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耽誤不耽誤,主公,這位是來投奔您身邊幫忙的,新豐遊俠鮑出。”


    新豐遊俠鮑出?馬越一愣,他沒聽說這個名字,很厲害嗎?


    不過看著孫偉對其人那麽推崇,馬越為了保全門客的麵子,合上書簡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對鮑出拱手說道:“多謝閣下不顧路途遙遠趕到,在下京兆尹馬越馬君皓,壯士是京兆新豐人?”


    馬越話語非常真誠,盡管他沒聽過鮑出的名字,但如果眼前這個叫鮑出的漢子在新豐有很大名氣的話,至少新豐一地的情況很快他就能摸個七七八八。


    鮑出從未想過這個疤麵混種漢子就是京兆尹,方才覺得馬越有些無禮甚是奇怪,在知道馬越的官職之後他突然就不那麽覺得了,反而有幾分感動。


    朝廷兩千石的府君沒有一點架子,迎自己入廳堂,甚至親手給自己從井裏舀了一瓢水。鮑出曾聽人說過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庶子袁本初有折節下士之能而從者雲集。他覺得馬越這不是折節下士,因為他並沒有一臉驕傲的模樣等著你感激涕零,而是好似本該如此一般。


    怎麽會不敢動,鮑出可以不給孫偉麵子,因為他沒有官職更因他是孫偉的救命恩人,可眼下這京兆尹,好似與他從前道聽途說的任何官員都有所不同。


    鮑出當即起身拜倒拱手說道:“草民鮑出,京兆新豐人,受好友孫毅之邀特領五十四壯士前來,願供府君驅馳!”


    馬越聞言麵露喜色,真沒想到一個鮑出便帶來了五十多個人手,當即一把將鮑出拉起問道:“鮑壯士,壯士們的前來對馬某人而言簡直就像久旱甘霖一般,某在此謝過壯士之義舉,敢問壯士們此時安居何地?”


    鮑出拱手說道:“府君喚在下文才便可,此時友人盡在城外,府君需要我等做什麽?”


    盡管對於馬越的禮待受寵若驚,但他仍舊謹記著,自己帶著手底下兄弟過來可不是受馬越招待的,他夾著斬刀連行百裏跋山涉水是為了過來做事情的。


    “不著急。”馬越擺手拉著鮑出坐下,問道:“文才,你是京兆人,對這兒的官員清濁、民生有什麽想法?”


    這下子可是把鮑出問得懵了,坐在馬越對麵張張嘴巴卻又磕磕絆絆說不出個所以然,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府君,鮑出不過一介草民,這些……”


    “是某強人所難了,文才不必在意。”馬越毫不在意地擺手,笑著手指輕輕磕著太陽穴問道:“文才是新豐人,新豐令是叫楊芳是吧,對他可有什麽了解?”


    鮑出摸不清這個馬京兆想做什麽,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死,隻是說道:“楊縣令在新豐還不錯,聽說縣中常誇他是個無為而治的人。”


    無為而治,馬越笑了。他不知道鮑出是不是真的明白無為而治的意思,老子學說中的無為而治出自《道經》,並非是什麽都不做,隻是不多加幹預民事的意思。馬越在意的是這個縣令是否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還是什麽都沒做呢?


    “楊氏,就是長安令楊黨、新豐令楊芳他們的家世,世家大族嗎?”


    鮑出皺眉說道:“那倒不是,最開始也就楊黨在郡中任職,家裏窮困潦倒,霸陵楊鄉人罷了。後來慢慢的族中子弟受舉薦的就多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聽說現在楊鄉清一色都是青石宅邸,很是富貴。”


    馬越輕輕點頭,他大概明白了,這個霸陵楊氏跟弘農楊氏沒什麽關係,隻是小人物翻身改變宗族的勵誌故事。


    他的親身經曆,這個時代出身卑賤的人要想翻身難於白日飛升,他是萬萬不敢小覷這些人的。


    “文才,這樣,眼下我真有件事要拜托你身邊的弟兄們。”馬越皺著眉想了想,指著府外說道:“長安城有許多宅邸都超出正常禮製,過兩日便委屈文才扮作我得隨從,一同將長安城轉一圈,你則記下那些宅邸,派些人手平日裏盯著都是些什麽人,誰家的宅邸,爵位幾何。”


    鮑出點頭,眼底帶著一絲愕然,當初孫毅在家中對於這次京兆府君的邀請援助,他仍舊以為是買凶殺人之類的事情,畢竟他是個遊俠兒,眼界就擺在那裏也是沒辦法的事。但聽了馬越的要求,讓鮑出腦袋裏畫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是幾個意思?


    見鮑出應下,馬越笑著起身,對二人笑道:“如此那便沒什麽事情了,二位便在這裏聊聊吧,文才若是需要將兄弟接到京兆府也可以。那我便先出去了。”


    出了官寺,劉仲正閑著在院子裏整理行裝,他們的刀劍甲胄都要擦拭,馬越便叫他起車駕去九市買些日用器具與買些仆人。


    這一幫大老粗論起勇武一個比一個強橫,但吃飯這種事情,又是一個比一個差。


    馬越則依舊讀著沒看完的縣誌。


    ……


    轉眼又是幾日,又到了清明前後,今年,他沒辦法再去彰山腳下的孤墳祭拜了。


    自年出頭起,朝廷的人事變動過於頻繁,東西二北的戰事初定,幽州的叛亂被成功擊退,涼州叛軍則被州府拖在西涼內部。


    幽州的那個張舉張純口出狂言要代替漢朝,眼下他們雖未授首卻被擊退,劉宏一封詔書梁鵠便被遷回朝中,重掌尚書台。詔書還沒傳到幽州,消息就先入了馬越的耳朵裏。


    馬越對這個消息喜不自勝,執掌尚書台的三位尚書令一位是冀州戰場上的老上司盧植,一位是嶽父裴茂,一位則是宛若生父的先生梁鵠。


    接替梁鵠為幽州刺史的,是朝中宗正,劉虞。


    涼州主將,太尉張溫也因駐兵隴關無用而被朝廷罷免,調為司隸校尉,馬越的直係上司。


    千裏路遙遙,詔書傳至幽州。


    梁鵠跪地謝恩,接過詔書自有下吏招待天使,再度起身的梁鵠麵對客居一年的幽州刺史府,長出了口氣。


    這一年對梁鵠的改變很大,張舉起十萬烏桓騎幾度於長城以南長驅直入,三度下幽州,甚至兵圍薊縣。梁鵠的生活想安定都安不下來,幸於馬越留下的程立與安木徐榮及劉備公孫瓚等人戮力才有驚無險脫離危局。


    終於,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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