙腿一磕馬腹便要衝過去抽這醉漢一鞭,卻被馬越扯住韁繩,駿馬猛地昂頭人立而起。


    “你知道馬元義在哪裏?”馬越盡管武藝二流,可他的力量是二流的,扯住駿馬不費吹灰之力,低頭問道:“你且說來,裏中青壯皆逃離了,為何你還滯留在這裏?”


    “馬右監,這醉鬼多半是黃巾道徒,隻怕是喝多了酒誤了撤退,先拿住他再做打算?”


    盡管朱靈是詢問馬越,但馬越還未點頭便有十餘名羽林騎驅馬將這醉漢圍住,長戈手弩一同遙指著醉漢。


    “不錯,不錯……老子就是黃巾道徒,不過娃娃別怕……老子可沒帶兵器。”說著,醉漢抬起酒壇又朝口中飲下一口,舉著雙手對周圍的羽林騎示意他沒有武器。


    若換個場景,有人一口一個老子的跟馬越說話,超過三句馬越都會抽刀將之斬殺,但這漢子處處透著奇怪,馬越問道:“既是黃巾黨便莫故弄玄虛,速速招來,你是何人?馬元義在哪?”


    “啪!”醉漢甩手將酒壇丟在腳下炸裂開來,張開雙臂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說道:“老子便是你這娃娃要拿的馬元義,來吧!來抓老子吧!”


    “什麽?”這一下子不僅馬越,就連一旁的朱靈與蹇碩都陷入迷惑之中。


    自有羽林騎將馬元義拿下,眾人便押解著馬元義原路返回,拿下了馬元義,眾人心中都輕鬆不少,本以為有一場血戰,豈料竟是這種兵不刃血的結果。


    剛離開山陽不遠,一名看管馬元義的騎兵驅馬趕至馬越身邊拱手說道:“稟報右監,罪人馬元義有話想對右監講,是否將之帶來?”


    馬越沉吟了一下,便點頭說道:“把他帶過來吧,看他想說什麽。”


    如果不知道曆史,馬越也許心中沒有什麽疑問,但明知道黃巾會起義,馬元義的自投羅在馬越看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不多時,馬元義被帶至馬前,五花大綁之下的馬元義看上去少了兩分狂放的神色,馬越以馬鞭遙指著馬元義問道:“汝可有話要對某講?”


    馬元義說道:“罪人本是太平道信徒,因利欲熏心哄騙大賢良師得到了前往洛陽傳教的機會,近日研習太平經才幡然醒悟,深思己過才決意遣散教眾束手就擒,還望將軍能轉告陛下,罪人馬元義死不足惜,但太平經乃是引民為善的經書,望陛下千萬饒恕小人的罪過,寬恕無辜的太平道信徒。”


    馬越看著馬元義,凶厲的臉上揚起笑容。


    馬元義,好狠的心,我見過大將丟車保帥,卻還從未見過車將自己丟了來保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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