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中,白衣女人打開了一個盒子。那盒子分成幾格,每格中放著一個動物,其中有蠍子、蜘蛛、毒毛蟲、蜈蚣。


    女人又從石櫃中拿出一個罐子,罐子裏頭裝滿了腥味四溢的紅色液體,女人將四種毒蟲放入了罐子裏,頓時“咕嚕咕嚕”響起了水泡聲。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搖晃了一下罐子,她走到了石桌旁,石桌上放著一壺茶水和幾個茶杯,她將罐子裏的液體倒入了幾滴到茶壺裏。頓時,整個茶水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喵——”花狸貓在她的身邊高聲叫著。


    白姑笑道:“怎麽了?你想那個小姑娘了嗎?放心,她很快就會來了。”


    當她收好了罐子的時候,一個紅衣的女孩子進來了,正是思思。


    “白姑!”


    思思走的一頭的汗,習慣性的走到了石桌邊坐下,看到有茶水,便倒了一杯喝下。


    “嗯,好清甜哦,還有一股花香味。”思思讚道,“我就是喜歡這個茶的味道,每次到你這裏來都要喝上一壺。”


    白姑微微一笑,道:“現在正是山穀裏野玫瑰盛開的季節,我將玫瑰花曬幹了,碾碎了放在茶水裏,自然是香醇可口的。”


    思思看著茶水:“難怪有一股甜味,茶水還是粉紅色的。”


    “給你的字符認完了嗎?”


    思思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張黃紙,上麵寫滿了字符,道:“都認會了呢,不信你可以考我。”


    白姑慈祥的笑道:“不用,我自然相信你。你也學了好一陣子了,咱們的行動可以開始了。”


    此時,思思不是興奮,反而有點害怕。真的可以像白姑所說的那樣嗎?為何她竟會有點心驚膽戰呢?


    “怎麽,你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願意?臉上沒有高興的神色?”白姑的眼眯了起來,透出幾許銳利的光芒。


    “沒……沒有,怎麽會呢?”思思遲疑的說,“那麽我現在該怎麽做呢?如果皇帝哥哥不接我回去,我是根本就進不了宮的。”


    “沒關係,九月十五就要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皇帝都要皇覺寺上香。你一定可以見到他,你隻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取到他的一個心愛之物,一定必須是心愛之物,貼肉藏著許久的。”


    思思緊張的記住了,點頭:“好,我一定設法拿到。”


    **


    “時間過得真快!”


    玉蘭扶著寧素在禦花園中慢慢的走著。


    “一晃眼滿園子的菊花又開了!”


    寧素抬頭看去,滿園金黃,馥鬱飄香。她低頭看自己的肚子,都這麽大了,她連走路彎腰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是那麽的困難。


    雖然懷著孩子很辛苦,但是想起能夠平平安安的看到他們出生,她打心眼裏就高興。


    “娘娘,小心一點!”


    玉蘭很細心,她看到前麵的路上有個水果皮,趕緊上去將果皮扔到了一邊,碎碎的說著:“是哪個宮女如此不小心,若是個香蕉皮那可如何得了?娘娘的身子這般重,如何能夠掉以輕心?”


    “沒事。”寧素搭著她的手,在一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玉蘭細心的替她擦著額上的汗水,才走了一會便累了,懷著孩子著實走不遠。


    不遠處,一個豐神俊朗的玄衣男子走了過來,看到寧素在這邊,趕緊大步流星的過來了。


    “寧兒,你怎麽在這裏?這大太陽的不在屋裏頭呆著嗎?”


    “皇上是要出發了嗎?我想來送送。誰知道走了這麽久,真是沒用。”寧素笑道。


    “出來坐轎子不好麽?做什麽要自己走路?”霂無觴嗔怪的說。


    “皇上有所不知,這宮轎座位矮,娘娘更是不能坐的,唯恐擠著孩子。”玉蘭急忙解釋。


    “原來是這樣,寧兒怎麽不早說?朕讓人重新做一個舒適的轎子給你。”


    寧素笑了,輕輕推著他說:“哪裏需要那麽大費周章的,再一個月孩子便出來了。走走路還能舒展筋骨,在宮裏頭的時候本就天天坐著。”


    寧素看著他腰間,問:“你既去皇覺寺,我原先替你繡的繡囊怎麽不戴的?到時候求了平安簽護身符什麽的可以放在繡囊裏,保護你的安寧呢。”


    霂無觴低頭,卻從胸口裏頭掏出了一個紫色錦囊,笑道:“在這裏呢,這裏頭已有當初寧兒為我求的護身符,一直貼肉藏著呢。”


    寧素放心起來:“那就好。這次去,早去早回,我在宮裏頭等著你。”


    “好。”


    這時候,小豆子從遠處來,道:“皇上,是不是該出發了?”


    霂無觴拍拍寧素的手,轉身便出宮去了。


    或許是因為霂無觴陪在身邊的緣故吧,這陣子她的夢境又平靜了,大約隻是自己想多了,能有什麽事。


    這次去皇覺寺,她特地讓霂無觴也替孩子求求護身符。眼看著瓜熟蒂落,隻希望剩下的這段日子平平靜靜。


    “皇上,到了!”


    皇覺寺門口,霂無觴下了轎子。


    他抬頭,想起了幾個月前他將思思送入了黃覺寺中,可是一想起當初她的所作所為,他微微蹙起了濃眉,心道,過一陣子再去看她吧。


    邁上了台階,才走幾步,卻從側麵的山路上撞過來一個人。皇帝上香,外人是不能進的,除非是皇覺寺裏麵的人?


    霂無觴抓著那人的手臂,定睛一看,竟是思思?


    他大吃了一驚,乍然碰到她,這副模樣讓他想起初次碰到她的時候那副可憐的樣子。


    “你怎麽在這裏?”


    隻見思思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舊衣服,手裏一個小桶裏提著水,撞到他身上的時候,她手裏的水幾乎全都灑在他的袍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皇帝哥哥,我沒撞著你吧?”她膽戰心驚的替他拍著衣服,“啊呀,都濕了呀!”


    “思思,你在做什麽?”霂無觴看著她有些可憐,在皇覺寺中應該仍舊養尊處優的女子,怎麽會如此狼狽?


    “你不是在佛光精舍呆著嗎?不是有秀蘭姑姑和紫葉照顧你的嗎?你怎麽會做這些粗活?這水是誰讓你提的?”霂無觴有些惱火,自己派來的人怎麽能受到這樣的待遇,打狗也要看主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倘若知道是誰指派思思幹活的,他一定不會饒了他。


    “我是自願的,”思思悔恨哭著的說,“為了贖罪,我知道自己從前做錯了太多的事,想起來都覺得難過。唯有懲罰自己做這些粗活,我的心裏才舒服一些。”


    霂無觴歎息:“你這是何苦?走,先上去再說。朕得先換身衣服。”


    聽到霂無觴願意帶著她一起,思思的眼裏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


    上香之前照例要沐浴更衣,再說了霂無觴渾身都濕了,自然是要換衣的。


    霂無觴沐浴是在一間禪房的洗浴間,思思跟了過來,在禪房外麵的院子裏等候,其他的侍衛則在院子門口守著。


    正好這個時候小豆子去吩咐和尚一些事情,院子裏隻剩下思思一個人。


    思思蹙眉,心想,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他的東西呢?


    她看到窗戶虛掩著,從窗縫裏看去,霂無觴的舊衣服搭在一個屏風上,他的人則在隔壁的房間沐浴。


    在那屏風上,掛著他方才穿的外套,那外套的口袋裏,一定放著他隨身的東西。


    思思看看院子中無人,她在牆角找到一根竹竿,用竹竿伸進去,挑到了霂無觴的外衣,當外衣到手的時候,她迅速搜索了口袋裏的東西。


    並沒有幾樣東西,其中一個是錦囊,她打開一般,裏麵有一張黃色的護身符還有一個骰子。


    “骰子?真特別。”


    思思細細的看那個錦囊,針線細密,繡著幽雅的蘭花,似是出自女子的手,再看秀囊的角落裏繡著簪花小楷兩行“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讀到這首詩,頓時如同一根針紮入了她的心口。原來這是一個代表相思之物,想起繡這個錦囊的女子,她的眼中透出一股子恨意。


    “哼!”思思冷笑,“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還真多情啊。可惜,皇帝哥哥馬上就要變成我的了,你相思也沒用!”


    她迅速的將錦囊塞進了自己的兜裏,然後依然用竹竿挑著送了進去。


    她不敢久留,就怕霂無觴發現丟了什麽,立即低著頭出去,迅速的向著白姑所在的石洞走去。


    霂無觴沐浴完時,換了一襲新衣,出來到了院子裏隻看到小豆子。


    “思思人呢?”他疑惑的問。方才還在這裏,轉身就不見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不知道呢,奴才回來的時候就沒瞧見她。皇上,該上香了吧?”小豆子道。


    霂無觴搖搖頭,不知道那丫頭在想些什麽。不過她的性子,在這皇覺寺裏倒是磨練了一些子。看來讓她呆在這裏倒是個適合的。過些日子,便替她選一個夫婿,風風光光的出嫁吧。


    這麽想著他覺得安心了,沒有發覺自己丟了什麽東西,同小豆子一起向著佛光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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