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百姓代表,彭宇所說的內容,劉燁一時間無言以對,當然,這並不是說明劉燁,無法應對彭宇的這個問題。


    而是因為,對待這件事情上,劉燁必須謹慎,再謹慎,千萬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畢竟,這件事情,已經上升到了,他能否留在薊縣的大事了,當然,如果劉燁願意跟其他縣令一樣,肆意妄為,不顧百姓意見的話,他依然可以安安穩穩的留在薊縣,但是,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恐怕也會隨之東流了。


    思考了片刻,劉燁鬆開了緊皺著的眉頭,他先是回答了彭宇的話“是官是匪,我說了不算,你們認為我是什麽,那我在你們的心目中,就是什麽,公論自在人心”。


    在這之後,劉燁麵向薊縣的百姓繼續說道“我劉燁,自從一個半月前,帶領新月村的民兵,從黃巾亂黨的手中,救下了薊縣,並且發展薊縣,在這期間,我自問,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薊縣百姓的事情,現在,你們竟然為了我招募黑山軍的事情,聽信小人的讒言,選擇不信任我,還要不問緣由的把我趕出薊縣?你們覺得這樣做,對得起我,對得起為你們而死的民兵嗎”。


    “我知道大家來此的目的,隻是想來看個究竟,到底是不是有這回事,我奉勸各位,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不要被人蒙蔽了自己”。


    “在這之前,我懇請大家能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讓我說明,我之所以招募黑山軍的原因”。


    “黑山軍,他們雖說是黃巾亂黨的軍隊,可原本,他們也跟我們一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們之所以參加起義軍,還不都是被當地的縣令,鄉豪逼得走投無路,才會走到起義這條道路,如果可以,他們又怎麽會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反而拿起武器去戰鬥”。[]


    “在招募黑山軍前,我曾經讓手下人,前去調查過,他們自起義以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百姓的事情,打劫富豪所得來的錢財,更是分發給當地窮苦的百姓,試問,這樣一支義軍,我有什麽理由,不去招募他們”。


    聽完劉燁的解釋,百姓們紛紛交頭接耳,顯然是在確認劉燁話中的真實性,畢竟,對於黃巾亂黨的凶殘,他們可都見識過,也都曾經經曆過。


    低聲細語的好了一會兒,百姓們顯然已經有了主意,他們把彭宇叫到百姓的中間,各自發表意見。


    彭宇收集了百姓們的意見,再一次的來到劉燁的麵前,跟劉燁雙目相對。


    “縣令大人,對於你剛才的解釋,百姓們有大一部分都不相信。黃巾亂黨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經曆過,我們不能隻聽你的一麵之詞,就輕易相信了大人的話,同時,大家還是希望大人,能夠被我一個明確的答複,你到底是官,還是匪”。


    盡管劉燁所說的,關於黑山軍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是百姓們為了自己的今後的安全著想,對於劉燁剛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完全不為所動,他們現在隻知道一件事,一件在將來可能會帶給他們災難的事。


    所以,百姓們一致決定,還是要逼迫劉燁打消招募黑山軍的事,而是官是匪這個問題,則是現在唯一能夠壓住劉燁的存在,當然,如果劉燁一意孤行的話,百姓們也是無可奈何的,不過,深知劉燁為人的薊縣百姓,都知道劉燁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要換做李俊在時,他們是完全不敢,聚集在縣衙門口,向縣令討要說法的,也就是說,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劉燁自己造成的,他對於百姓的放縱,使百姓們,對他完全沒有了,官民之間,應該有的懼意。


    劉燁的眉頭再一次的緊皺在了一起,此刻,劉燁的心中,對薊縣的百姓們,有了一絲的寒意,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以前為他們所付出的努力,百姓們為了自己的安危,竟然這樣對待自己。


    而是官是匪這個問題,如果換做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隨口說出答案,但惟獨劉燁不行,當然,如果劉燁願意,放棄招募黑山軍的話,他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訴百姓們,自己的答案。


    “哎,一邊是兩萬的生力軍,一邊是百姓,兩者都是以後立世的根本,缺一不可,這可讓我如何應對啊,景山啊,景山,這時候,你要是在我身邊,該多好”。


    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劉燁依然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時候,他想起了遠在豫州的徐邈,他知道,要是此時有徐邈存在的話,這些問題完全可以迎刃而解。


    冷眼掃過站立在縣衙四周的百姓們,劉燁向他們留下了一句“此事,我現在沒法做出回答,你們要鬧就鬧吧,但是,讓我放棄招募黑山軍,是不可能的事,另外,是官是匪,對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如果為官者,為富不仁,禍害朝綱,欺壓百姓,還不如當一個賊匪,來的痛快”。


    說完,劉燁頭也不回的,帶著劉放,張任還有徐晃三人,走進了縣衙中,同時,他還讓衙役把縣衙的大門關上,不準任何人入內。


    百姓們神情複雜的,看著緊閉著的縣衙大門,不知為什麽,就在剛才劉燁轉過身,進入薊縣的那一瞬間,所有在場的百姓們,突然有種心寒的感覺。


    在這種感覺的驅使下,百姓們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以前劉燁跟他的屬下,為他們做的所有事情。


    越想,他們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到最後,百姓們一個個,低垂著腦袋,無地自容的離開了縣衙門口,返回了各自的家中。


    此時在縣衙門口的隻有三個人,而這三人正是劉燁不久前,在薊縣中,所招募過來的人才。


    “張彌,如今,我等應該如何應對,剛才百姓們離開時的模樣,看起來,他們一時間,很難會在聚集到一起,逼迫劉燁做出讓步了”。


    “哎,誰能想到,劉燁在薊縣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功虧一簣,而那劉燁,也確實不簡單,恐怕,我等是無法回去向福伯交差了”。


    “說也不能這麽說,剛才劉燁也是被我們逼得沒有辦法了,才會說出那番言論的,隻是歪打正著,觸動了百姓們的心弦,說起來,我們也不算是失敗了,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免得被人發現了”。


    說完,三人一起快步消失在了街邊的盡頭,隻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才的對話,全都被一個衙役無意中聽見了,衙役在三人離開後,趕忙返回縣衙,打算把此事告知給劉燁。


    話說劉燁,悶悶不樂的,在劉放三人的陪同之下,回到了客廳中。


    他此時心中除了心寒之外,有的隻是,對薊縣百姓的憤怒跟不值,要不是,要等徐邈回來的話,他現在真的很想帶人直接離開薊縣,返回新月村,至少,那裏的村民會歡迎他,不會做出讓他感到心寒的事。


    “主公,此事也怪不得百姓,他們也是擔心自己,往後的安危而已,另外,我覺得此事,定是有心之人所為,不然招募黑山軍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會被百姓們知曉”。


    看著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的劉燁,劉放先是安慰了一句,隨後,他提出了此事的一個疑點,而這個疑點,也是劉燁曾經提到過,但因為氣憤百姓的做法,而被忽略的。


    “對了,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張任,徐晃,你們兩人速速前去調查,看看縣衙中,最近,有誰跟百姓的接觸最為頻繁,如果有可疑的對象,我允許你們,直接帶回縣衙問話”。


    得到劉燁下的命令,張任跟徐晃兩人,抱拳作揖之後,便匆匆離開了客廳,前去執行劉燁所交代的事情。


    隻是,兩人前腳剛剛離開,一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到劉燁的麵前,跪在地上,向劉燁訴說著,他在縣衙門口,所聽到的事。


    劉燁聞言大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此事竟然會有福伯參與其中,要知道,福伯跟鐵牛兩人,離開了新月村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劉燁曾經一度認為,兩人在路途中遭遇了什麽不測。


    現在看來,福伯是已經找到了那位幫助他的神秘人,並且,已經開始著手對付他了。


    為了應對福伯所帶來的危機,劉燁馬上向劉放下令,讓他趕緊前去新月村,通知徐老此事,同時,他打算讓劉放暫時留守新月村,直到危機解除為止。


    劉放沒有任何異議的接受了劉燁的命令,隻是,在他離開之前,他建議劉燁暫時不要往縣衙內,招募任何的人才,以防止福伯的人員,混入其中。


    對於劉放的建議,劉燁欣然答應了下來,並保證,直到徐邈回來之前,他是不會再招收慕名而來的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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